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31、兵败

　　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一定会是男孩，也不一定会平安生下来，到那时又该如何？李世民已经睡熟了，嘴角处还带着微笑，二哥这么喜欢孩子——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娘临终的时候要她发誓不要爱上二哥，要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照顾二哥。
　　“你真的要这样做？”独孤珂不解，“我从来猜不透你的心事，不过你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如果秦王不理解你的苦心呢？”
　　“以后二哥总会明白的。”她决定让郑宫人、杨玉儿和杨如意去伺候二哥，她们本就是二哥的妾室，不是现在也会是将来，早一点晚一点对她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你竟然真的不介意？你不怕秦王会爱上她们？”独孤珂看着长孙无垢满是心疼，无忌总说这个世上他最心疼的最爱的是自己的妹妹，第二个才是她。
　　“可以给人安全感的从来都不是爱，是偏爱。如果有一天，二哥对一位女子比对我还要好，我才会介意。”长孙无垢从来都是坦坦荡荡，如果二哥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她不会霸着二哥妻子的位置不放，那时不管多痛，她都会放手，“父皇听了裴寂的建议处死了杨侑，我不想让杨玉儿和杨如意害怕——”这是第二层含义。
　　“你——”独孤珂看着长孙无垢隆起的肚子不语，这个孩子一定要是个男孩，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世上，他的母亲为了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一定要乖乖听话啊！
　　是夜，李世民去了杨玉儿处，随后的几日又分别去了郑宫人和杨如意处。李世民不解，为什么长孙无垢一定要这样做，明明他说过有没有孩子他都不会介意，明明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明明他从未把府中的妾室放在眼里，为什么长孙无垢还要这样做？
　　长孙无垢靠在床上，夜已经很深了，二哥应该已经睡了吧！她永远都不能爱上二哥了。
　　肚子里面的孩子动了动，像是在安慰自己的母亲，长孙无垢摸着肚子，已经快要五个月了，如此算来，她和二哥剩下的时间只有五个多月了吗？
　　裴寂成为宰相，每日获赐御膳，李渊临朝，必请裴寂同坐，散朝之后也把裴寂留在宫中，对裴寂言听计从，只称裴寂为“裴监”，不呼裴寂名字。裴寂享有的待遇，满朝文武无人能及。
　　刘文静则是纳言，远远在宰相之下，李渊命刘文静与朝中学识渊博之人修正律令，刘文静日日被困在文山书海中，颇有怨言。
　　“刘先生对裴寂不满放在心中就好，日日挂着嘴边让父皇听见了岂不生气？”长孙无垢担忧，刘文静次次来府中所谈之事都是对裴寂的怨恨。
　　“刘先生心胸坦荡不像裴寂般阿谀奉承，王妃在指责刘先生不如裴寂那个小人？”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无垢隆起的肚子语气又柔了下去，“我会提醒刘文静注意，你不要担心——”
　　长孙无垢笑笑，眼下的时光一分一毫她都会珍惜，不会在意二哥对她粗声粗气。
　　“孩子会累到你吗？”李世民轻抚着长孙无垢的肚子，像是知道父亲在关心他，肚子里面的孩子踢了踢腿，“观音婢——”李世民惊喜地大叫，“孩子在动！你快摸摸，孩子在动！”
　　长孙无垢拉着李世民的手缓缓地摸着肚子，孩子闹得更欢了，“他很听话，一直都乖乖的——”
　　西面的薛举终于忍不住，带着大军大举进犯大唐，李渊命李世民出兵征讨，并以刘文静为元帅府长史。刘文静雄心勃勃，立志不破薛举绝不回朝，一血被裴寂压制的痛苦。
　　李世民却病了，病得很重，卧在床上几乎不能下地行走，更不用说带兵去打仗了。
　　“你放心，我已经委托刘文静和殷开山一同掌管军事，薛举孤军深入，粮草不足，先拖他一时，等我病好就去平定他们！”李世民说的云淡风轻，极力安慰长孙无垢不用担心，“定会在孩子出生前赶回来！”
　　“二哥，该喝药了——”长孙无垢端过药碗，刘文静心高气傲一心想要邀功她如何不担心？纵使二哥一再嘱咐刘文静不得出兵迎战，刘文静都会擅自行动。
　　“刘先生——”二哥病重不能来送大军出发，长孙无垢穿了王妃的礼服亲自到长安城门相送，“二哥的病就要痊愈了，不日就能出发，还望刘先生不要操之过急——”
　　“王妃是长孙将军的女儿自然明白兵贵神速，刘某此去定能获胜，秦王和王妃在府中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刘文静不以为意，他早就看透了薛举的兵法，哪有不赢的道理？
　　刘文静赶到泾州便匆匆带领大军与薛举交战，大败而回，唐军损失人数达十分之六，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等大将更被薛举俘虏，唐军退回长安，刘文静就被削去官职，贬为平民。
　　李世民听闻此言大怒，明明下令不许刘文静出兵，刘文静却违抗军令，本来胜券在握的战役却一败涂地，大唐元气大伤。
　　“二哥——”长孙无垢靠在李世民的怀里，伤亡如此惨重怎能不痛心？“刘文静和殷开山只是一时心急，要是二哥对二人耿耿于怀，岂不正中了薛举的圈套？”
　　“你总是提醒我要劝说刘文静不要和裴寂为敌，我从不放在心上——”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胜败乃兵家常事，自太原起兵，刘先生就一直跟随二哥东征西讨，那些功劳足以抵过这一次犯下的错误。”刘文静打了败仗，薛举更加猖狂，李世民不得不去迎战薛举了，“这是我爹以前用过的巨阙天弓，当日我爹出使突厥，摄图可汗和我爹一起打猎，天上正有两个大雕在争夺一块肉，可汗给了我爹两只箭让我爹把雕射下来，我爹只接过一支箭随手张开弓将两只大雕一起射了下来。可汗很高兴让人特意打造了这一把弓箭赠与我爹。二哥今后带在身边吧！”长孙无垢起身命人端出一把精致的弓箭。
　　“闻其弓声，谓为霹雳，见起走马，谓为闪电，这就是巨阙天弓——”李世民展开弓箭试了试，“真是一把好弓箭！”
　　她将爹的弓箭赠与李世民还有别的用意，如果此次战役中突厥暗中相助薛举，见了这把弓箭也该心有忌惮。
　　即便李世民没有责骂刘文静，刘文静自己也羞愧难当，李世民下令不许他擅自出兵，王妃更是在城门口叮嘱，他却打了败仗，“秦王他——”
　　“秦王一直敬重刘先生，这一次刘先生让人失望了——”刘文静形容憔悴两鬓斑白。
　　“我愧对秦王，愧对王妃，愧对大唐——”刘文静恨不能一死了之。
　　“刘先生要是自责，不如将这份悔意用在下一场战争中——”长孙无垢说了许久，刘文静才打消了自杀谢罪的念头。
　　李世民就要出征迎战薛举，长孙无忌也将随行，此战关系到大唐的生死，李世民却一脸轻松，“儿子，等爹回来再出生！”李世民俯身在长孙无垢的肚子上亲了好几下。
　　“二哥——”长孙无垢看着李世民，“被人听见了——”
　　“怕什么？谁敢笑？“李世民看着周围掩面而笑的人，摸着长孙无垢的肚子，“祝爹旗开得胜！”
　　长孙无垢坐在庭院之中看着李世民的来信，二哥越发不顾及礼义廉耻了，知道她挂心却只字不提军情如何，开口就是“观音婢吾妹——”“一日不见，思卿欲狂——”“忆妹欲死——”
　　放下手中的信长孙无垢低头摸着肚子，她很喜欢这个动作，好像这样就能让孩子知道母亲一直在关心爱护他一样，不管是男孩女孩，她都会好好地爱这个孩子，如果她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王妃——”乳母刘氏心疼地看着长孙无垢，怎么还是这样瘦，只见肚子变大了，人却一天天地瘦了下来，“这是宫里送来的补品，王妃喝一点吧！”
　　“不必了，奶娘——”长孙无垢看着满满一罐药汤，“我都已经喝了这么多了——”
　　“那可不行，王妃身子娇贵万万不可怠慢。”王妃的身子本就娇弱，不喝这些补品怎么能有力气生下□□？
　　“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面好好的呢，昨夜动的可欢了——”还有三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不知从何时起，长孙无垢变得淡定如水，在人前绝不流露出一丝慌乱和不安，“把这些送给郑宫人和如意吧！”二人同样也有了身孕，只是才两三个月，不是嫡子，宫中的人也从不在意。
　　“这里日头大，我扶王妃回房休息——”刘氏扶着长孙无垢回了屋子。
　　夜已经很深了，长孙无垢依然在灯下看着地图，计算着二哥的行军路线，她自小在爹爹身边长大怎会不知战场有多么凶险，稍有不测就会——，二哥的性格又喜欢凡事冲在最前，寄来的家书闭口不谈战事，好像去游山玩水一样。
　　肚子里面的孩子动了动，是在催着自己娘亲要去休息了吗？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可是娘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啊！娘躺在床上静静地想好吗？
　　“孩子健康，只是王妃的身子太弱了——”太医把完脉。
　　“你们这群太医尽说些没用的废话！”秀宁不满，就不能让王妃身子好起来吗？“二嫂，去承乾宫里安胎吧！”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