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30、怀孕

　　“娘看中了张家的小姐。”娶亲本是一件喜事，哥哥的脸上却无半点欢喜，“你去张府见见那位张小姐，我不愿将来委屈她。”
　　张府的人得知秦王妃来访，早早地就等在府门口。他们家的女儿就要嫁给秦王妃的哥哥了，日后张府的前途都系在这门亲事上。
　　“我能见见张小姐吗？”张家的人把那位未过门的嫂嫂夸的天花乱坠，可她今日来是要退了这门亲事的。
　　“王妃在担心我们家珂儿的相貌？”张夫人呵呵地笑了出来，“不瞒王妃说，珂儿不是我亲生女儿，是我姐姐的孩子。珂儿是鲜卑人，相貌还用说？”
　　珂儿？张家的小姐唤作珂儿？鲜卑人？
　　“是你——”果然没有猜错，张珂就是以前的独孤珂，只是换了一个姓氏，“你可知道我今日来张府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独孤珂不知长孙无垢为何特意来府中，她的叔父和族人死在江都，回来长安，李渊已经自立为帝，独孤府变成了长孙府，她无家可归，幸而姨母和姨丈愿意收留她，不过却要答应姨母姨丈安排好的婚事。
　　“哥哥要我来对那位张家的小姐说，他已经心有所属，不愿将来委屈了她。”看来这门亲事不必再议了，“我今日是来退亲的！”
　　“退亲？”她原本不知所嫁之人是长孙无忌，后来听起众人议论未来的夫婿是秦王妃的哥哥才想起那个木呆呆的人，他也要成亲？娶的还是自己？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便立即冷冷相对，“我不在意所嫁之人是谁，对我来说，嫁给谁都一样。”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今日一见，张家的小姐果然贤良淑德、相貌俱佳，不日哥哥便会来府中迎娶嫂嫂。”不在意所嫁之人是谁？对她来说，嫁给谁都一样？只是为了姨母和姨丈的好意？可是，长孙无垢也曾经撒过这样的谎啊！
　　“无忌要娶亲了？还是独孤珂？”李世民想起那个总是板着脸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郡主，大为叹息，“无忌以后一定会被你嫂嫂欺负——”
　　“二哥哪里知道哥哥和嫂嫂的缘分？”长孙无垢推开李世民不安分的手，都不能好好下棋了，这样拉着她的手叫她如何落子？“来长孙府说亲的人那么多，娘竟然会看中嫂嫂，这不是缘分吗？”
　　想要嫁给他的人也很多，可是娘却独独看中长孙无垢，果真是缘分！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垢，无垢出落的越发让人心动，他不想下棋了！
　　大唐建立不过数日，突厥便派使者让李渊对突厥俯首称臣，大唐的实力无法与强大的突厥抗衡，只能俯首听命，大量购买突厥的战马，年年向突厥人进贡。
　　“突厥人的野心不会只为了那些贡品，他们想要的是整个中原，一旦大唐进贡，其他的人也不得不进贡，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刘文静曾经去过突厥极力反对此事。
　　“微臣倒觉得此举对大唐有利，”但凡刘文静赞成的，裴寂必定反对，刘文静反对的，裴寂必定赞成，“眼下大唐西边有薛举，北边有宋金刚和刘武周，再加上王世充和窦建德。这些人都要从突厥购买战马，臣服于突厥才是明智之举！请陛下三思！”
　　刘文静和裴寂吵得厉害，最后李渊还是一如既往地听从了裴寂的建议。
　　长孙无垢倒觉得裴寂的话更有道理，可是李世民一脸不悦不愿臣服他人。
　　“二哥，西边的薛举日日觊觎长安，和突厥联盟，攻下薛举就可以化解西边的威胁了。”刘文静和裴寂水火不容，不能再这样争论下去。
　　“我一定会攻下薛举！”李世民义愤填膺，他不甘心臣服于任何人。
　　“突厥希望我们之间的战争越多越好，这样他们的战马就会卖的更多，相互征战彼此的实力也会削弱，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远交而近攻，当日我爹爹的战术他们领悟的这么透彻。”二哥不该生气该去劝劝刘文静不要继续和裴寂斗气了。
　　长孙无垢与李世民已经圆房却迟迟没有消息，每次进宫，万贵妃和宇文昭仪都会让太医仔细地位长孙无垢把脉，每一次都让人失望。薛举不断放言会攻下长安，二哥就要去迎战，不光是宫中焦急，长孙无垢自己也急了。
　　“还是没有孩子吗？”长孙无垢收回手，她的月事如期而至。
　　“恕微臣直言，王妃恐怕很难有孕。”秦王妃的身子太虚弱，就是怀了身孕也定会难产，“王妃无须着急，王府的妾室或许能为秦王诞下孩子。”
　　“你退下吧！”万心慈屏退了太医，又指着右手边的一位宫女，“太医看过这位宫女，是个能生养的，今日让她和你一道回秦王府。”军情紧急，长孙无垢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即便怀上了也不一定是儿子，不如先让他人为世民生下孩子。
　　那宫女姓郑，没有名字，低眉顺眼地跟着长孙无垢回了秦王府。
　　二哥就要上战场了，薛举父子勇悍绝伦，性皆好杀，此战对大唐事关重大，姨娘一片好心，她不应该对姨娘生气。娘来府中多次，见杨如玉和杨玉儿温婉动人，言语中提过几次，不管是谁生下的孩子，都是二哥的孩子，都是以她为嫡母，所以没有关系，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能留下二哥的孩子，是谁都没有关系。
　　“观音婢——”李世民拉着长孙无垢就要出府，“收拾东西我们走——”
　　“去哪里？”长孙无垢急忙放下手中的书。
　　“去了你就知道了——”李世民笑笑，他知道父皇、姨娘和岳母在不断地逼长孙无垢，他想要的孩子是无垢心甘情愿生下来的，不是被人逼的！
　　“这是——”长孙无垢惊讶地看着李世民，为何带她来这郊外的山上？
　　“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我们出来散散心！”散心？并非景色正好之际，山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二人。
　　“还记得在太原的时候吗？你心情不好我就会偷偷地带你出城散步——”李世民从身后抱住长孙无垢。
　　“还记得吗？我欺负无忌时你生气的样子，我哪点儿不如无忌了？你事事都要帮着无忌——”
　　“我从山上背你下来，不小心摔倒了，你急的想哭——”
　　“我们一起去放河灯，我让三宝偷偷地把你的河灯捞起来，看看你许了什么愿望！那些河灯上面写得都是要嫁给我，唯独你不是——”
　　“姨娘她们总是在你耳边说一定要为世民生个孩子，我不想你是因为她们才——”李世民顿了顿，“我想要的那个孩子，是你心甘情愿，是我们一直期待的孩子——”
　　“二哥——”长孙无垢拼命地摇着头，“可是我——我怕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我一定会从战场回来的！你不相信二哥？”他绝对会活着回来，他发誓会好好保护长孙无垢，就会做到。
　　“观音婢——”
　　“嗯？”
　　“这里是荒郊野外——”
　　“嗯。”
　　“所以你叫破了大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李世民一脸坏笑地看着伏在自己肩头的长孙无垢。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王妃已经有了身孕了——”长孙无垢已经不抱希望，太医却跪地贺喜。
　　她怀孕了？长孙无垢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有了二哥的孩子了？
　　得知秦王妃怀有身孕众人都很高兴，长孙无垢心里也宽慰不少。
　　没有人比李世民更加高兴了，先前口口声声说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是哄她的吧，她不知道其他人要做父亲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李世民像是乐疯了一样。她的一饮一食皆有太医和乳母照看，二哥又不是太医，偏偏找来所有关于怀孕的医书，预备夜夜苦读。
　　“二哥，只是怀孕而已，你不要这么紧张——”她的肚子还是平平的，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真的有了二哥的孩子了？“二哥就要出征了，何不看看兵书和地图？”
　　“我不是紧张，我是高兴！”李世民完全不掩饰自己喜悦，到了哪里都是一副要做父亲的模样，众人都拿着李世民的样子来打趣长孙无垢，好几次长孙无垢都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秀宁，次次都要取笑二哥，“二嫂，你看看二哥，我都怕二哥又要犯疯病了，怎么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二哥在写什么？”长孙无垢走过去一看，纸上面赫然一个大大的“泰”字，是娘为他们的孩子取的名字，为他们的儿子起的名字。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若是女儿呢？
　　“我已经为女儿起好名字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世民眨眨眼。
　　“叫什么啊？”长孙无垢好奇地问到，近在眼前？是什么名字？
　　“唉！都说怀孕能让人变傻，果然如此啊！我一向聪明的观音婢去哪里了？女儿的名字！李丽质！天生丽质！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名字吗？有个天生丽质的娘亲，自然女儿也是天生丽质了。”李世民写下大大的“丽质”二字。
　　“二哥也来取笑我了，”长孙无垢转过身子，“孩子只有一个，你怎么起这么多名字——”
　　“怎么会只有一个？”李世民一脸正色，“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可是，可是或许她只能生一个孩子，太医的话在长孙无垢的耳边响起，“以王妃的身子本不该要这个孩子，微臣恐怕这个孩子会难产。”
　　或许她都会来不及见到这个孩子。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世民见长孙无垢的表情异样，“是不是这个坏小子不安分了，看看以后我怎么教训他！竟敢让娘劳累！”
　　“没有！我——”长孙无垢摇头，她只是担心以后再也看不见二哥和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