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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今日,秋高气爽不热不冷舒适的很。不二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给佐伯打着电话,两条腿儿怎么舒服就怎么晃,晃来晃去就将脚上的拖鞋晃掉一只,正好就落在楼下路过的太婆头上。啪,善哉善哉。不二探着身子看了一眼,便换了一双鞋拿着电话风尘仆仆地走了下去。
      先前的太婆已然不在,那只拖鞋也跟着一并不在了。不二盯着拖鞋掉落的地方,扣着下巴看得有些入神,尔后将地上的一块血玉拾起来看看。
      电话那头的佐伯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喂?不二?周助?小助!你在做什么?”
      不二对着太阳举起血玉道:“呐,小虎,如果你掉了一只拖鞋,算不算倒霉?”
      “你拖鞋掉了?”
      “嗯。”
      “那应该,比较倒霉吧。谁让你又穿着拖鞋坐在窗台上晃。”
      “那如果掉了拖鞋之后又捡到一块很漂亮的血玉,是倒霉还是幸运?”
      “这个,咳咳,总之你没亏。”
      “嗯,说的也是。啊,对了,其实掉了的这双拖鞋是我上次从小虎家借回来的,本来想说穿几日就还给你,但是看来没办法了,你就重新再买一双吧。”说完这句话的不二,就将电话拿到离耳朵最远的地方。
      于是,佐伯大叫:“什么?!那是限量版,我都没穿过!”
      不二又边挂断电话边往房里走,笑得是春风失意人得意。如果说,不二掉了一只拖鞋,并且只是一只和他并无多大关系,有关系也只是穿过一次没有什么特殊复杂不可告人的情感的拖鞋。那么,他不二倒是非常乐意用其中一只来换一块血玉,尽管这双拖鞋是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猜也懒得猜的好友,佐伯虎次郎的珍藏品。
      不二打了个哈欠将剩下那只拖鞋放回包装盒,便开始研究捡到的那块玉。
      当夜深人静,不二床边那只哈巴狗高扯着与喝了酒的河村有的一拼的呼噜,不二依然拿着那块玉着了魔似的看。忘记被关的窗户,从外面吹着一阵一阵的风,冷得那只狗打了个喷嚏。不二走到狗窝边盯着那张刚打过喷嚏的脸看了半天,才准备关上窗子。
      按理说,不二是向来不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洒水的,要洒最多也只是洒在隔壁手冢的房间里。可是,当不二刚探出身子要将窗户拉回来的时候,却踩在一滩水上,脚一滑,就向窗外飞出去。惊恐之余,不二竟然还能回过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十分显然是老天爷要让他不二周助看的。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在被风吹起的窗帘下,一滩狗尿要多赫然就有多赫然。再瞧一眼那狗,睡得是天昏地暗,至此,它还不知道自己的一泡尿即将为一件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点燃火花。这件事,和它具有不可磨灭灭也灭不了也许间接也许直接的关系。
      而此时不二的脑子里却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如果他摔到哪里就用这只狗的哪里来补,没摔到也补!
      可是,不二这一摔却是不得了,他就和被他晃掉到楼底下的那只拖鞋一样,不见了。楼底下什么也没有。
      不二只觉得像是被谁在屁股上踹了一脚,回过神儿来时候,他便坐在一间昏昏暗暗的房间里,头上戴着和珠帘一般的帽子,上面还搭着一块大方布。不二扯下头上的布,再低下头定睛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让不二在心里连呼了十几声不得了。他身上穿的,红彤彤一大片,就好似那满山的红杜鹃,一朵挨一朵朵朵呼应,呼应来呼应去就最终呼应成了他不二周助。
      狗血啊狗血,这可是那,可是那古时女子成亲才穿戴不成亲就盼着成亲穿戴的凤冠霞帔啊。
      这也就是说,他不二周助此刻眼下当前现如今,已然才不久成了谁的老婆?
      想到老婆这二字,不二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打了个寒战。
      当不二端着桌上的烛台将整个房间巡视了一圈才找到房门的时候,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迎面走来一位公子,胸前带着比他脑袋还大的大红花,扎眼得很,比不二看自己身上的喜服还扎眼,扎得疼啊。不二倒抽口凉气,慌忙向后退了几步,想了想。他不二周助是个男的,面前这个人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个男的,既然都是男的,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不二又笑着走上来,举着烛台,刚好照亮了男子的脸。这男子,好似一夜细雨踏云来,乘着春风,说暖它不暖说冷也不冷,只是吹开了满后山坡坡坎坎上的桃花,九千九百九十九棵棵棵灿烂。说得简单点,就是这男子太他祖宗的好看了。
      幸村见到不二一愣,再一愣,最后又一愣。这第一愣,是愣没见过这张生脸,这第二愣,是愣不二穿着他夫人的喜服,而最后一愣,则是愣不二这张脸,让他冷不丁的想起了后花园那满满一池的白莲,看久了,不由自主便醉了。
      幸村回过神儿来,将不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道:“姑娘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二干咳两声道:“呃,那个,我是男的。”
      幸村一皱眉:“男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穿着周助的喜服?”
      不二手一抖,滴了一滴蜡泪在地上:“你说这喜服是谁的?”
      “我夫人。”
      “我是问你夫人叫什么名字?”
      幸村眯起眼看了不二良久,方才道:“不二周助。”
      什么叫做当头一棒,什么又叫做晴天霹雳,此时的不二算是明白了。所谓的当头一棒就是转眼之间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鬼神都不认识的地方穿着别人的喜服坐在别人的洞房里等着别人新郎,而晴天霹雳便是当这个新郎走进来带起了荡漾着春桃气息的骚动,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新郎还告诉不二他老婆的名字也是不二周助。
      不二放下烛台,开始动手脱喜服。
      幸村看着不二道:“你做什么?”
      不二边脱边说:“你没看见吗,我在脱衣服。”
      “我是问你脱衣服做什么?”
      “把衣服还你,我回家。”说完不二便脱来只剩白卡卡的内衫:“顺便把你衣服借我一件。”
      “我夫人呢?”
      “不知道。”
      幸村微微皱了眉看着不二胸前那颗血玉,然后关上门,取下胸前的大红花:“你这块玉哪儿来的?”
      不二低头看着,一愣,他明明记得这块玉是在他手里,什么时候跑他脖子上去了。
      幸村缓了口气,道:“你今晚先睡这儿吧,明日一早我再送你回去。你家住哪儿?”
      “东京。”
      幸村停下手里的动作,扭过头看着不二:“什么东京?”
      “东京的东,东京的京。”
      “……今晚你就别出这房门了,免得别人当成贼抓起来。”
      “你不找你老婆了?”
      幸村解开腰带,腰带一落,身上的衣衫便散开来:“估计又是无聊跑出了,我会吩咐下人去找的。”
      “同房花烛夜还往外跑,她可真有意思。”
      “大半夜跑进别人的洞房,还穿着凤冠霞帔,你也真有意思。”
      “你以为我乐意呐,等我回过神儿来就已经成这样了,我还郁闷呐,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穿着新娘的衣服。”
      幸村转过身来面对着不二:“这衣服不是你自己穿的?”
      “废话!我没事干嘛穿女人的衣服,我又不是性别障碍。”
      幸村看着不二,不语。他原本是听了那个女扮男装的道士的话,才会在选择在今日成亲的。那当日那道士神神叨叨地跑到幸村府,对着幸村老爷和幸村夫人说了一大堆屁不愣腾的话,说今日是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适合成亲。心心念念心心念念,终究还是没念出个所以然来。
      不二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幸村身旁环抱了手肘,看着幸村笑得比那冰糖葫芦里的冰糖还要甜:“你好像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呐。”
      幸村继续脱身上的衣衫:“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不是一般都会先要自报家门的么?”
      幸村瞟了不二一眼:“我叫幸村精市,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不二笑得越发的甜:“你猜。”
      幸村把衣衫往桌上一放,转过身来看着不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随便取一个。”
      不二笑道:“幸村兄你好,在下不二周助。”
      幸村一瞬之间呆愣了,不二一瞬之间欢喜了,整个房间一瞬之间沉默了。沉默,就像那开不了口的沙尘暴,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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