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23、二十三情侣4

　　二十三情侣4
　　两天过完到学校的时候，顾北的眼底下是一圈浓重的黑眼圈。还有脸上的创可贴。
　　他沉默的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和往常一样补觉。考试这天他就带了两支笔除此之外就拿了个手机。
　　现在谁都在拼命复习，希望临时抱佛脚有用，只有顾北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得安稳。
　　乔依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些清晰的意识到顾北有些变化，但又不知道这变化是什么。是好还是坏。
　　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盯着复习资料看。
　　考试铃声响的很快，顾北面无表情的来到考场，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卷子被分发在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冷漠的开始答题。期末的卷子还是有点儿小难度，有几道顾北没见过自然也答不上来。
　　但是他脸上一点情绪，下笔飞快，只过了一半的时间卷子就答完，他趴下就睡。
　　乔依和顾北是同一个考场，她就坐在他的后面。看着这个样子的顾北，突然想起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黑眼圈。也没有出来过这么明显的伤痕。顾北的生活很规律，也很无趣，没有什么事物能打乱他。他沉寂的像潭死水。
　　忽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心乱如麻。
　　一上午顾北都没怎么说过话。乔依也找不到话题。因为今天他陷入了一种比以往更沉默的沉默。以前别人跟他说话他再怎么不爱说话都会有礼貌的回答，但是今天无论别人问什么，一个“嗯”都没有。他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实在交流不来。

　　下午最后一门儿考完顾北迷迷糊糊的从桌子上爬起来把卷子递了过去。没检查，也没有空着的题，不会就乱写。
　　时间还算充裕，顾北也不想复习，回到家就躺着睡一觉。
　　计划好顾北伸了个懒腰，把笔揣在裤兜里就走了。
　　乔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揪下来自己几根头发，也陷入了一种心情沉重的情绪之中。
　　她打开手机和贺苗汇报情况。贺苗听了以后回答：
　　————也许人家家里有事？我告诉你无论怎么样不要怂。按照计划最后一天你告诉他就可以。
　　乔依打字：
　　————那要是拒绝了我怎么办？我头都快秃了……
　　————不怎么办，你要时刻记着，你不说你永远只是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好的吧……
　　————加油啊，先不聊了我妈过来了。
　　————嗯。
　　乔依放下手机，慢吞吞的往家里移动。今天她走得比较迟，也没叫朋友等她。忽然想体会一下一个人走路的感觉。
　　凉风习习，路边还有未融化的雪堆，融化的粘在行人的鞋子上，变成一个个泥脚印。很脏。
　　“算了，这几天还是考试要紧，考试要紧考试要紧考试要紧考试要紧……”乔依晃了晃脑袋，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强行给自己洗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家门冲到房间，开始拼命刷题。她害怕一闲下来给自己灌输的“考试要紧”就不管用了。
　　第二天第三天考试和第一天没什么两样。顾北照样沉默，乔依照样不知道怎么交流。
　　直到全部考完整个教室开始狂欢的时候，乔依才叫了顾北一声。
　　“顾北。”他喊的是她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却足够她念上一辈子。
　　顾北看了她一眼，不做声。
　　卷子，复习资料，还有不知道是什么零食的包装袋都被学生们撕碎然后从半空撒下来。这仿佛是他们唯一一个热衷的游戏，百玩不厌。
　　一片白花花，乔依忽然有一瞬间看不清顾北的眉眼。
　　两个人都还坐在位置上，很奇怪的没有人过来打扰。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乔依看着眼前的人，说出了自己这一辈子最真心的话。
　　本来她觉得自己会没有勇气说出来，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害怕，反倒，说出来之后有些小骄傲。不知从何而起的骄傲。
　　乔依咽了一口口水，手心是汗。她低着头，顾北只看得到她的发旋。她说：“你知道吗，我从开学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你那个时候真的很好看，很干净。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的人，让我可以奋力一直追逐的人。像追逐繁星的孩子，明知不一定手摘星辰，却也心甘情愿的花费时间。”
　　她的声音平静，却有些发颤。乔依跟顾北说着她的所有记忆，说着一个女孩怎么喜欢上一个男孩的故事。
　　虽然乔依脑袋一片混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稀里糊涂的说些什么，但是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告诉他自己的心意，那就不怕。表白都说了，一次性说个痛快吧。
　　“我脑海里全是你。心理学说，要是你对一个人的好感持续了四个月，就证明你喜欢对方。”
　　“顾北，我喜欢你四个月不止，或许我现在可以很坚定的对你说，我爱你。”
　　“你喜欢我吗，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乔依眼眶发酸，觉得自己真的是，终于全部说了出来。
　　等待着她的是沉默。顾北依旧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乔依，紧张的等待着自己的答案。眼眶是红色，像极了兔子。
　　看着她这幅样子，顾北莫名就想起了南阳有对象这一件事，脸色一沉。
　　他刚到嘴边的拒绝打了个滑又溜了回来，换成了另一句：“告诉你。”
　　乔依听见这句话怔住了。本来算不上很紧张的她陡然紧张，心跳算不上很快的她忽然就急剧加速。砰砰砰，她听的真切。顾北亦是。
　　“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的。”顾北目光淡然。
　　良久，她的眼眶里积满了泪水，也没有去在乎这间教室里有没有别人，哭得溃不成军。
　　顾北看了她一眼，抽出一张纸巾给乔依，让她自己擦眼泪。声音低低的：“别哭。”
　　毕竟自己弄哭的不管也过意不去。
　　乔依听见这句话，刹那间哭的更凶了。
　　他把纸巾塞到乔依的手里，不再做声，默默地等待着她哭完。
　　乔依也没有哭多久，过了十分钟不到，就擦干眼泪。
　　她眼睛红红的，小心翼翼的问顾北：“那，你可以假装喜欢我，和我说声‘我喜欢你’吗？”
　　乔依知道，这很傻。但是还是想听一个幻影的童话。
　　顾北说：“不能。”他嘴唇泛白。从小心里窝火就这样。
　　“顾北……握握手吧。”乔依过来牵住他的右手，抬头冲他笑了笑，眼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泪水，带几分调皮，也带几分得逞后的小狡诈。
　　他望了一眼自己被牵住的手，没有说话。握手正常，等会儿就撒。
　　结果等几秒过后他要撒手乔依反而手上加力硬是没让他撒开。
　　顾北：“……”
　　“哦！”
　　“那边儿俩人干什么呢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还要不要人活了？”
　　“怎么连考试的时候都不放过单身狗的啊？”
　　“可要请吃饭的我告诉你们！”
　　谁都忘了还在教室里。刚才乔依说话的时候也就只顾着自己的话和顾北地反应了，居然周围的声音一个都没听清。周围起哄声连连。
　　顾北没有任何的表达，他看着乔依：“放开。”
　　“你们！不要瞎起哄！”乔依跺了脚，红了脸颊，没有理会顾北，手却握得更紧了。
　　“啧啧啧，那里瞎起哄了？你看你脸红的！”乔依的一个闺蜜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又红又烫。
　　乔依拍掉她的手：“胡说！”
　　“噗嗤，你觉得你俩手都握到一起说这些有用吗？哈哈哈哈哈哈！还是乖乖请吃饭吧！”
　　“就是啊！”
　　“哎我说顾北你可以啊，没想到你这人这么大的福气。”
　　人多口杂，顾北居然没能说的了话。
　　顾北收拾好东西，用力挣脱开，走的飞快。
　　“呦！害羞喽！”有的人吹了口哨。
　　乔依站在原地，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顾北一个人走在小道上，不知道怎么说的那种心情蔓延开来。
　　确实没想到乔依还有这么一招。她让同学误以为他俩是情侣的关系，实则他没有答应。估计就是看准了他不爱解释，遇到麻烦事就知道忽视忽视忽视，他不说别人也不敢兴趣然后麻烦事儿就过去了。
　　头大。

　　回到家没有人。顾北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这几天很疲惫，但是很多的时候又没有睡意。不知道如何放松。顾北感觉好多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
　　顾北又睁开眼。他的眼眸沉得可怕，像一个深渊，又似一个漩涡。拥有致命的吸引力，猎物不顾生死的往前冲，只为了目睹一眼这无形的力量。
　　现在那双深渊正充满着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