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海风中走来》南左

16、第十六章

　　“下蛊？”
　　吴玮重复了一遍，旋即又摇了摇头，
　　“不会，我学那个干嘛？”
　　他肯定地做了否定。对面也跟着颔了颔首，
　　“也是，..............，但你为什么要看那些呢？”
　　“兴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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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话的时候，周围人多了起来，吴玮堵在大路中央，让很多人行走并不方便，但是身侧又都是各种各样摆难地摊的商家，进退不得间，只能是边往外走，再一边聊了。
　　仍然跟之前的一样，女孩跟在自己的后面，吴玮前头走着，背后的人儿追了上来，和他平肩走到了一起，这样让彼此间的互问互答也是舒服了不少，不过两个人的话题中心，照旧是那个被贴上了“迷信”标签的苗族蛊术，只是对方作为一个本地的苗族人，吴玮知道自己是肯定说不过的，所以他宁愿选择做一个附和的人，听着身侧人先把话头挑起来，
　　“你这些书是在哪里买的？”
　　“再往上走一点，”
　　吴玮说了一段距离，再指了指一个大致的方向，大概就是过了那个桥，继续往上走一小段的路程，还不算太远。可当他才说完这前半部分，后面的疑惑已是立马被带出来了，
　　“怎么？你作为一个本地人也不知道这卖书的地方么？”
　　“我不知道啊，但这也很正常，.............，摆摊本就流动性很大，可能前一天你还能看到ta，后一秒，人家就不出来摆了。”
　　理是这个理，吴玮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只能应了一个“是”，显示出自己在听，更是在认同。
　　可对方又看了看吴玮手底下那好几本的书，而后问得有些皱眉了，
　　“但你买那么多干嘛？”
　　好像，里面有一本，感觉到有点多余。女孩还是看着那一本书贴在白色透明的塑料袋上所显露出来的字体，方才得知这本书有点辣眼睛。吴玮看到了她皱眉的动作，不过自己远远想不到这其中会有如此的深意在，吴玮只能从上一句的话里做一个回答，他便说，
　　“毕竟那人也不容易啊。”
　　“不容易？”
　　“嗯？”
　　对方跟着他念。口气中疑惑无比，吴玮不敢随便乱接话，于是就同样回应了另一个一样带着反问语气的“嗯？”。女孩再问他，吴玮自己说的那个“不容易”，具体是指那一方面的，他说，
　　“各种吧，毕竟摆摊赚钱也不容易。”
　　面前的人闻言，摆了摆手，
　　“你错了，其实他们摆地摊的一部分人，每个月赚的钱比你我加起来的都要高呢，不过就是很累，这个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能赚那么多啊。”
　　吴玮顿时感叹一声，显得自己刚才的担心未免有些多余。而女孩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一阵见血地道，
　　“就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啊。”
　　“我这样做错了么？”
　　话里听着有些是在嘲讽自己，吴玮立刻地心里头感到有点不悦，都通过开口后的语气里表达了出去，同一时间，对面也是一瞬间地捕捉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为贵州的GDP做了贡献而已。”
　　“喔？是么？”
　　听着有些扯，吴玮话里仍是反问，搞得彼此间又是僵硬了起来。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互相搭话的，弄到如今这个程度，显然对话又聊不下去了。等吴玮说完之后，女孩选择闭嘴，冲着吴玮低下了脑袋，倒让人错以为是吴玮“欺负”了对方。还好他们已经走出了那一片夜市，只不过突然地没了人声鼎沸的氛围，又在一时间里沉寂下来的声音，使得两个人的耳朵里有些空。
　　可他们虽然又开始了不说话，但脚步始终是没有停住过，人也站在天色早已黑成一片的冷风天中，不管话里再怎么的火热，一出口后，还是要被寒冷掉。

　　女孩慢了一步，躲到了吴玮的身后捏起了手指，吴玮走得也并不快，但他一直都在注意着那个试图隐身起来的女孩，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再走了一段路，吴玮却在突然间开口问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立马，背后一个声音同时传来，
　　“我跟你一样，也是出来买东西的。”
　　可是她自己空着手，被告诉过去的人回头一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掌心，显然是没相信，不料，女孩却有她自己的解释，
　　“我没看到我想买的，所以我就没买。”
　　对方摊了摊手，也把理由说了出去。话音一落后，仍然是吴玮继续问着，
　　“我说，你们这儿真的有蛊么？还有那什么千年的神树？”
　　自己嘴巴里讲着的同时，又是望了望眼底下塑料袋子里的东西，感觉起他还是有些好奇心在，莫名地聊天欢快了起来，其实吧，刚才不愉快的大部分因素还是都在吴玮自己身上。人一旦放开了一些，便会感觉好过不少。女孩一听，微微一愣，显然她没能想到吴玮会主动跟自己搭话，看着他一副万年冰山脸，之前还感觉到他好拽，不仅仅是神色，更还有说话的态度，如今猛地来了一句，女孩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回答，
　　“我不知道“蛊”啊，至于神树什么的，我也没有见过。”
　　对方眼睛一转，接着说，
　　“千年神树？也有不少树的树龄比千年还要久啊。”
　　“我知道，但你们苗族真的有太多神话。”
　　女子所在的苗族，真的是个被神化的民族，吴玮总是在图书里，或者影视剧上见惯了太多的神奇之处，而自己此刻的好奇，是从一开始，在他听说了对方摊主也是个黔东南的居民时，吴玮便决定买一些书了。大概吧，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愧，那样的念头一直都很简单，对所有人而言，吴玮他的心事藏得很深，就像这个虽然嘴巴里不停地说着话，但自己的眼神却有些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