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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Part45.Real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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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水,”服部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真的要走吗?”
“什么?”越水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然你还要留在这个杀人现场吗?”
“我说,”服部拽住她的胳膊,“你刚刚说的那些,是在告别吗?”
越水眨眨眼,低下头轻笑了一下说:
“只是在演戏,你怎么也当真了?”
“只是这样吗?”服部有些迟疑,“是在演戏的,对吧?”
“好了,”越水挣开他的手,想了想,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是不是这两天绷得太紧,有些没精神了?先去车里睡一觉缓一缓吧,我等下也过去。”
服部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点点头说:
“那我先去高木那边,你尽快赶过来。”
“知道了。”
越水微微一笑,转过身同监事人员继续讨论;服部看着她的背影蹙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终也没说什么,转身向着楼梯走去。
只有发自内心的呐喊,才能演得逼真。
越水再一次扭头望向服部的身影,此时正融合在清晨的阳光中散发着暖意,微弯的背显得他很疲惫,缓慢的脚步夹杂着摩擦的声音。
正在报告情况的监事人员唤了她一声,她连忙转过头说声抱歉,继续指点着证物采集方面的问题。
在车后座躺着的服部,身上只盖了件工藤留在车里的外套,左手臂放在额头上,重重地出了口气,却好像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会轻松许多,该问出口的事情可怎么也讲不出,像是一次次的自我欺骗一般。他闭上眼睛,想起工藤在一个月前交给自己的一段录音,那段录音掺杂着沙拉沙拉的摩擦声和翻滚着的海浪声,隐约能听见工藤和越水的声音----
她说她要回老家了,她要回到老家福冈去了。
她还说,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她还说,干满一年,也就是今年八月份的时候,她就要走了。
工藤没有挽留,也没说什么;越水也没有留恋,也没舍不得什么。
录音的最后一句,是工藤说的“你不会换掉联系方式吧”,录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但却留给了服部一个不小的难题。他承认,他有点怕,若是真的找不到越水了,自己甚至连一个用来怀念的东西都没有;办案的时候没有人陪在左右,遇到危险时的共进退也不复存在,可能连最日常的说话吃饭都没有人陪了。
断断续续的思绪被困意扰乱,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时,一直放在上衣口袋的手机震了震,打断了他的美梦。服部揉揉眼一看,原来是大泷叔的小侄女妗子小姐。
“喂,你好。”
“听说你出了事?”妗子小姐的声音清亮,“昨晚工藤找高木警官,警视厅过去了好几个同事,说是你在爱知县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说来惭愧,”服部坐起来,“只是麻烦警视厅了。”
“没办法的事,爱知县那边调不出人手,”妗子小姐那边有说话的声音,“没事就好。”
“多谢关心了。”
“等一下,”妗子语气犹豫,“那个,你和工藤太太熟悉吗?”
“工藤太太…你是说灰原啊,”服部有些纳闷,“很熟啊,怎么了?”
“那个,其实我现在在你们事务所里,”妗子刻意压低声音,“有案子需要借用你们事务所的研究室,我们的人都在这里,可工藤太太说什么都不愿意打开实验室的门,说只能她自己一个人进行分析比对。你也知道,这种事必须得有警方人员进行公证才有效,可现在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几点去的啊?”服部看了看手表,“现在才6:30,事务所上班可是定在8:30。”
“大概6:00左右吧,因为是加急的,警视厅正好也没人手和设备,高木警官就说可以直接到你们这里,”妗子叹了口气,“可工藤太太真的是一个很难搞的人,怎么说都不愿意。”
服部听她这么一说,算是明白了大半:工藤天没亮就出了门,灰原大半夜起来给工藤做早餐,好不容易睡个回笼觉就又被这群人吵醒,叫她去做一份鉴定报告;灰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看来那份报告说是加急的,其实多少是有人在背后施压吧。
“灰原可能是怕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很好地完成鉴定吧,”服部圆着场,“一般都是有几个助手在身边帮忙的,而且她昨晚没怎么睡,现在这么疲倦的状态下做出的报告也不算准确,你知道,科学家都多少有些偏执的。”
“可……就只能这么等着吗?”妗子小姐有些委屈,“明明她人在这里还要等到助手上班吗?”
“你把电话给她,叫她接一下。”
服部也觉得事情有些难办,小姐姐的情绪他也顾及到,可警视厅的那些人也不能怠慢。
“喂,差点殉情的服部平次先生,有何贵干?”果然,灰原的声音是极其的不耐烦。
“就当给我个面子,叫你的随便一个助手过来就行,”服部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奈到极点了,“加班费从我的工资扣。”
“切,就你的那点工资,还是留着自己孤独终老的时候用吧,我可不碰你的棺材本,”灰原的调侃没那么冷淡了,“但我先说好,这个姓大泷的什么犯罪心理学高材生,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你也别太纵容;敢带着警察和手【】枪来我家挟持我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完,电话就被啪的一声挂断了,服部惊讶地张着嘴,简直不敢确定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我说,服部,苍蝇都要飞进嘴巴了,你是在摆什么pose呢?”
工藤狠狠拍了下服部,越水跟在他的身后好奇地看着。
“呃,没什么,事务所有点事,灰原正在处理,”服部扯扯嘴角笑笑,“取证都完事了吗?”
“怎么可能,”工藤拉开前车门坐进去,“这么血腥的场面,里面那些实习生边拍边吐,估计得上一阵。”
越水瞥了眼服部,坐在他旁边。
“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洗个澡再好好睡上一觉,”工藤扭了扭脖子,抢过服部腿上自己的外套,“为了救你们两个,小哀还特意起早给我做饭。“
服部无奈地看向越水,两人一起耸了耸肩,不知道该讲这个妻管严什么好。
五个小时的车程,车上的三位侦探大多是在睡眠中度过,工藤揉着眼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山梨县,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再一看表,原来已经近11点了。
帮忙开车的警官见他醒了,冲他笑了笑,瞥了一眼后视镜,示意工藤扭头看看。工藤不明所以,扭头一看却又立刻愣住了,抿了下嘴轻咳一声,对开车的警官解释着:
“看来,咳,都太累了啊哈……”
“工藤先生,”开车的警官年纪不算大,满脸笑意地继续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人,“越水小姐和服部先生是不是……?”
工藤有些无奈地看着后座的两个人,也不能怪人家警官好奇,任是谁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会多想些什么吧。
“那个,我有听前辈们讲过,”小警官又开了口,“服部先生最近身边跟着一个新拍档,是个不输他的女侦探,指的就是越水小姐吧?”
“应该吧,”工藤回过身来,“我们事务所就这一个女侦探。”
“那,他们,”小警官越说越兴奋,“是在交往中吗?”
“不,”工藤皱了下眉,“我是说,我不清楚。”
“其实,我们警视厅有好几个单身的女警官很喜欢服部先生呢,”小警官继续说,“但是,知道新来的那位海归女博士和服部先生走得很近,她们都有些退缩了。”
“海归女博士?”工藤一时想不起是谁,“是做什么的?”
“犯罪心理学,对了,说是她父亲辈和服部先生很要好,这也是女警官们没有信心的原因,”小警官回想着,“我记得叫大泷妗子吧。”
工藤忽然想起了一个女人,就是那天在江之岛的一个便利店门外,越水手机里的那个女人;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那张图片下面配送的文字,自己还调侃了句“你不觉得这像是在相亲吗?”----那个时候和服部坐在一起的,正是大泷警官。
后座的服部躺在越水的腿上,身上盖了件女士的风衣,脸冲着前面,硬朗的面容舒缓了几分;越水系着安全带,安安静静地靠着背椅,头偏向车窗一边,双手很自然地搭在服部的身上。
工藤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了,又从后视镜看了两眼他们,闷闷地回答:
“哦,我大概知道大泷妗子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