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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chapter 7 风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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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5月4日,英国女皇伊丽莎白二世伉俪抵达香港进行国事访问。
女皇到来使得全城戒严,螺旋桨飞机24小时不间断在维多利亚港上空巡逻。
伊丽莎白二世做为已故英王乔治六世的长女,具有诸多头衔英国女王、英联邦元首、国会最高首领。
霍月华所羡慕,伊丽莎白二世与丈夫菲利普亲王的婚姻。
那年,13岁伊丽莎白第一次见到菲利普,18岁的希腊王子,菲利普正在学校读书,年轻的菲利普把表妹带到花园里玩槌球、网球,伊丽莎白注意到菲利普矫健的身手。
女王对这段“一见钟情”很坦率,她很愿意让别人知道,她自从那年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就已经在心里爱上他。
后来,菲利普亲王与伊丽莎白公主订婚,为此,他宣布放弃希腊王位继承权。
在一段以婚姻为前提的感情里,彼此双方都付出了一部分代价。
或许。
牺牲与付出,这才是爱的真谛。
伊丽莎白女皇观缆维多利亚港那艘船只已经消失在天际。
收回视线,霍月华放下手中香槟,她回头望着热闹非凡的party(派对),听说顾溪白中了彩票,他在第一时间买下了看得见维多利亚海岸的房子,一线海景。
这次派对,便是庆祝他乔迁之喜。
“霍医生,招待不周,千万不要客气,玩的开心点。”
顾溪白笑眯眯牵着霍明珠走了过来。
她微微点头,霍月华对顾溪白难得和颜悦色感到惊奇,她瞥了一眼邀请她来的霍明珠,看来他看在女友份上,勉强对讨厌的女友堂姐三分笑脸。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不能失礼。
“恭喜顾sir,乔迁新居。”霍月华拿起礼物递给顾溪白。
顾溪白随手接下,他拆开礼物,一套骨瓷餐具。
餐具通体呈细腻的象牙白,纯手工绘制精美花纹,在光线下呈半透明状,品质优良的骨瓷透光性极高,是最坚固的陶瓷体。
“谢谢。”顾溪白仅仅看了一眼,随手放一边,走去熟络其他客人。
“月华。”霍明珠有些歉意的拍了拍霍月华胳膊。
“没事,你去陪他。”霍月华微笑,她微微摇了摇手中的香槟,她有些百无聊赖望着人群,灯红酒绿下的饮食男女。
顾溪白交友广阔,他带着霍明珠游走于酒会,彼此穿越人群之间,自在从容。
那都是霍月华所不适应,职业关系,她喜欢躲在角落观察人群。
如同看舞台上表演一出戏剧,这出戏剧采取自由活泼,那出戏剧形式颓废不羁,自身缺乏参与表演的欲望。
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禁区问题:女人、股票、炒楼、房地产……
顺便加上诸多评论嘲讽,激烈争执一场与自身毫无关系的房地产并购案,贬低政府新政策,肢体夸张,略带愤怒和无奈的气息。
本身缺乏改变自身处境的勇气,只在男人同类吹嘘的语言中间,寻找一丝存在感。
无聊的群体。
恍惚之间。
“碰!”
香槟微微碰了一下,发出清脆声音。
霍月华抬眸,望见意料之中温文尔雅的笑容。
“Wedgewood(韦奇伍德)是瓷器中贵族。
英皇伊丽莎白二世加冕宴使用的餐具,你出手可真大方。”
梁少悠含笑,英国皇家御用骨瓷Wedgwood(韦奇伍德),可以说每一件都是精美艺术品,收藏价值极高。
“可惜,顾sir没有纤细神经,他不懂得欣赏如此细腻的艺术品。”
“当普通盘子用也一样。”
霍月华耸肩,她是明珠邀请来,礼物不能含糊,不然怎么给堂妹撑场面。
“你呢,送了好兄弟什么礼物?”
他指着手中的支票簿:
“一个大红包。”
“庸俗。”她不屑鄙视。
“那叫,实际。
你瞧瞧,你那几十万的餐具,人家只当你几千块,吃力不讨好。”
梁少悠叹气摇头,随手磕到一下几万块没了,顾溪白一定会绿脸,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礼物价值比较好。
“这样,等我搬家的时候,你也送一套,英国货看腻了,你送宋代钧窑。”
“你要搬家?”霍月华有些疑惑,住的好好,为什么要搬?
“顾溪白搬走了,之前合租房子大了点。”梁少悠打算搬到律政司近的地方,一个人不用租这么大的房子。
“也对,买了海景房子,不住可惜了。”
她瞭望眼前近在咫尺维多利亚港,随意说道。
他微微沉默一下,轻声问道。
“月华,你喜欢这里?”
夜色弥漫,梁少悠神情依然优雅,只是风空荡荡吹拂,彼此距离贴近,某个瞬间霍月华能看到他眼眸里一晃而过黯然。
他那抹遗憾及其收敛隐晦,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想。
大概每个男人在成熟独立的过程里,都想拥有自己的房子。
家,是一种归属感。
“还好、一般……不,不喜欢。”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傻瓜。”他望着她清澈明亮眼眸,一时失笑。
比起房子构筑物质堡垒,梁少悠更想要拥有人内心一种的归属,现在她就在他眼前,他做的选择,都是值得。
“明珠,喜欢参加party(派对),她有很多社交圈,这里装饰风格现代时尚,适合她。我比较喜欢距离感,太现代的东西不适应。”
霍月华勉强找了个理由。
“你喜欢浅水湾别墅,古典雅致的中式风格。
山水庭院,九曲回廊。
庭院里散发香气的白色玉兰、鸢尾、百合、茉莉、玫瑰、铃兰……盛开的蓝紫色花束,在风中烂漫而明亮。”
梁少悠微笑,默念道。
“你也喜欢?”霍月华有些忐忑的问道。
“喜欢。”梁少悠原本看中房子就是这种风格。
以霍家财力,买房子这只是小事,而他不想一辈子生活在父亲与家族的羽翼之下,这是矛盾之处,依靠自己保有自尊总要付出些代价,原本狙击叶国森的计划成功了。
只是为了霍月华,梁少悠放弃蓝宝石,手头上资金远远不够。
“那你,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不收你房租,但要负责做饭。”
霍月华已经吃厌高级会所里的餐食,一个人又不想做饭,她记得他会做饭。
“我做菜向来清淡,从不放味精。”
梁少悠笑眯眯说着,见她微微点头,末了他问道。
“还有呢?”
“sex(性)……不可以想。”
她撇了一眼房间,瞬间就脸红了,情、欲是自由的,但她还没走出那张照片的阴影。
激情直接的方式,对身体迷恋,也是一种病态。
如果爱情是一种生活方式,霍月华寻求,她走过樱花树时,瞬息在风中飘洒下来的绯色花瓣,洁白的理想。
洁净无垢,近乎透明。
手中花瓣的痕迹也是洁白,时光深处,再俯首观望,陪伴、诺言、信任,感情中一切富有诗意,且不会腐朽的东西。
“这个有点难度……”他眼眸轻挑,笑容暧昧。
梁少悠是年轻男人,对超凡脱俗,讲究神交的精神恋爱,敬谢不敏。
柏拉图式爱情,是一种考验。
“……那算了,等你搬家,送宋代钧窑。”
她摊手,纵有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她要出点血。
“等等……”他拦住她。
少年情怀的时候,梁少悠也会去电影院看一场文艺片。
电影纯真又带着一点点少年的轻率,美术教室精致的素描,音乐教室一段流畅清冷的钢琴,图书室温润光线下相拥的初吻,一切美丽梦幻的意向。
后来和李悦宁告白,梁少悠才会说,‘我的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都是用Emily拼成的。’哪知道,李悦宁和班上一半男生都……
从那时,他丧失相信世界是美好纯洁。
感觉到时光的衰老,像这样美丽的情话,他之后再也说不出来。
都市生活如华丽繁琐的舞台,名利探照灯妆点起来声色迷离。
他习惯这样的生活后,有个女孩子对他说,我们来谈一场爱情的理想。
在等待中,他的诺言是温暖,她愿意用灵魂深处仅有的光明,与他交换。
这种柏拉图式爱情,蓄到无法言语,坚韧到百折不挠,做为爱情最高理想,它近乎哲学。
爱情是一场偶遇的烟火,有人能够看到,有人匆匆错过,虽然相遇的晚了,他也不想错过。
他随即妥协。
“好,室友。”
她开始板着手指,交代着细碎日常:
“不可以把家当成酒店;不可以把女人带回家;每天给猫喂食;庭院里花定期浇水;如果灯泡坏了,就换灯泡。
还有……”
她忽然神色变得很难看,眼睛开始犹犹豫豫,有些支支吾吾。
“月华,发生什么事情?”他立刻察觉她的异常。
“昨天,白念芸出来一个小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我怕,她再出来。”她犹豫一下说道。
“你需要有人,看着你。”
梁少悠懂了,这是她提出同居原因,她只能向他救助,他是秘密唯一的同谋。
“我只能,相信你。”
霍月华心里有太多浓重的命运阴影,味道混浊而沉重。
她犹豫又问了一遍:
“我可以,相信你?”
“月华,不要怕。
你怕,等于仗还没打,就已经认输。”
梁少悠微笑牵起霍月华的手,他鼓励似的拍拍她发梢。
他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学着,让自己赢一次。
赢了,会有信心,世界是你的。”
她感受到他手心落在发梢温度。
霍月华憧憬一些温暖,感情是寂寞的一个安慰,她深感自身暗淡与残缺,始终向往梁少悠笑容里的温情,希望彼此能够取暖。
最后一刻。
她开始学着相信一个人,几乎不假思索,把手放在他手心。
霍月华想找个人来陪伴,梁少悠是唯一选择。
梁少悠说,世界是她的。
霍月华想,他是世界的一部分,他也是属于她的。
爱情。
就像眼前在黑暗夜空中腾升而起的烟花,瞬间划过一抹耀眼的光亮。
绽放的瞬间,充满勇气的灼热与即将幻灭的绚烂。
刹那间,黑暗沉寂夜空里,获得一种……
新生。
顾溪白眯起眼睛,凝望眼前宽广维多利亚海岸,他知道生活很艰难,所以一直很努力地挣钱,依靠自己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
“明珠,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
我答应你,一切只是开始,所有东西都会有。”
“你知道,我不介意。”
霍明珠微笑,命运使然,她从出生就衣食无忧,对物质并不看重。
“大小姐是不看重名利,你爸爸会介意。”顾溪白无奈,之前那场测试他就已经看出来,霍秋潦对霍明珠的重视程度,那个父亲愿意把女儿交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顾溪白微笑从身后环住霍明珠。
她感觉他的怀抱十分宽厚,他头发皮肤的气味,那种干净清新,是她历任男友里都没有,她喜欢这种凛冽清爽的味道。
鼻息之间,顾溪白闻到霍明珠身上香水味。
浓郁暧昧,不羁的美丽,香味是一种安慰,纯粹私人的感受。
他缓缓说道。
“房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差……”
“差?哪里差?”她神色疑惑,侧过头回望他。
顾溪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礼物盒子,霍明珠轻轻打开一看。
丝绒盒子里,装着:
一把钥匙。
“差一个……”
他声音慵懒,顾溪白脸上有一种明亮的光泽。
“女主人。”
她笑容甜美,霍明珠心里突然震动一下,很轻地渗透在心脏血液里,甜蜜的滋味。
“顾sir诚意邀请,勉为其难,试一试。”
顾溪白用手心护住打火机,埋下头点烟,火光照亮此刻他微笑的面容。
彼此靠近,霍明珠很容易闻到他身上烟草味道,她轻声说道:
“有的时候,我会希望自己变成你唇间的一枝香烟。
这样,你离开我,就活不了。
你爱我么?”
“当然。”
当然是,当然不是,都可以用‘当然’。
他微微沉凝一下,笑容有些肆意,手中英国烟辛辣呛人。
顾溪白学着让自己成为心灵强硬的男人。
所谓爱情,都是因为寂寞,诞生在某个瞬间,之后失去激荡的情感,像黑色的海水退却。
“你呢?”
“女王爱过很多,你算……
爱的男人之一。”
她眨眨眼睛,语言暧昧模糊。
年少无知,霍明珠曾过了一段没有节制糜烂生活,毫无自控,那是她的原罪。
顾溪白脸上淡淡的笑容。
漂亮,他区别女孩唯一标准,他不知道该把女人的心灵与思想放在哪个位置,缺乏了解她内心的欲望。
他不相信爱情,但会接受它,情、欲是一种安慰。
顾溪白在人群中俯下脸,轻轻地,温柔地,亲吻拥在怀里的霍明珠。
“Happy(快乐)为什么会有两个P?因为要有两个人在一起,才会有快乐。
太好了,我们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