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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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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香君内心的不适找到了出口。
香君到来的第二天,阿彪表示欢迎,请她吃烧窜,见到肉,她两眼放光,吃得狼吞虎咽,好香啊!路上几天没见着荤腥,偏舅舅阿顺家里过得节俭,就着的都是腌制菜,早把她的肠胃刮得清虚,她从来没有这么馋过肉食,阿彪问好不好吃?
她频频点头,阿彪也顿顿头,说:秋天的老鼠比平常肥,味道错不了,我告诉你,有只母的还怀着小老鼠呢,吱吱吱……。
香君“哇”地扑在走马廊下呕吐的云奔雨骤。
阿彪手舞足蹈地看着她眼泪鼻涕,涨红着脸跟自己地喉咙搏斗,他平常在兄弟们面前吹上天的姑姑家,怎么气派怎么好,回来竟连一星半点见面礼都没有,虽说是被赶回来的,不是还带着包裹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壮,阿彪觉得自己在人前丢了面子,首先得把这个养尊处优的表妹来个下马威。
隔天,阿彪发现他狗窝一样的房间里,唯一摆列整齐的蛐蛐罐都空了,他阴狠地问香君,香君瞪着无辜地双眸说不知道,也许是老鼠吃了。
阿彪手指点点她,那是他细心照料的心头肉,有几只油葫芦是难得的猛将,跟人赌钱的筹码被这个小妖精毁了,那天,祖母在一边,他不屑父母,但对老太太却出奇地孝顺,所以,也只得咬牙切齿,握的手指关节‘咯咯’响,香君假装视而不见他愤怒的视线,暗暗得意,总算报了吃鼠之仇。
自此,俩人相见,眼不是眼,脸不是脸,结了下梁子。
阿彪年长香君两岁,从小顽劣的出奇,谁要得罪他,那这家的人畜,便不得安宁,人们对这种人弃狗嫌的无赖,避免麻烦,多半忍让些,但他仿佛胸怀利器,目空一切。
“喏!我是你哥,态度好点”
慢悠悠的语调倒不影响他掏钱地速度,香君一掌拍下去,阿彪手上的钱又散落回去,她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往柜台底下一塞,便坐了下来,阿彪依然笑嘻嘻。
“奇了哈!还真能干伺候人地活,小瞧你了”
“是啊,我都还能帮忙,你有手有脚地吃闲饭”
阿彪也不生气,比起乡下女孩的拘谨,这个倨傲的表妹,越是难以驯服,越是想跟她接近。
“哎!听说你们把中药当茶喝,有没有这回事?”
“中药?”香君哂笑,那是咖啡,无知。
“据说那东西苦的跟药似的,很多人都喜欢喝?城里都是奇怪人。”
香君不屑地看他,偷自己家里钱的才是奇怪人。
阿彪眼里色迷迷起来。
“与人方便,与已方便,客气一点,拿出来。”
“跟无耻的人用不着客气,从我手里拿钱,门都没有”
“窗有没有?”
说时,就用脚一踢小竹凳,香君一屁股跌坐在地。
阿彪凑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顶讨厌别人坏我好事,这蛐蛐的帐还没跟你算呢,又不是你的钱”
他一把抓住香君想抢钱箱的手,一脸地警告
“在家我让着你,是看在娘娘她老人家面子,不跟你计较,我很孝顺的”
他提醒香君,你彪哥是个有招的人,咱镇上没狗,你知道怎么回事?都让我给吃了,嘿嘿!没人敢惹我!懂不懂?
香君冷笑,心志不全的人,身体练的再结实有什么用,何况,你怎么看都是长残的样。
小眼睛射出一道阴森的光,皮笑肉不笑。
“我喜欢有胆识的姑娘,要不是能卖个好价钱,还真舍不得你,将来婆家有人欺负你,找我,削他们”他朝包厢的方向诡异地瞄了一眼。
包厢里的阿顺打躬作揖,谦逊礼让地给客人点着烟管,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全然不知外面已剑拔弩张。
把钢笔还给我,你两爪子只会偷鸡摸狗,别糟蹋了我的东西。
阿彪把钢笔扔在地上,香君去捡,他一脚踩上去,使劲地碾,看到香君仇恨和心疼的眼泪,他笑了。
“小瘪三”
“敢骂我,懂都不懂了,还没有人敢跟我作对,小娘生的”一嘴黄牙狂妄地笑,香君一伸手,把一块肮脏的抹布塞到了黄牙里,绿豆眼发了绿,寒光森森。
外面撕成了一团,包厢里的阿顺正称心满意,举杯之即,窗楞似被人用力地一推,重重扣关上,但随即又猛力往外一抽,便发了怒地狂摇起来,阿顺的脸陡然一变。
窗外天光一闪,惨白狰狞,雷声殷遥,天一下子令人窒息的黑了,黑的人心旌摇摇,狂风怒吼起来,众人纷纷收摊、急急地撤回家中,暴雨随即而至,雷的沉闷带着威胁,突然又霹雳一声,脑炸心悸,老年人一看这阵势,慌叫:糟糕,台风又来了。人们四处散去,风摇树倒,大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