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22、二十二情侣3

　　二十二情侣3
　　南阳听见这句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什么叫现在才来找你……”
　　话还没说完，调侃都还没调侃，他看着顾北的眼睛就一下子说不出话了。眸子里存满了难受和委屈。从来没有见过顾北会把情绪这么明显的展示出来。
　　“好了，我以后会早点来找你。”南阳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南阳这一下揉得有些重，顾北脑袋偏了偏，把南阳的爪子扒下来，说：“说话算话？”
　　对方靠在椅子上，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算话。”
　　顾北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只有他没变，依旧发着光的样子。
　　南阳坐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哎加个微信□□，电话号你应该有，那就不说了。”
　　顾北嗯了一声拿出手机两个人加起了好友。等加上南阳备了个注就又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找话题就坐着等菜上来。
　　不过也没等多久，小店虽然看着不是很金碧辉煌上档次的地方，但是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
　　顾北点的全是肉，散发的诱人气味的肉瞬间就摆满了一个小桌。但却只有一瓶啤酒，南阳皱了皱眉看向顾北。

　　顾北对上菜的小哥说：“一打啤酒，谢谢。”
　　南阳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说实在的他一点儿都不见外，东西一上桌顾北还没动手南阳就已经吃开了。导致顾北无奈的看着他，一语不发。吃得高兴的他注意到另一个人的目光，说：“AA啊，又不白吃你的，我这不闲着的吗？”。
　　顾北听了说：“没事我请。你吃。”
　　南阳耸了耸肩，低头吃着东西。顾北摘下口罩看着一桌子的肉。
　　不得不说这里生意这么好是有原因的，五花肉肥而不腻，而且切的很薄很薄，入口即化，滑口的很。还有羊肉，一点儿都闻不见羊膻味儿，肉质极好，咬在嘴里美在心里。鸡大腿表皮被烤得酥酥的，咬下去第一口光听那声音就很爽，外焦里嫩，里面的肉质鲜美，巧妙地锁住了汁水，一点儿都不干。排骨是炒的，端上来的大盘里有许多鲜红的小米椒，排骨表面也被刷上一层酱料，金黄金黄，咬一口肥瘦相间，恰到好处，含着脂肪的汁水很是美味，恨不得把骨头都给咽下去。还有虾和螃蟹，都是先煮再蒸的，味道要比单纯烤的和煮的都要美味得多。
　　顾北本来心情算不上好，看见这些吃的起了食欲，心情开始有所好转。之前的阴霾开始慢慢消散。
　　两个人的战斗力很彪悍，啤酒和着一桌子肉，马上就下了他们的肚，桌子上只剩下铁盘子还有剥下的虾壳骨头，一片狼藉。
　　南阳靠在椅子上，把最后一口啤酒喝进肚子里很没风度的打了个嗝，顾北也是吃的撑了，连手机都懒得玩儿，就静静的靠在椅子上，望着天。
　　两个人坐了会儿顾北去付钱，南阳还坐在椅子上，学着顾北，呆呆的望着天。顾北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顾北：“......”
　　他踢了一脚南阳的椅子，说：“回家。”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有点儿迟。
　　而南阳像跟没听见似的，嘴里嘟嚷着：“不舒服，我不太舒服。”
　　顾北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喝醉了。一打啤酒顾北就其实喝了两瓶，剩下的全是南阳喝了。以至于现在喝了差不多有一打啤酒的南阳。醉了。
　　没错，他醉了。
　　顾北准备去扶他。却没想到南阳喝醉酒之后变得很神奇。
　　他甩开顾北的胳膊，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他妈是，是谁？敢动、动我。”
　　“你爱人。”顾北面无表情的答应着他。
　　南阳听见这一句挣扎着从椅子上起来，东晃一下西晃一下站都站不稳，勉强扶着一旁的电线杆站稳了脚，他又指着顾北的鼻子说：“胡说！我有对象。”
　　“……”
　　顾北听了这一句莫名的火大，直接杠了回去：“去你的。”
　　“哎，你这人，怎么不好好、好好说话？啊！”南阳皱起眉头，推了顾北一把。
　　顾北没有防备，而且南阳也没收着力，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
　　他今天本来就心情就算不上好，刚才缓和过来了些，现在心情又瞬间降为负数。所有的烦躁和难受还有麻木变成了怒火。顾北低头骂了一句，再抬起头眼里全部是嚣张：“你想怎么样？”
　　南阳本来脾气也不见得好，加上喝醉了酒，想收住脾气的心都没了。听见这么一句挑衅的话，又推了顾北一把，语气也染上不爽：“怎、怎么，我就是有对象，你没有就别来、来老子这里吠。”
　　“你有对象？”顾北听见这句受到了刺激，歪头笑了笑，全是痞气，周身的戾气暴涨。
　　他拉起南阳的衣领，手指用力骨节泛白。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顾北看着眼前的人：“你再说一遍？”
　　南阳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知道自己现在是被人给揪着衣领子放话，彻底恼了。也没考虑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已经挥着拳头打了上去。嘴里还振振有词：“我去你丫的！我就他妈的有对象怎么着？！”
　　几乎是这一拳一砸到他身上顾北就还了回去。不留任何的余力，没有任何的思考，脑袋里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想打回去，就是想发泄，就是想不通这生活他妈的怎么就这样了。也没管南阳是醉着的。
　　两个人给对方一人一拳算是彻底激起了怒火，南阳冲过来直接扑倒，然后就开始一拳一拳的砸下来。醉了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往往喝醉了的人干事才最卖力。
　　顾北没反应过来，被摁在地上打了几下，嘴角破了皮，额头出了血。
　　“南阳！凭什么！”顾北吼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吼，为什么要吼这些话，就是一口气憋在胸口，难以倾诉，只能用最原始方法来舒缓。
　　“什么凭什么！没他妈的凭什么！”南阳虽然现在神志不清，但是气势还是有的，无论什么时候气势首先不能输。
　　顾北吼了一声，起身坐到了南阳的身上，他挥着拳头身体也随着动作摆动，情绪越来越激动，嘴里的话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的往外吐：“凭什么，凭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凭什么非要我感受到了才让我失去，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其实这不是他内心最想说的话，但是情绪激动，像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一样，只会不断重复“凭什么”这三个字一样。
　　他内心也明白，不一定他喜欢人家人家就非得要喜欢他。或许是因为那如一滩烂泥的家吧，又或许是因为南阳醉酒以后的脾气属实不好吧，他开始怨恨。恨这个世界的所有，想要去报复，却只能挥动躯体，用打架来当宣泄口。

　　南阳被打了几下膝盖曲起，右腿弯起来猛地往顾北小肚上一脚。顾北硬生生从他身上给踹了下来，狼狈的躺在地上。
　　这一脚仿佛用尽了南阳的所有力气，踢完以后他也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夜空，喘着气。
　　路上的人不多，看到两个人躺在肮脏泥泞的地上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
　　顾北的眼眶发红，要哭却没有眼泪。现在他的念头也不是哭，而是累。累到懒得去思考所有的东西。只想躺着，然后看天，什么也不干。
　　他躺了一会儿慢慢爬起来，看着同样狼狈的南阳。半晌他把他拉起来，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放弃吧，没用。”
　　无论是家庭，还是自己深爱着的，都没有任何的用。家庭不是家，深爱着的不爱自己。
　　南阳迷迷糊糊的被顾北拉起来，坐在椅子上，又恢复了望天的状态，不肯走。
　　顾北深吸了一口气，掏出南阳的手机用他的指纹打开，随便拨通了了一个电话。前面有备注家人的。
　　电话打通，是一道慵懒的女女声：“喂弟，找姐有什么事儿啊？”
　　南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抽着烟，声音变得很沙哑。
　　“你好，你弟弟喝醉了。我发定位赶紧过来接。”顾北面无表情的抛下关键信息挂了电话然后点开微信，有个人是备注了“南茜”。他想了一下大概是这个人没错，同个姓。
　　然后发了位置共享，坐在椅子上又望着天。地上那么一滚身上的衣服都变得特别脏。但是顾北现在没那个心情去管衣服。
　　没看天几分钟一辆车停在他们坐着摊位的一旁，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女人，一身黑衣，长发看着就没好好整理，就随便扎了个马尾，还有发丝鼓出来。
　　南茜上前几步嫌弃的看着南阳：“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醉谁要管你……还打架了。”说着她把目光移到顾北身上，发现他也同样衣服有泥，脸上有伤。
　　她笑了一下，抽出一根香烟点上：“这位小朋友，我们见过。”
　　顾北看着她没说话。见过是见过，也就在学校里那么匆匆一瞥。顾北甚至没见过她的脸，只是听过声音，觉得耳熟。要不是南茜提醒，他可能忽觉得自己是记错人了。
　　“嗯。”他起身拍了拍裤子，应了一声。
　　南茜抽烟的速度很快，这才一会儿的时间，一支烟已经快完了。她吐掉口中的烟雾用脚把烟踩灭，依旧笑着：“上来，送你一程。”
　　说完她一只手撑在南阳坐着的椅子上，轻到不能再轻的说了一句：“老弟，姐姐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听到这一句南阳“刷”的就站起来了。虽然醉着但是脑海里南茜小时候给他讲过的荤段子他依旧记得特别清楚。这都成了一种本能。
　　“上车，回家了。”南茜踮起脚尖拍了拍南阳的头。然后转过身对顾北说：“这位小朋友，麻烦扶一扶。”
　　顾北依言把南阳扶到了后面座上坐好，然后自己爬上了副驾驶座。
　　南茜笑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可笑中意味深长。一路无言，把顾北送到小区门口南茜没打招呼就开车走了。顾北没有注视车离开的轨迹，一个人上了楼。
　　回到家那种疲惫感顿时席卷，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