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十二章 前尘忆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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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看着黑衣人在红眼睛的鸣人面前跪下，低声道，“主人，我做完了。”
红眼睛的鸣人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并未有任何回话，黑衣人识趣地自动消失了。红眼睛的鸣人神色凝重，自顾自向着远处走。佐助提步跟上——他此时很确定这个不是现在在“他”怀里睡着的鸣人，而是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家伙。可这家伙又为什么和鸣人长得一模一样？怀着无数的疑问，佐助继续跟着他走。而后那人停下，佐助也停下。可是让他无比意外的是，佐助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这是他第一次遇见鸣人的“镇灵仙地”，是天界和魔界交界的间隙。很久以前他就和鸣人在这里相遇，然后他带鸣人离开了这里。那现在自己面前的红眼睛的鸣人又是谁呢？
“……为什么要跟那家伙走呢？我……哪里比不上他吗？几千万年我们都只有彼此，可是那家伙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红眼睛的鸣人停下脚步，“我讨厌你看着他专注的样子，你从没有那样看过我，你最后留给我的只有头也不回地和他走了。你如此简单得抛弃了和你同生共灭的我，可我却还要留在这无边的孤独里等着你兑现你说‘要是外面的世界好，我就回来带你一起走’的诺言。可你没有，你忘记了我。”
佐助一惊——鸣人不是当时说镇灵仙地只有他一个人吗？
“我们就赌一把吧，鸣人，如果他真的爱你，我就给你们幸福……”红眼睛的鸣人血色的瞳忽然迸射出狠厉，他握紧拳头，顿顿，改了语气，“若他不能，我会让你和我一起离开。这样，你便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佐助看着一直自言自语的红眼睛鸣人，他心知这个“鸣人”除了那双眼睛，外观与自己的鸣人没有任何区别。那么……都是他搞的鬼？
“别怪我，鸣人。是你先背叛我的……你没资格怪我。”红眼睛的鸣人冷冷一笑，竟是化作红光一瞬消失了。佐助的四周也跟着开始改变——自己竟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对，时间不对！他离开的时候“佐助”和鸣人还在睡觉！鸣人还不会化成人形，可是面前竟然是……
***
“我说你到底起不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鸣人养的宠物们一个个体型庞大，此时他们抱在一起睡作一团，懒洋洋地享受着午睡的惬意。完全无视冲着死尸状佐助叫嚣中的鸣人。鸣人对着佐助又踢又踹，可是某人看似真的铁了心地和他作对。好吧，你再不起来我就要使出杀手锏了！
鸣人双手变换几下，竟是八根刺目的银针闪现，鸣人挂着恶作剧的微笑，“我这几针扎下去，不死也脑残了。没关系，治疗面瘫是很有效的。你再不自己起来，我就，哼哼哼……”
“……”佐助依旧维持着帅气的死尸状……
忍无可忍，鸣人一副他是无辜的的表情，沉痛道，“我是真的会下手的。”
某人继续死尸状。
于是，八根大针看着与佐助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千分之零点零一毫米的危急关头，同时出现四个人，一人抱住鸣人的腰向后拽，另两人分立两边制住鸣人准备下针的左右手，鸣人正前面的茫单手打向鸣人的脑门，鸣人瞬间晕了。
扯着鸣人左手的蝎讽刺笑道，“鸣人好像其实是想杀了佐助的。”
抱着鸣人的腰的迪达拉嘟嘴道，“那你们非扯我一起冲过来阻止是什么意思嘛？”
“保护佐助的身体，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我一会儿带着鸣人去打圆场，迪达拉也跟去，搅和得九尾无暇顾及佐助去哪儿了。然后蝎和再不斩把佐助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他醒过来。”茫一边说着一边和迪达拉一左一右扛住鸣人，虽然被人命令很不爽，但是蝎还是冷着脸和无表情的再不斩扛起佐助。再不斩点点头之后，四人抱着两人一南一北分开了。
***
“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里，完全人形的鸣人此时身上未着丝缕，却被“佐助”狠狠扇了一个耳刮，鸣人翻下床，跌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蓝眸噙着泪，不解地看着佐助，“佐助？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家伙。”
“是我亲眼看到你不止泄露魔界的情报，还、还……”“佐助”显然此刻怒不可遏，他比起佐助之前看到的自己长高了，也长大了，看起来更加气势逼人。这个时候……好像是天界和魔界已经开战很多年。他是为什么这么打鸣人的？佐助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捂住头，努力思索着……
“佐助”挂着高傲的微笑，一把抓起鸣人金色的头发，用力扯向自己，不威而怒的眼睛满是狠辣和被背叛的痛苦，“不认识？哈哈，你装得太像了了吧！也只有我会这么相信你，被你蒙骗了这么多年！”“佐助”回身，对着门外的人大吼一声，“把那家伙带进来！”
木门被踹开，紧接着一个满身横肉面□□邪的老男人被身后的侍卫踹进门。老男人踉跄地在地上翻滚几下，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又转过头注意到看向衣不蔽体的鸣人——瞬间对着佐助哭爹喊娘道，“陛下、陛下放了我吧，我什么都说……真、真的……”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他瞪大蓝眸看着那边一边说话一边胆怯地瞄向自己的老男人。
“佐助”明显观察道这个细节，他冷漠一笑，挥挥手，侍卫关门离开。老男人跪下一边疯狂地磕头，额头都破裂出血，“是他！全部是他！他是天界的奸细，是天界的圣物九尾圣狐！天界那次大战的时候把陛下封在了镇灵仙地，所以派他去勾引陛下，然后趁机打入魔界内部……陛下、我、罪臣句句属实！是他……他威胁我不许说任何话！”说到这里，老男人并未停止，他更加仓促道，“罪臣还知道这几年他为了打通关系，一直都用美色勾引魔界的高级军统，臣、也是被他……”
“够了！”“佐助”暴喝一声，没有生气，倒是笑得绝望，“鸣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对于此时，鸣人还没有完全理解眼前状况。比如，从镇灵仙地和佐助一起离开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佐助身边，除了佐助去处理公务，他们片刻不离。佐助知道的……他是知道的。那又为什么要用那种失望的、绝望的目光看着自己？什么叫军统？鸣人的逻辑里和大脑里，从来都只有“佐助”两个字。……佐助希望他会说话，他就努力修炼终于成了完全的人形，还和佐助有了更亲密的关系。这几年，是他孤单的生命里最幸福的日子……
鸣人低垂下头，“佐助，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眼里白嫩的身子上还印满着前几日激情未消的吻痕，明明鸣人的每一个神情看起来都是那么无辜……可是为什么现实却是这个样子？
“你救过我，我不杀你。”“佐助”对着鸣人说完，扭过头，又对着老男人冷漠道，“我不治你的罪。军衔降三个等级。……还不滚？”“是、是！罪臣告退！”老男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奔出“佐助”的寝室，走前，一双贪婪的眼睛却在鸣人身上来来回回打转好几回……
安静的寝室里，呼吸都是窒人的疼痛。
鸣人只知道佐助很生气，他每次和部下生气之后回来都是这样一言不发。而现在对着自己这样，那就是对自己生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可他知道事情和他有关。……佐助那么用力地把自己摔下床，一定是极生气的……吧。鸣人抬起头，看向佐助，佐助却自始至终没有看着他一眼。佐助穿着绛紫色的华丽大衣，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他们之间的距离，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遥远了？他真的……很不明白，很不明白……
而站在一边的佐助却是心急如焚！他刚刚从镇灵仙地出来，知道那里有一只和鸣人长得一摸一样的狐狸！他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盛怒，因为……他是那么喜欢、信任着他的鸣人的！可是他也明白自己是重新回顾历史，他无法改动任何事情，他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佐助懊恼地按住头，他讨厌如此无力的感觉！
“你走吧……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我……再也不愿见你。”“佐助”一边说着，一边给鸣人抛来一件白色长袍，“这里一直向西走就是魔界的出口。你既然是天界的人，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他站起身，不顾鸣人那双写满诧异和受伤的眸子，“鸣人……若早知和你一起离开镇灵仙地会是这个样子，我真愿与你永远被困在那里。至少那个时候，你是你，我是我，没有任何利害关系。若早知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当初为何要让我认识你，为何要让你救我出绝望的深渊。”“佐助”打开门，“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也别再见到我了。我不能保证，再见你，我会不会杀你。”
雪白的长衣上徒留着冰冷的空气，“佐助”越来越远的背影好似在嘲笑着自己期盼他回头的眼睛。他知道泪水朦胧和滑落均在时间的缝隙，但是他看着他的远去，似乎又过了好几个世纪……
他默默起身穿衣。他该往哪去？
回去镇灵仙地？
鸣人一头如瀑金丝肆意散乱着，他脚步沉重，他在犹豫要不要跟上“佐助”的脚步。
而佐助却跟着他。佐助心里充满了怜惜，可是现在宛若游魂的自己根本没资格张开手臂。
呵，当时的自己一定是疯了。他遇见鸣人的时候不过几百岁，他还是一个形如人类男孩八岁大小的样子。什么勾引自己，多么拙劣的谎言。几百年鸣人和自己一起长大，直到一切发生之前他们几乎寸步不离。……若是他当时能维持万分之一冷静，恐怕现在也不用……
“哟，小美人，去哪儿啊？”那个老男人居然隐在角落，此刻忽然闪出来……佐助暗道不好，他可没有遗漏这家伙觊觎鸣人的目光！可是!该死的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鸣人本来就是第一次见他，疑惑的水眸本能的恐惧瑟缩，身体后退一步。
“陛下不要你了是吧？没关系，来我这儿，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诱惑性的言语听在鸣人耳里却是万分……恶心。这人明明刚刚还在佐助面前诋毁他！
见到鸣人不信任的目光射来，男人倒也不急，他冷笑一声，忽然过去扣住鸣人喉咙向此刻无人的寝室一带。关好门，男人把鸣人直接撂在床上。淫亵的目光落在一双细白暴露的大腿上，他舔舔嘴唇，显然已是饥渴难耐，“从来没有人见过你，大家都传说让陛下金屋藏娇的家伙是何方神圣。呵呵，百闻不如一见……你不知道，我在脑子里早把你想象了千万遍了。可是你比我脑子里的美千倍万倍！”肮脏的大手就要擒住不断反抗的鸣人，佐助这边只想把刚刚走掉留鸣人一个人的“自己”狠狠揍一顿！他早冲过去，但是他的身体直接穿过了那个暴徒！
鸣人分腿就要踢，但是又被扣住。鸣人从未攻击过任何人，所以根本不会和人打斗。而对于佐助，他又没有和佐助打过架。……现在鸣人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但是他本能的不希望他碰触自己！
啪——！响亮的巴掌再一次响在鸣人脸上。刚刚是佐助的，现在是这个男人。鸣人左颊顿时通红肿起。男人死扣住鸣人肩膀可惜道，“多好的一张脸……”
“你为什么要在佐助面前胡乱说话，我不认识你！”鸣人左颊生疼，可是他还是瞪着火热的眸子仇视着老男人。
“因为有人给我好处啊！佐助死了我就是魔界的王了。到时候我再把魔界平稳过渡给天界，哼。不过这些都比不过你……”男人色急，一把就要把鸣人按在床上。谁知就在佐助即将到难以忍受就要杀人的边沿之时，一道红光闪过，老男人七窍流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鸣人大口喘气，惊惧不已……
不是因为男人死了。而是面前出现的人。
“九、九尾……”鸣人又一次热泪盈眶，却又倔强地别过头，换了哽咽。他浑身巨颤。
“不错啊，你果然还记得我啊。怎么，这里就这么好？好得你把我完全忘了？”九尾那张和鸣人一模一样的眸子冷笑着看着鸣人，“那个冷情的家伙对你很好吗？啊？”
“我没有忘记你……我怎么会……”鸣人试图为自己解释什么，可是忽然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九尾眼里的鸣人一点也没有变，对他的忽然出现一点也没有怀疑。
那双从未变过的眸子里盈满对不起自己……
九尾冷笑，“你早就意识到我的存在了，不是吗？从你还是狐狸的时候有一次佐助莫名其妙地对你大发雷霆，你就从这里逃窜到湖边，结果不小心差点溺死，就是那时，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情景还记得吗？我们漂浮在冥界奈何桥上，第一次面对面意识到我们是相反却共生的整体。”
鸣人呼吸一窒，他也想起了当时的事情。
“那么，当时你对我的誓言你又记得吗？”九尾绝望般的看着鸣人，“你跟我保证，佐助会对你很好，再也不会让你哭让你流眼泪。你们会在一起寸步不离。你说等到那时，你会把我从束缚着我的地方带走。……可你没有。”
“佐助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我想找他解释的！”鸣人扯着九尾血红色的袖子，祈求道，“佐助一直都对我很好，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他还说过他很喜欢我的。”
九尾挥开鸣人的手，“那么刚才那个时候，那家伙又在哪里？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相信他？当初离开镇灵仙地的时候，他说他会结束你一个人的孤独，从此对你不离不弃，他做到了吗？！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只傻乎乎的小狐狸！”他的声音极大，几乎要震碎鸣人在心里对佐助的期盼。
“他不仅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再也不愿见你。我想这句话你总听得明白吧？解释什么？你心里明白的，所以当时你没有冲过去不是吗？要是你冲过去跟佐助解释又怎么样呢？你也根本不相信他！”九尾吼出最后一句，讽刺地笑着，“因为我的存在，所以你不能完全相信他不是吗？”
“我没有！我、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佐助！”鸣人站起身，他大吼，可是也是瞬间，他不敢直视九尾的眼睛，他低下头，死死闭着眼，泪水迸溅，双手握拳……
佐助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个鸣人，忽然心里好像明白了一些，却又好像疑问更多了。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为什么在人间的最后一世，会让他回来。有人想帮他们。这人是谁呢？哥哥吗？他忽然记起那根他抓起的笛子，的确是小时候哥哥教自己吹的那根老旧的魔笛……
“鸣人……”九尾抱住鸣人，同样的身高，他靠在鸣人肩上，他声音很轻，“跟我回去吧。我们去空之境界向神王大人请罪，然后永远地留在那里吧。在那里，没有纷争，没有佐助。我们只有彼此。再也不会被谁伤害了。”
佐助看着鸣人此刻完全空洞，尚在淌泪的蓝眸，心里一阵酸楚。
他都做了些什么？鸣人那个木然的表情好像是真的不再对自己抱有任何希望了一样。好像就算九尾现在带他去任何地方他都不会反抗……
“我是你的伤心，你的难过，你的悲伤，一点一滴聚集成的另一个你。只有我不会背叛你，不会离开你。我们走吧鸣人……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去，再也不分离……”九尾低沉地说着，就像趁机给鸣人最脆弱的状态下洗脑。
佐助拉住鸣人的手，不他拉不住。
可是神奇的是，他似乎碰触到了鸣人，而鸣人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碰触一般回神。眼神竟不再空洞。……“对不起。”鸣人忽然笑了。不是凄楚也不是伤心，而是释然。
九尾愣住了，他扳过鸣人的肩膀不可置信地看着鸣人，“……你……说什么？”
“我还是要去找佐助。”鸣人掰开九尾扣住自己肩膀的手，后退一步。
“你疯了！天帝趁机诋毁佐助和你，神王大人要让你们到人间度过万世轮回之苦！你现在去找他就是送死！”九尾死死扯住鸣人，愤恨道，“难道就算死你也要抛下我？”
“……我还欠佐助一句话，说完我便和你走。”鸣人低下头，金色刘海下难掩伤心，“倘使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在一起，我欠他的那句‘我爱你’，我也想亲口说给他听……不论他信不信。”
“你疯了！你去了人间就再也回不来了！”九尾抱住鸣人，绝不撒手，“我不许！不许！”
佐助看着这样的鸣人，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狠狠鞭打！鸣人明明有离开他的机会，明明可以在自己不信任他之后转身离去，明明可以离开一切自己留给他的伤心！可他却转身走向了自己！宇智波佐助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你当时不冷静地好好想想！
九尾见鸣人表情决绝，忽然松开手放弃地笑了，“你去吧，你走啊！反正你不要你的伤心难过，你根本就想赶紧摆脱我！你当我这几千万年一点觉悟都没有吗？你走吧……”
鸣人转过身，看了看九尾，“你我既是一体，我自然感觉的到现在你的伤心。我对你的承诺我不曾遗忘半点。若还有机会，我希望你比我幸福。就算我的结局会是灰飞烟灭，也真的无所谓了。”
九尾跪坐在地上，金发颓然遮住血红的眼睛，他挂着失落的笑，“……佐助在魔界和天界的交界处和天帝谈判。神王大人就要赶到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我，再也不会拦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十二章 前尘忆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