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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8 ...

  •   金霈之到底低调,当岳乌衣看见一辆红旗车停在饭店门口,自觉向那走去。

      老顾安静开车,岳乌衣看着旁边坐的金霈之,浑身都不自在。
      “喝不少。”金霈之倒也没说其他,知道今日剧组杀青,就让司机开了将近两小时车出来接人。
      岳乌衣抵触情绪明显,靠在车座上不快地嗯了一声。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金霈之话也比较多,岳乌衣一开始不咸不淡地回应,后来就困了,又难受又恶心,满脑子嗡嗡声。
      以往两个人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金霈之不爱娱乐圈,在岳乌衣之前也见过主动示好的年轻人们,养了没多久就烦了,早早打发走。他也说不清岳乌衣究竟是哪里和人不一样,除了他这张脸的缘故,大概就是他那“忍辱负重”的性格特别讨自己欢心吧。
      气氛好,心情也不错,金霈之也找岳乌衣感兴趣的话题逗他,“你那个综艺节目播了,看过没有?”
      岳乌衣靠在那里说“没空看。”

      “马上就有空了。”金霈之说:“给你放三个月假。”
      提到放假,岳乌衣想起了什么,他说:“我能回一趟家吗?”
      “要回多久?”
      “三、三个月?”岳乌衣是一天都不想和金霈之待在一起,胆子也大了一点,万一成功了呢?

      金霈之听完,皮笑肉不笑地摸了摸岳乌衣的头,“就这么不愿和我待一块儿?”
      “呵呵。”岳乌衣按计划傻笑两声,添了一句,“开玩笑的。”
      “玩笑也认真。”金霈之收回目光,看向车窗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有一辆小车冲出路口,老顾猛地刹车,回头立马问金霈之有无大碍。
      只是身体前倾了下,金霈之摇头:“没事。”再一看岳乌衣脸色难看得很,便让老顾再稳当些开。

      也没什么用,岳乌衣只觉得天旋地转,低头哇呜呜吐了一车,应该溅到了金霈之裤腿,他也不记得,吐完总算轻松些,只是车内味道难闻许多,听见耳边有说话声,低头又吐了。

      老顾急忙将车停在路边,回头看见金霈之铁青面色,说:“先生,要不我们换个车回去?”
      “不了。”金霈之阴沉回应,只让他打开车窗,便再也不说话了。

      岳乌衣吐完后是好了些,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感觉有人在脱他衣服,他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面孔。
      金霈之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不过他还没想太多,只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光着的,就被连拉带拽的扔进了浴室。瓷砖地冰冷,冷水迎头浇下,霎时间清醒许多。
      刚开始岳乌衣还躲,很快水就热了。金霈之让他在花洒底下好好洗洗,自己则在一旁脱被弄脏的外衣外裤。

      “好了。”岳乌衣这时已经很清醒了,浴霸的灯光照得他头脑发热,水也浇得他睁不开眼,羞耻心逐渐回笼,他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而一旁站着的金霈之并没有关掉水,他低头看着岳乌衣那狼狈的样子,觉得他可能是在难过。

      水声哗啦啦,岳乌衣搓了搓脸,扶着墙壁起身。金霈之抓着他脑后的头发,把他额前的湿发全都拢了上去,他让岳乌衣就站在这里。

      最开始的岳乌衣还没这样瘦,他其实是很好看的,比他对自己的评价要好很多,不然也不会冒出那么些颜粉。现在的他半睁着眼,眉皱着,模样很抗拒,仍具有生命力一般的美感。
      可偏偏倔强得让金霈之想要折断他翅膀。

      “清醒了?”金霈之问他。
      岳乌衣点点头。
      “也知道我是谁?”金霈之大发慈悲般关掉了水,把岳乌衣的毛巾罩在他头上。
      站在花洒底下,岳乌衣擦了脸,鼻尖有些发红。他望着身上被自己弄湿的金霈之,再次感到羞耻。有羞耻心是好事,岳乌衣知道,什么时候他连这点情绪都没有了,整个人也就完了。
      “金先生。”岳乌衣有气无力地说。

      “洗干净。”金霈之扔下这句话就向外走,可能是去楼上洗澡了。岳乌衣将自己收拾好,回到卧室继续睡了。

      第二天起来时,岳乌衣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滚儿,就过去敲金霈之的门道歉。
      他没再提回家的事儿,想着反正假期还长……等金霈之什么时候烦了,什么时候再提也行。

      下午老顾送来机票,两张去外地的。岳乌衣还以为是到自己家,心中还期待了那么一下,结果一看,哦,一个他没听过的城市。
      金霈之说:“有点事要做,陪我走一趟。”

      依岳乌衣看,金霈之是没什么正经工作的,有的学校聘他当教授,他也懒得去。他生活规律,不酗酒抽烟,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修身养性一人。虽然平时不忙,但也常出门,不知道去哪儿。岳乌衣没见他参加什么大型活动,也懒得猜他到底去干什么。

      既然金主大人发了话,还能怎样,陪着吧。
      岳乌衣做演员以来,坐飞机的次数还不算很多,没名气的时候哪有什么机会往外跑,都是去各个剧组试镜。
      出发那天,他在飞机上感到一丝没来由的兴奋,直到金霈之问他:“这么开心?”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笑。
      笑容即刻收敛,岳乌衣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明显,又向他扯起了嘴角。金霈之目光阴沉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

      飞机落了地,机场就有人接。金霈之带了一个助理,岳乌衣没见过几次,但看起来就像很会办事,全程不用金霈之张口,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驱车直奔酒店,岳乌衣这才知道是有人要结婚,邀请金霈之参加婚礼。
      岳乌衣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婚礼在第二天,头天晚上新郎请客吃饭。

      他被金霈之带去新郎家里,从外面看别墅,迎面而来浓浓土豪气息,四处都金碧辉煌的。
      新郎是金霈之的朋友,看着比他大很多,四十左右的模样,笑容满面地出来迎接,和金霈之抱在一起,很快分开。
      “真不容易哈老金!可算来了!”新郎官笑声爽朗,看见了金霈之旁边的人,哎了一声,“这位小哥是……”
      金霈之道:“家里的小朋友。”
      “哦~”这一声“哦”得百转千回,新郎官不由得多看了岳乌衣几眼,评价道:“挺好,就是太瘦了吧。”
      看人还是看马。
      岳乌衣被他那挑牲口一般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快,木着一张脸没反应。
      “怕生。”金霈之如同评价自家孩子,“不爱说话。”
      “好好好,进去说进去说。”

      结婚的这位叫梁权宗,二婚,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具体身份不知,岳乌衣觉得他像是搞收藏的。家里弄得像博物馆,仿佛随便一个椅子都是古董。
      还有别人在,但话都不多,只有金霈之和新郎官说话。
      “蔓蔓没在家?”金霈之两年前见过老梁的女儿,对这孩子印象不错。
      “嗨。”梁权宗说:“别提了,这不又跟我闹呢,离家出走,让人找去了。”
      “也正常。”以老梁养孩子的方式看,养出一个叛逆任性的孩子可能性很大。金霈之说:“这个时候还是不懂事,大了就明白了。”

      梁权宗长叹一口气,“不说了,你呢,啥时候结婚,老太太等着抱重孙都等着急了吧?她老人家还好?前些日子打电话听着还不错呢。”
      “好。”金霈之点点头,“这也不是着急就行的事儿,要孩子还不容易,关键不是看和谁么?”
      梁权宗噙着笑打量岳乌衣,随口道:“要一个行,多大了都。不过……”他话锋一转:“这长得是有点面熟哈,好像搁哪儿见过。”

      梁权宗和金霈之本是邻居,彼此知根知底的,这么多年关系一直不错,说话间没有顾忌。这是他看金霈之带了人来,觉得稀奇,才没乱开玩笑。而这话落在岳乌衣的耳中,又生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按他猜想,就算他投怀送抱,被金霈之看上的可能都很小,毕竟什么样的都见过,比他好看得多得多的也不是没有。金霈之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可不算好,就像仇人似的,所以岳乌衣早就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脸……有问题,比如他长得像金霈之以前认识的人。
      不然岳乌衣也不明白金霈之对自己的态度反复无常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在这沉默的空当,金霈之就笑了笑说:“面熟正常,他是演员。”
      梁权宗当时是没当回事的,夸了夸金霈之眼光好,到了晚上要出发时,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从楼上拿下来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后指着上面的桌面说:“看看,看看,是他不?”
      桌面壁纸是岳乌衣和曲傅云两个人的剧照。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梁权宗说:“我之前上楼找蔓蔓她就盯着电脑看,理都不带理我。对了那个……小岳。”他看着岳乌衣说:“哥请你帮个忙,我姑娘特别喜欢你,你要是方便的话,帮我劝她回家呗?一个女孩儿在外面咱确实也放心不下啊。”

      岳乌衣心想,刚才要出发去饭店吃饭的人可能不是你吧……
      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岳乌衣便问:“方便,我给她打电话?她会接吗?”
      梁权宗:“不一定,但她总上网,哎对,要不你发个那啥,微博?”
      岳乌衣这就有些为难了,他转头看向金霈之,打算向他求助,却看到了他在点头。

      岳乌衣彻底没了脾气,打开微博后就开始编辑。

      梁蔓蔓,你爸喊你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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