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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犀言觉得,她和雪契美术公会从没像这回一样不谋而合——
      “识相就自己辞职吧,反正已经期满了。”
      “我们辞职,这是银蔷薇徽章。”
      牟荣流雪和犀言笑霜异口同声的说出如上之言,丰若脂花在旁边以一副快要乐歪的姿态观望着,以她爱好做梦的脾性来看,她绝不会认为,眼中钉们有这等骨气。
      犀言笑霜对看一眼,给了彼此一个最终讯号后,由笑霜发动主题:“虽然我们有请辞之心,两位会长也有批准之意,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请二位主持公道。”
      “还记得就在这里我曾经说过什么不?你们,肯定要先比我滚出公会的,现在你们还好意思请我们主持公道啊?要点脸呗?”丰若脂花露出一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就好像笑霜和犀言有求于她似的。
      “我倒想听听,人都要走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牟荣流雪也完全收起最初那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老生常谈,我们两个作为被屡次抄袭的受害人,要求雪契公会正式宣布瓷菇抄袭的真相,还有你们多次包庇抄袭者的真相,当然你们可以拒绝,后果就是……我们自己把证据公布出去,与其被动的让雪契成为设计界的笑柄和污点,你们还是自己清理门户比较体面吧?”
      结果依然证实,瓷菇是个威力无穷的家伙,不但公会以外拥有一批不知从何处滋生的掐架好手粉,公会内,也不乏支持者,单说“至高无上”的管理层顶尖牟荣流雪会长,就为了一个区区瓷菇,立马回绝了笑霜的要求。
      其实,这也在计算之内了,横竖也要毅然决然的请辞,不留一颗重磅炸弹,两人岂会甘心。不论接下来,管理层当中有多少人虚情假意的挽留这两人,劝她们别那么小心眼,两个人都是无动于衷。而且对于将瓷菇抄袭真相曝光的决定,雷打不动。
      两个人在雪契美术公会的地位早就名存实亡了,不过那时候还没有人来专程取笑,今天则不一样,仿佛全公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不怀好意的看笑话了,他们没有秩序的群聚在雪契总出口外的广场上面,但凡两个人从这里出来,肯定被逮个正着,除非,笑霜和犀言蝇营狗苟,最后一次离开也要溜个后门钻个狗洞。
      不少人怀揣如上思想,兴致勃勃的守株待着兔,人声鼎沸的尽头,那两个众矢之的果然现身,她们衣装规整,步伐轻盈,完全没有丧家之犬的沮丧跟颓败。
      这和夭梦想象中的画面不太一样,她大失所望,同时露出理解不能的鄙视表情,高呼了一声“可怕”,然后,便融入到瓷菇之流的宵小一派中,继续猛嚼舌根了。
      雪契美术公会一直跟光之国府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比起国艺府,似乎国学府与它来往更密切,就有那么几个六总长手下的熟面孔,工作闲暇之余也热衷于起哄看热闹,尤其听管理层的好友说今天有一出“痛撵丧家犬”的好戏,更是脑袋削尖了往里钻,既然来了,闲话几句总是免不了的,只是那发酵浓醋一般的酸气,笑霜和犀言离得老远就闻到了。
      “哟,笑霜名气真大!”
      “呵呵,我笑了。”
      “也对,臭名远扬也算是名气了!”
      这二位无名氏一边说还一边走向笑霜,以一副刻意挑衅的嘴脸妄图引起对方的注意,笑霜没说什么,犀言却把话接了过去:“臭名,那也是有心人士硬扣屎盆子造成的!”
      丰若脂花闻言冷笑,距离十几米远,只能扯着嗓子掐架:“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的像你俩多冤枉似的,自己在公会混的人见人烦人见人臭是自己水平和道德不行,怪不了别人的~”
      瓷菇含笑不语,夭梦则喜悦的乐出声来,公会内视这二位为眼中钉的诸人们,大多数却是沉默观之,喜形于色。
      “你说人家抄袭还指望别人对你态度好?依我看,你嫌人家态度不好,就表示你想让人家把你捧在手心里吧!”国学府来的阿姨尖声尖气的叫出声来,立刻博得满堂彩般的附议和掌声。
      连成一线的公然挤兑,笑霜犀言不是没遇到过,这次略有不同,这次,可是她们临别前的“最后一战”,可出奇的是,她们失去了反唇相讥的欲望,看着面前一张张对抄袭和罪恶视若无睹的脸,一双双无来由就充斥着鄙视和凉薄的眼睛,她们都以为,这个公会没救了,再停留,再耳闻,都只是浪费时间。
      见两人笑而不语转身欲走,那国学府的成员跑上来公然拦阻:“怎么,我们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平时不是蹦跶的很欢吗?跳着高让大家注意你们被抄袭了,可是你看看,到头来有几个支持你们的啊?你可搞清楚了,你可别装什么清高!”
      这个胸部严重下垂,几乎挂到了腰上的女人眉宇间和六总长有些相似,于是笑霜回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六总长的亲妈,想不到,身为总长,居然派遣自己的妈妈过来帮着一个袒护抄袭的公会,笑霜长这么大,也算见识无数,像这样的,她还真是闻所未闻。
      临行之际,公会里的第一号对头人物姗姗登场了,瓷菇挂着神秘到近乎刻毒的阴笑,拉着问欣和承露走上前来,好像在无声的炫耀,问欣也真给瓷菇面子,不用她发号施令自己就阴阳怪气的说起来了。
      “你们两个被开除,实非我们所愿,不过既然走了,还是要祝你们幸福开心的……今后也祝你们好运。”
      “对对对,祝你们好运!祝你们好运!”瓷菇虽然尽量压制了,可到最后还是免不了喜形于色。
      那幸灾乐祸的德行,让犀言十分作呕:“呵呵,我们不需要一群厄运傍身的人假惺惺的祝福。”
      瓷菇轻蔑的笑了笑,放低音量只为了在大众面前维持她不变的友好形象,可她说的话,却让笑霜和犀言更加确信这个人的卑劣:“你们好像很不服气啊?”
      “呵呵。”
      “其实你们不用不服。”瓷菇果真如犀言所说的这样,一脸的招牌式假慈悲:“你们想啊,这里的人,有一个是支持你们两个的吗?走了也好,不用受千夫所指的折磨了,你们说是不是?”
      “瓷菇,也请你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不要以为抄袭就是无关品行的作为了,你会为了你今天的行径付出代价,就算将来没有我和犀言,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也容不下你这种人,别以为雪契就是整个天地,等你没有了这把保护伞,你还剩下什么呢?”
      瓷菇慢慢凑近笑霜澄澈美丽的银灰色双眼,恶狠狠的低声冷笑:“我至少还有个雪契依靠,你和犀言,混到最后还剩下什么了?我在雪契以外的世界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可你们今天离开了公会,明天,还想在光之国好好呆着么?幼稚!”
      瓷菇的话仿佛一种无形的暗示,让笑霜笃定了对于接下来事态发展的构想,不过她除了轻笑,再无其他反应:“一朝君主一朝臣,等你的靠山垮了,我倒想看看你还拿什么作为你为所欲为的资本。”
      瓷菇不论发表多么尖刻的言论,承露都跟没听见似的,可一到了笑霜发言,她就表现出充分的不耐烦态度,比如笑霜话音未落,她就迫不及待的昭示自我立场了:“啧,麻烦的女人……瓷菇啊,别跟这个麻烦的女人废话了,她的智商没你高,听不懂的。”
      “你们不是要走吗!怎么还磨蹭啊!”
      “就是啊!不会反悔了吧!”
      “真不要脸啊!还想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吗!”
      “快滚吧!再回来咬死你们!”
      两人的脚即将踏出雪契公会的大门,背后的驱撵声就此起彼伏了,犀言在跨出门槛后,回首之际,留下极为嘹亮的一句话:“知道天蚕是怎么灭国的么?就是因为统治者任人唯亲偏私护短不公不正,连一个国家都能灭,何况你们这公会?”
      在涌动的湖心里丢下一枚猛烈□□,果然炸出了不同人士的不同反应,有个叫璀璨的,冲瓷菇比出胜利的手势,也有如夭梦这种破口大骂跳脚无休的,当然,还有夏致这类不说一句会把自己活活憋死的。
      “不受人待见不是别人说的!别人会明说就是别人吃了屎!可是今天所有的人都在唾弃你们!可见!你们讨人嫌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再泰然洒脱的人,都不会对这样的局面保持冷静,况且,她们两个是作为被抄袭又反抄袭的受害者被无端开除的,这也罢了,她们满心疑惑的是,为什么有这么多是非不分的人呢?为什么有这么多藐视权益的人呢?
      事情并没有随着她们的离开而结束,雪契公会的副会长丰若脂花带领听信于她的全员,对于此二人各种诋毁,她甚至扬言,要让这两个没有道德和素质的雕塑师,成为艺术界人人喊打的对象。
      笑霜和犀言无暇理会丰若脂花之流的“雄心壮志”,因为她们的脑海里,不再只有单一的雕塑和设计,那一天在念知住处的一番“筹谋”,让她们的心胸、思想,甚至认知,都豁然开朗。
      原来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由兴趣和职业构成的,理想,也多种多样到叫人眼花缭乱。

      和笑霜犀言关系不错的乐衫、毓芽,此时等候在念知的府邸中,见两人风尘仆仆略有疲惫的归来了,都有些激动。
      “你们真的要离开了吗?”
      “那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她们还不清楚“她”的具体指示,也不能过早的和毓芽乐衫透露太多。
      “不然这样吧,你们去海琳娜集团找锁雁,锁雁说了,那里一定有真人才的容身之处和用武之地!”
      “乐衫说得对,凭你们两个的手艺,在海琳娜集团也会发光发亮的!”毓芽赞同道。
      两个人不知情也就罢了,让笑霜有些意外的是知晓内幕的念知,这姑娘安安静静,讲起话来也十分平淡:“如果,你们抗拒那个‘提案’,或者去海琳娜集团,或者,也可以到我那边去……”
      面对友人们尽心竭力的出谋划策,犀言感恩不尽:“谢谢你们,不过,我已经决定去处了,笑霜,你呢?”
      “我也是。”
      “毓芽,乐衫,我们知道,你们两个始终站在我们这边,可今后的岁月里,我们两个不在雪契公会,切记,不要为了我们的事和那些人起冲突,她们喜欢说什么,随她们去好了。”
      “犀言,你到现在还记挂我们,那你和笑霜,究竟打算去哪里啊?”
      “放心吧,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如果没有在念知家的那一晚交谈,犀言和笑霜的思维还局限在雕塑界、艺术界、设计界这些框框圈圈里,可现在她们发现,或许,外面的天空和大地会更广袤,更辽阔。
      无边的希望和光明,还在前方等待她们去亲手捕捉。

      丰若脂花对打压两只“丧家犬”特别的热衷,就跟她日常讨好溜须直属上级牟荣流雪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刻苦研究。这次,她买了一大堆礼品,屁颠屁颠跑到牟荣家的豪宅里去说她自认为谁都会百听不厌的蜜语,顺带拐弯抹角的请求牟荣流雪,说她想到了好几个封杀笑霜和犀言、保准让她们在艺术界混不下去的方法。
      奢华程度堪比王室宫殿的牟荣私宅里,流雪穿着睡裙靠在躺椅上,在园子里的鱼池旁晒太阳,丰若脂花点头哈腰的模样她懒得去看,就一直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嗯着。
      “那笑霜和犀言,经过我一番抹黑,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已经臭到极点了,我相信只要我继续放风,把两个人的传言刮的到处都是,肯定不会有公会敢要她们的!”
      这边这个越说越起劲,那边那个越听越沉默。
      “那笑霜原是花之国富商芙雅家的女儿,这次赶她们出去,她肯定要带着那个犀言去投奔千鹤美术公会的,不过千鹤那边我打听过了,不会有人同意她们加入的!”
      牟荣流雪还是不睁眼,也不答话。
      “别说千鹤了,就是比我们低端的这百十来个公会,只要知道来的是这俩货,就肯定会拒之门外的!”
      丰若脂花见牟荣流雪不做声,就以为她是挨个默认了,因此兴致大起喋喋不休。
      “只要她们两个做不成雕塑师、设计师这些混艺术圈的!我看她们今后怎么活!”
      哗啦!
      牟荣流雪不知什么时候握在手心里的石子,倏然飞向鱼池,水声落毕,惊扰了鱼儿的一场好梦。
      丰若脂花仿佛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尤其看到牟荣流雪渐渐铁青的面色,更是如履薄冰的闭上了嘴。
      牟荣流雪从躺椅上坐起,锐利的目光冷冰冰打在丰若脂花其貌不扬的一张脸上,她问话的声音很轻,但在丰若听来,却是极端的可怕:“我之前确实答应你,公会中大小事务由你做主,不过我好像也警告过你,不要凭意气和个人喜好做事吧?”
      “是,是。”
      “那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你嫉贤妒能,你袒护给了你好处的一方,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可是你公然的说出‘抄袭无罪,反抄大错’这样的话,是嫌我们雪契的名声太好了吗?”
      丰若脂花委屈的撇嘴狡辩:“您开除她们两个不也是因为瓷菇吗?”
      “放屁!”几乎不曾在人前爆过粗口的牟荣流雪一句嘶吼把丰若脂花吓怔了:“你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人吗?你以为她们只是简简单单的雕塑师设计者吗?”
      “她们的来历,我也略有耳闻,不过……”
      “她们是英雄的家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英雄又怎么样,第四代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且,英雄也都死了啊,她们现在无依无靠,光之国根本没有人会给她们撑腰!”
      “你当那些四代遗留下来的副使是吃干饭的吗?!”牟荣流雪忍无可忍,没想到丰若脂花是如此愚不可及的人,偏偏要她把话挑明了才能懂:“我告诉你,女君大人一直都在忌惮天地盟的旧势力,你看他们这些年来安生无事,岂知不是在隐忍蛰伏?一个不小心,我们这些新势力,就会被他们掀个底掉,到时候别说公会了,就是我们在国府的势力都难保!英雄的家人,象征一种不灭的信仰,只要光之国民众还记得第四代的恩惠,死人也会被奉为王者!就因为笑霜和犀言,都是死去的英雄留在这个世上的‘遗物’,所以,她们两个象征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旧势力,而这种‘旧’,是我,是女君,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我知道了……”
      “丰若,让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只知道听话的手下,我从来不缺,可想近距离留在我身边,光听话是远远不够的,你如果想有个长久的依靠,今后脑子就灵光一点!再敢坏我的事,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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