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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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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梦,晓浮华,笙歌散尽故人去,莫悲泣。持手相顾,欲笑还颦,流芳往事,最断人肠,却是隔世已忘。
幸村记得,当日那道士还说,他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修的是几世的夫妻缘,却又有几世的孽缘。那日他不明白,现在见了眼前的不二,似乎倒也明白了一些,也想起了一些。
幸村看着不二那张笑脸,只是轻轻笑了笑:“你说你叫不二周助?独一不二的不二?”
不二对于幸村先前的那个表情是相当满意,走到椅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其实是酒他却以为是水的酒,道:“那确实。”
幸村的眼神越发凌厉,凌厉,就似那削铁如泥的利器,在不二身上割来割去,似乎就割烂了不二那身单薄的衣裳,露出不怎么圆润的身子。不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觉地瞪着幸村。幸村却是一大步就跨过来,抓住不二胸前的衣襟猛地一扯,哗,衣服没烂,却当真露出不二光溜溜的身子,那一马平川的胸脯,就连飞机开过也腾都不腾一下。
不二惊恐之余也不忘护着身子,手里的酒杯却落在地上:“你做什么?”
幸村放开不二,坦然地笑着:“我还以为又是周助装成男子在捉弄我。这么说你的确是男人?”
不二将衣衫死死地裹紧:“废话,你不都看到了吗。”
“你不会也真的叫不二周助吧。”
不二白了幸村一眼,在身上东摸西摸,竟然找出了他的学生证:“喏,我的学生证。”
幸村接过不二的学生证漫不经心瞟了一眼,然后还给他:“你这东西可真方便,这材质也很独特,是什么做的?”
“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啊,塑料听说过吗?没有吧。”说罢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往唇边送。
幸村迅速又不失温柔地按住不二的手:“这酒不能喝。”
不二意味深长地看着杯中的酒:“哦,原来是酒啊。那我为什么不能喝?”
幸村放开不二,笑得温柔中带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玩味:“那你喝罢。不过在你喝这酒之前,我想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新婚之夜,洞房内的酒与别的酒总是不一样的。喝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负责哦。”
不二盯着酒杯看了又看,方才道:“我破坏了你了同房花烛夜,你岂不是很恨我?”
幸村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不二笑得好生暧昧:“那你准备怎么赔我?”
不二左手成掌,右手成拳,一上一下一锤落,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喜欢男人。”
十分显然地,不二将这个赔字,听成了陪。这两个字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长得不一样,所包涵的意义却是天壤之别别得容不得谁小觑。
这一夜,不二看着那张睡着幸村的不怎么大的床,前思后想,最后还是将脚上的红色绣花鞋往墙角里一甩,便跳上了床。在不二盖上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的时候,他便相当分明地听见枕边的幸村低低笑了两声。幸村翻过身来抱住不二,伸了食指挑弄着不二的下巴。
不二挣扎,未果,再挣扎,还是未果:“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喜欢男人嘛,所以我就思忖着,该怎么来喜欢你啊。”幸村故意将喜欢二字拉长,笑得暧昧不清清不清白不白黑白不分分也分不出这笑有何意味。
“你放手!我又不喜欢男人!”
“那你干嘛上我的床?”
不二一愣,他算是明白过来了,幸村这是在捉弄他呐。
哼哼,此仇不报非君子!
于是不二也伸了手抱住幸村:“想上就上了,怎么,要撵我下去?”
幸村没料到不二会反过来抱他,看着不二近在眼前笑得颇为得意的脸愣了足足有两秒。不过他幸村精市是谁?是泰山横山嵩山峨眉山喜马拉雅山蹦于面前而不动声色藏了面藏了心的人。所以不二这点反击,是吓不到他也整不到他的。
幸村浅笑,勾住不二的下巴将脸凑了过去:“那周助,我可以吻你吗?”
不二浑身一抖:“可、可以。”
就在两双嘴四片唇快要碰在一起的时候,不二猛地推开幸村,翻身跳下床:“你这个混账王八蛋还真亲啊。”
幸村翻起身半躺托着脑袋,看着不二怎么开心怎么笑:“我问过你了,你自己说的可以。还要上来睡吗?”
“不用了。”
幸村一笑千里倒:“那我先睡了。”
不二恨得牙痒。
梁子啊梁子,这便算是结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盖着喜被。不二猛地掀开被子,见到自己身上衣衫完好,便才长长舒了口气。可是刚舒了气就看见幸村那张笑得颇为风尘的脸,一愣。他自己睡在里面,幸村睡在外面。
“我怎么会在床上?”
“难道你是想一直睡在地上?”
“我比较想你睡在地上,我睡在床上。”
幸村笑道:“那是不可能的。”
门外送洗脸水的丫鬟轻轻敲了敲房门:“少爷少奶奶,奴婢送水来了。”
不二一愣:“谁是少奶奶?”
幸村坐起身来,看着不二笑:“你说呢?”
“我说我是男的,也不是你老婆。”
“我有说过你是我老婆吗?还是你自己想做我老婆呢?”
不二此刻只想杀了那只害他飞出窗外的哈巴狗,和眼前笑得无比得意洋洋洋洋得意的幸村。
“更衣吧,我送你去不二府。”
“你老婆的娘家?我去做什么?”
幸村漫不经心走下床:“出嫁之前还是个女的,进了洞房之后却变成了男的。你不觉得应该向他们说一声儿么?”
“不觉得。再说了,我又不是他们家的女儿,要去你自己去。”
“嫁鸡随鸡,我要去哪儿你也得跟着。”
“那你要是去上厕所洗澡或是谈恋爱或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得也跟着?”
“如果你愿意我倒是不介意。”
“我介意。”
幸村又走回到床边,轻笑着俯身捏住不二的下巴:“你现在住在我家,就是我的人。”
不二掰开幸村的手:“和你拜堂成亲的又不是我。”
“可是。”幸村眯起眼笑得三分妖娆:“和我洞房的却是你。”
不二下意识拉了拉被子:“两个男的怎么洞房。”
幸村开心地笑起来,抓住不二的手想把他拉起来,岂料这不二周助便是死拽了床栏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幸村松开手看着不二边笑边俯身上前,不二一愣往后一退,却险些撞上厚实的砖墙。幸村擒了不二的手,将他按在身下,那笑就仿若一脸的桃花灿烂,灿烂来灿烂去,就将不二周助灿烂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你、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
“放开我。”
“我若是不放呢?”
“幸村精市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账王八蛋短命鬼,放开我。”
幸村低低笑了两声,俯在不二耳边柔声道:“你不是很喜欢在我床上么,那我就来陪你呀。”说罢还在不二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不二全省一酥,推开幸村仓惶逃下床,拍着惊魂未定的胸脯。
幸村笑着走下床:“你若是早点儿老老实实起来,我也不会这么做了。”
不二气得手抖。
从幸村的衣箱里翻了一件比较满意的衣衫穿在身上,幸村的衣衫都比较素净,最多也只是有一些暗花,正合了他不二周助的意。换好衣衫又将头发梳得要多顺溜就有多顺溜,方才与幸村一道从房里走出来,趁着下人们准备马车的空挡,硬是让幸村带他满院子地逛了逛。一路上,该遇到的都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也遇到了。一时间,该愣的傻的都愣了傻了,不该愣的傻的也愣了傻了,只有那不知人世间情情爱爱为何物的蝉虫,却道着知了知了。
不二被送回了城东的不二府。随行的人浩浩荡荡却也只有一个马车夫和不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和昨日迎亲的队伍比起来,颇有些凄凉。颠簸的马车好似那老大爷常坐的安乐椅,摇啊摇,摇得不二头晕眼花屁股疼。再看坐在他对面的幸村,风不平浪不静的脸,藏了不知多少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