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十三章 前尘忆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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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同九尾一般姿势跪坐而下，他揽住九尾因为抑制着胸腔颤动而瑟瑟发抖的身子，笑着说，“小九，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们在无尽的孤独里度过了几千万年。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是你的存在支撑我度过一个人的寂寞，是你在黑色的深渊里紧紧拥抱害怕的我。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的，我们是同生共灭的。你存在于我的心里，所以……我永远不会恨你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九尾看着鸣人艰难的微笑，像是在对他做最后的告别一样，他忽然很后悔陷害鸣人和佐助的事情，他想拉住鸣人，告诉他是他因为等不到他所以伤心、怀疑鸣人，所以他控制了佐助的脑子，所以佐助才会现在离开……他想对鸣人说对不起，他想改变现在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他现在同时也自私地想着，要是鸣人去了人间，自己就去永远陪着他，不再让他受一点伤害。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他好矛盾，他……
那一汪蓝眸里的真诚，只让他更加愧疚，也更加害怕鸣人会生气然后再也不理自己……
鸣人站起身，回望了一眼九尾。九尾依旧坐在地上，他不敢抬头看鸣人。他怕自己真的开口解释，然后真的无法挽回……他怕再次面对一个人的孤独了，没有鸣人的世界他不要！他不能站起来拉住鸣人阻止鸣人和解释自己……他……这样的他好卑鄙！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他……他！不！这不是他！可是，若鸣人抛弃他，他就谁也不是了……
“小九……”鸣人转过身的背影，九尾看不见鸣人落下的泪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不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恨你。我希望……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
鸣人走了。他用着九尾看不到的速度迅速消失了。
九尾看着奔跑而去的鸣人，猛地一愣。
鸣人刚说什么？无论我做过什么他都不会抛弃我恨我？也就是他会无条件地原谅自己？还是他明知自己做了什么依旧选择原谅自己？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好……这么好的对待自己？明明是他自己受不了孤独，明明是他如此恐惧，明明其实几千万年都是鸣人陪伴自己……自己为什么只想着独占鸣人，却无视他的幸福，无视他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宽容……
“你终于明白了啊。”转角里，一个低沉的男声。
九尾大惊——他从不知道有人在这里！竟有人能读懂他的内心！
溢满泪水的红眸里是一个不认识的高大男人，那男人半蹲在他面前，轻轻擦掉他脸颊的泪水，笑得很讽刺，“我觉得你真的很笨耶。”九尾瞪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也不知道他是谁，还直白的说自己笨？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自己？
“我是谁？”男人笑了，“我是‘魔王的力量’，每届魔王继承仪式的时候都会从祭祀大殿里把我请出来，然后我会依附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喂，我都见过你好几次了，你居然才觉察到我的存在，”男人顽皮地笑着捏了捏九尾的脸，“你好笨哦。真的好笨哦。”
怒瞪，“我现在没空管你，你最好赶紧给我滚！别碰我！”
摸了摸九尾的头，男人叹气道，“佐助一会儿就要被打入轮回，我很不爽哦。你说，本堂堂帅气的无以附加的宇宙第一大魔王居然还要跟着佐助的灵魂跑去寄宿在佐助的人类身体里，还要跟着他换好几个身体，好麻烦哦。人类的身体里……房子小也就算了，连装璜都简朴的可怜。你还说你不爽，本堂堂帅气的无以附加的宇宙第一大魔王才不爽咧！佐助那个笨小鬼……”
“够了，别再用你无聊的声音荼毒我的耳朵！”九尾捂住耳朵大吼。
“喂，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干涉佐助和鸣人的事情了。我带你走吧，我们现在逃跑去虚无界，然后就我们两个。嘛，我当魔王这么多年早就腻了，嗯？”男人微笑对九尾继续道，“走吧走吧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害怕和孤单了嘛！”
忍无可忍！九尾站起身正要走，男人却倏地消失了……九尾一惊回头。
一个陌生的声音阴森森道，“你做的很好哦，九尾……”而站在一旁的佐助也是瞪大了眼睛——比他刚刚真实地见到自己身体里那个声音还要惊奇，现在面前出现的居然是他！他总算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
“你们到底要干嘛！”鸣人剧烈挣扎着迪达拉和茫两个人的钳制，可是某两人就是一派从容地架着鸣人往一处隐蔽的地方移动。鸣人觉得莫名其妙，可他知道或许他们真的有什么要告诉自己，何况他们应该不会害自己吧……鸣人扁嘴，“你们好奇怪，要干嘛都不说话。佐助是这样也就算了，你们干吗啊！告诉我啊，我真很想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在最后一个“啊”字的时候，因为某两人的突然提速，导致鸣人张着的嘴闭不住。尖叫回响在天山山脚，惊了一山飞鸟。
而另一边，本来就沉默寡言的再不斩和一脸冰寒的蝎架着睡着的佐助就显得格外平静了。
他们的方向是天山北边的无影寒潭。因为他们知道等佐助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像烙铁一般滚烫，所以趁佐助还在沉睡必须赶到那里。他们也要防止水汽的大量挥发被九尾察觉。整个寒潭周围也要布上结界阻止九尾的意识……
***
佐助和九尾面前的男人正是天帝。
“你不是应该在那里和佐助谈判吗？”九尾怒目而视，显然极为仇恨此人！
“哦，是吗，大家都是这么以为的吗？”天帝一身纯白的长袍，上面镶满的金色的花纹。他优雅地拨弄了一头棕发，碧绿的眸子下唇角扬起阴险的弧度，“就像有两个魔王一样，自然有两个天帝。而我就是天帝的力量，和魔王的力量在万物之初，神王创世的时候就共同存在。我一直都很好奇，至高无上的神王大人的王后到底有多漂亮。然后，我见到了他……空之境界的‘灵渊池’里沐浴的他。他是那么圣洁而不可亵渎。那一瞬间我心里只有得到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了。”
“狂妄！王后才不屑你这个阴险小人！”九尾无惧天帝，冷冷一笑。
“那么和我这个阴险小人合作的你又是什么？”天帝也不发怒，“哼，那边和佐助谈判的笨蛋不过是我控制的诸多‘天帝’之一罢了。王后的宠物九尾狐，我们把计划做到最后吧。”
“你休想我再听命于你！以前是……为我自己，现在我不愿再伤害鸣人分毫！”九尾绝不妥协。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哦，贯彻到底对你我都百利而无一害，何乐不为？”天帝故作亲密地搭上九尾的肩膀，压地头在他耳边低语，九尾本想挣扎，“你放……”却……
但见那双原本清亮的血眸变得更加深沉，慢慢失去了光泽。
九尾原本凶狠的表情变作了平静，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佐助心里暗骂一声，他知道天帝现在控制了九尾，可是自己却无力做任何事。他懊恼地想要踢墙壁一脚，可惜脚就这么穿墙而过了。天帝和九尾一起消失之后，佐助却还失神地呆在原地。一只手猛地拍到佐助肩上，佐助为之震慑，他转过头，和他相同身高的“魔王的力量”此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喂，你好啊佐助小鬼，前几次对你不太客气真是不好意思，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你……看得见我？”佐助惊奇问，“那刚刚那家伙（天帝的力量）……”
“呵呵，我不是你看到的刚刚的我，除了你我能看到彼此以外，其他人都看不到咱们。正如我几千万年前所说，本堂堂帅气的无以附加的宇宙第一大魔王很委屈的跟着你的灵魂嘛，你灵魂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某男揉了揉佐助的头发，“喂，鸣人给你，我要我的小九尾。”
“这是记忆。”佐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安啦，我一向喜欢先谈好条件的。”某男故作亲密地揽住佐助的肩膀，“不好意思以前的你太笨了，所以我很想从你身体里跑出来，不过有一次我忽然想起来跑出来我也没地方呆，还会让你变强大，所以我决定不要跑出来了。但是谁知因为你被设计伤害了鸣人，封印在你意识最薄弱的时候解开，所以不受控制地咱俩的力量会慢慢融合。虽然和你融合之后会让本堂堂帅气的无以附加的宇宙第一大魔王的实力有所降低，但是看在你这么可怜我就勉为其难的和你融合好了。”
佐助掰掉扣住自己肩膀的手，面部抽搐，“那还真是感谢你‘勉、为、其、难’的帮忙了。”
“是吧是吧，要不是看在你和我有些类似，本堂堂帅气的无以附加的宇宙第一大魔王怎么会帮助你呢？”某男一脸笑得灿烂。
佐助面部抽搐速度增大，“哪里类似了？”
“啊，发脾气的时候啊，哇，那叫一个如出一辙。你都不知道你哥，也就是鼬那个死小鬼每天就一个冰山脸，连发怒都不带表情的，也对我不理不睬，我超无聊。所以在我苦口婆心地骚扰之下，鼬就退位了。”某男一脸往事回味无穷的表情只看得佐助想打。为什么？——“搞了半天把我推上这么无聊的魔王之位还害得我和鸣人分开的罪魁祸首是你！要是我不当魔王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佐助作势要打。
“佐助你也不能这么说，我承认我也是有一定责任，但是……但是啊，主要是怪王后他长得太太太、太漂亮了，天帝那家伙又没什么自制力。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不论如何天帝都会设这个局，说不定到时候他控制的不是我的小九尾而是你哥鼬，再来个鼬和你抢鸣人，你和鼬打起来了结果不还是一样嘛？还害了你哥。所以我说其实我这么做还是救了你们两兄弟免得你们反目成仇。”某男挡住佐助的攻击，继续报之以灿烂微笑——佐助眼里是欠扁的推卸责任的微笑。
“对了对了佐助，你不去看看‘你’和天帝谈判的样子吗？”某男问。
佐助听到这儿，忽然无所谓摇摇头。
他低下头，挂着欣慰地微笑，“我现在终于明白，鸣人跳下轮回之井前转过头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
某男不解道，“你只忘了为什么会伤害鸣人这段，其他都记得吗？”
“嗯。加上那段，现在全部记起来了。”佐助看了看鸣人消失的门口，“我还是我，他还是他，我们谁都没有变。而且就像我和他的那个誓约一样，我想，我们都会坚持下去的。”
因为佐助遇见鸣人的时候他还不是魔王，所以某男是不知道佐助和鸣人之间有什么约定。某男正要问——
佐助笑着转过头看某男。某男可以从眼睛里读到佐助的回忆。
佐助的记忆力，只有八岁孩子大小的他轻轻摸着镇灵仙地的小狐狸的额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小狐狸点点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他很新奇有其他人会来这里。可他不会说话。
镇灵仙地四处都是茂密的草丛，色彩鲜艳的花朵。可是如此美好的地方，却只有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狐狸。佐助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里。他只知道他和哥哥的父母在天魔两界的大战中死去了，哥哥做了魔王，然后哥哥也很少和自己见面。和这里一样安静的自己的寝宫……安静的令人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走着走着走到了哪里……然后看到这片美丽的景色的时候，自己同时看到了这只一个人蜷缩在湖边睡觉的小狐狸。因为他的到来，小狐狸醒来，起初见他的神色戒备。
现在，佐助放开摸着小狐狸的额头的手，挨着小狐狸旁边坐下，“你很孤单吗？”
小狐狸想了想，点点头。他垂下的头和耷拉的耳朵说明了他的心情。
“那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吧。”佐助看着镇灵仙地蔚蓝的天空，“有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再孤单了。”
大朵的白云静静地游走。小狐狸盯着佐助看了很久。他……从不知道有人陪着是这样的感觉。那个人会说话……而且好像有他的存在可以另那人感觉开心。他……从未有过这么满足的感觉。
佐助转过头，大手伸过来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你在这里多久了？”
小狐狸摇摇头。他不知道。
“……这里好美哦。可是一个人看，只会觉得凄凉呢。”佐助抱起小狐狸，“但是……在我怀里看到的天空和以前一样吗？”小狐狸第一次被人如此怀抱，好温暖……
那双蓝眸盈盈地望着他。佐助明白他的意思。
“……要不要跟我走？然后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
小狐狸有点迟疑，他从未去过外面的世界。他低下头，摇了摇小耳朵。
“你不知道怎么出去？”佐助语气有点失望。
小狐狸不愿意他这么难过，可是他没有出去过，当然不知道怎么出去。他用力用小脑袋蹭了蹭佐助，试图表达他的意思。佐助好笑地拎起他，“就和你两个人在这里也不错哦。……呵呵，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
小狐狸试图从嗓子里发出些声音，不过都是动物的叫声。他的脸暴红……小爪子不知该放到哪里，小耳朵不安地扇动着。
佐助笑了，他很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地微笑着了，所有人对他的冷漠和恭敬早就让他遗失了微笑了。此刻，他抱住小狐狸，摸着他身上滑溜的毛发，“没关系的。不会说话也没关系的。只要你明白我很喜欢你就好了。”佐助更抱紧了他，“等哪天你真的会说话了再告诉我你也很喜欢我哦，只喜欢我哦，不可以忘了。”
喜欢？就是和自己在一起，然后笑得很幸福的样子吗？
那自己也很喜欢他的。小狐狸短短的小爪子抱住佐助。
……
“真是幸福的回忆。”某男点头评价道，“这成为了我以后追我的小九尾的重要参考资料。”
佐助继续笑着看着天魔交界处的狂风闪电，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和鸣人一起跳下了轮回之井，“我看得懂他的眼神，跳下去之前，就算只有瞬间，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也是爱我的……”
“那你接下来要干嘛？”某男对别人缠缠绵绵的回忆并不是很感兴趣，凉凉开口打断。
“……离开记忆，回去让鸣人想起我。然后阻止九尾，结束这一切。”佐助说完，看向某男，某男笑了，“那要记得把我的小九尾留给我哦，不然不帮你了。”
“我会记得的。”佐助和某男一起伸出手。
在天魔交界处的狂风闪电骤然停止的同一时间，佐助从自己的记忆力解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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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宛若熔岩般的热从他的体内涌发出来，像是巨大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灌注进他的血肉神经，滚烫的剧痛令身处无影寒潭感受着冰火碰撞的佐助大吼起来。整个寒潭被鲜血画成的咒印围住，血圈四周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很好得控制住了能量外泄。佐助手中的笛子应声而裂，碎成粉末散在寒潭，霎时寒潭金光笼罩。寒潭内喷出一汩又一汩的滚热水柱，像是一条条疯狂地苍龙刚刚挣脱束缚，急切地表现自己的力量。
蝎和再不斩两个远远地看着，蝎笑道，“我忽然觉得大蛇丸是一个伟大的家伙。”
“为什么？”再不斩不解。“他察觉到了这么大的力量，所以才想控制佐助。而，当他被佐助体内的力量杀死时，表情才那么惊惧。但是，他大概见到了常人见不到的东西，该算是死而无憾了。”蝎一身艳红的长衣飘然，俊美的脸上笑得很开心，“虽然无法预知结局，但是如此见识的真真切切的我们，也该说是死而无憾了吧。毕竟我们……都死过一次的。而我们最后，又会如何呢？”
“我不知道。但是不论发生什么，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够了。”再不斩意有所指。
“呵，你这个冷淡的家伙会这么说，我竟然一点也不会意外。可能是，遇到他之后我也有所改变了吧。”蝎轻轻揽了揽散在空中的飞扬的发丝，笑了，他心里也有一个人。
原本的寒潭变得极度火烫，整个结界炸开。金光闪烁在飞溅的水滴上，晶莹剔透。
蒸腾的热气消融在飞雪之中，佐助赤膊浮在水面，一双眸子比原先更深邃，也，更危险。
他环顾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感到全身都充斥着能量。“该回去了。但是之前，先收敛一下你侵略的气息。别让九尾察觉了。”
佐助看向说话的蝎和一同走来的再不斩，此刻他明确了这四个“鸣人的师兄弟”是友非敌。他缓慢走出水面，再不斩抛给他衣服让他穿上。随着他的离开，原本滚烫的水开始迅速降温，慢慢结冰。寒冷的冰花一朵又一朵开在已经冻得硬实的冰面上。佐助穿上衣服，用着比之前更低沉的声音，“鸣人呢？”
“雪城。”蝎忽然抛给佐助一把剑，那是他的佩剑草雉剑。佐助把剑挂在腰上，道，“九尾的目的是要毁了我和鸣人还有他自己的元神，也就是灵魂。告诉我怎么阻止他。”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十三章 前尘忆梦（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