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Experiment 03 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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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牧言轻咳出声，“我只是对事，你……”
“是我的错。”时年很干脆地说。
佟牧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到旁边搬了张凳子给时年，“坐吧，我们开始，我问你答就可以。”
她愣了愣，随即又明白过来，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她记得大学时的一个讲座说过，对人最尊重的目光是看着对方的鼻子。时年慢慢地将视线往上移，白色的实验服熨帖地服在他的身上，领口理的很整齐，挺括的都有点像衬衫的领子了，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圆领毛衣，搭在一起，是一种简单到干净的感觉。再往上，就是那张俊朗的脸庞，她的视线停留在鼻尖，轻呼一口气，说了句“好的。”
“那先回答一下我上次的问题？”
“大鼠L6肌细胞、小鼠结缔组织细胞A9……”
几个问题，时年都对答如流，她似乎感受的到那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直没怎么变化，她困惑，难道还是不满意？
“OK，下午跟我进实验室。”佟牧言坐着的转椅微微地后退，右手搭到办公桌上，时年起身，点了点头将椅子搬回原来的地方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两人隔着一大排的实验桌，又是背对着的方向，基本上不回头就是不会打照面的人。时年屁股刚沾上座位，一旁的人就凑了过来，“怎么样，大师兄一点都不凶吧？”
时年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凶了？！”
“中午啊，中午还在抱怨大师兄对你不信任。”
“我没想过他口头考试而已……”时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走到办公室门边的佟牧言已经喊住了她，“时年，进实验室了。”
她回头的时候门边只留下了一片衣角，白色的，带着缓缓清风。时年回头做了个鬼脸就跟了上去，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所里的实验室，但是跟着他走进来却真的是第一次。
时年看着佟牧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的手套，带上，拉紧，喷消毒水，然后走到超净工作台边，关上灭菌灯，开启送风机和灯，随后又拿着消毒水朝着手套上反复喷洒，直到两只手亮晶晶的，他坐到高脚椅上，两只手伸进工作台，工作台的隔开的玻璃大概只升起了他手臂的宽度多一点儿，但是足够活动了，他转过头，对着离他有些远的时年说：“过来点，不要影响其他进来做实验的人。”
时年面对着他刚才一系列极为娴熟的动作，看傻了！她接着他的话走到了离他半步的距离。佟牧言依旧看着她，眼神温温的，“你看一下，超净工作台里面的东西是不可以拿出来使用的，相反，外面的东西除了细胞或者一些必要的仪器，也不可以拿进来，避免污染。”
她点点头，手插进实验服的口袋，想拿着笔记一下，却红了脸，急着出来，她什么都没带。佟牧言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没事，你记住就行了。”他起身，去培养箱里拿细胞，边走边对着时年交代这里放着什么，那里堆着什么。
细胞培养箱里，佟牧言告诉时年哪一层是自己的，最先开始的这段时间，她都是替他养细胞。佟牧言仔细地教时年处理细胞的每一个步骤，观察细胞的状态。他说了一遍，操作了一遍，便让时年亲自上手。
“我？”时年的声音很小，带着满满的不自信和疑问。
佟牧言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了副新手套递给她，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时年接过手套，撕开塑料包装，两人站的近，热空调的温度将橡胶手套的气味烘了出来，她垂着头，脸有些红，手里加快了速度，橡胶手套因为手心的薄汗变的有些滑腻，时年心急，更是被手套弹了一下，她轻叫了一声。
“不要紧张，我觉得你OK！”佟牧言适时地出声。
时年看着印着汗渍的手套，微微地点了点头，从培养箱里取出另一只培养皿，放到显微镜下观察形态，佟牧言站在她的身边，微微矮下/身子，说：“看到了什么？”
她还在调焦距，手指忽然就拧在了螺旋上面，耳垂的地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极富规律的热气扑在她的耳畔，时年想往里面挪一下，可是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视野里的细胞似乎也变得模糊……
“stop！”佟牧言忽然直起身子，拨开了时年还架在螺旋上的手，“你再转下去，镜头就要废了。”
时年骤然松开扶着显微镜的手，连着椅子也往后退了半步，滚轮在安静的室内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她转头，看了看周围还在做实验的人，又快速地瞥了一眼佟牧言，她起身站了起来，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摁回了凳子，“继续。”
“哦。”时年的声音极低，带着慌乱，她被佟牧言推着移回了原处，他指了指显微镜，示意她继续观察。
她侧头看着佟牧言，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似乎刚才的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他们操作的也不是显微镜这种昂贵的镜头换配极其麻烦的仪器。摆放显微镜的桌子比相邻的实验台矮了一点，佟牧言的一只手撑在实验台上，人微微地斜着，语气轻松地说：“说一下你看到的分化状态。”
“这是3T3细胞，现在的状态呈现变圆收缩……”时年的声音忽高忽低，眼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显微镜的目镜。
佟牧言打断她，“可以了，进超净台传代吧。”
时年将培养皿拿起来，直接往超净台那边走去，她脑子里仔细回忆着传代细胞的步骤，却被他拦在了里超净台半步远的地方，“培养皿要灭菌。”她听着又垂下了脑袋，拿着酒精喷壶喷了两下才把培养皿放进超净台里，消毒干净手套，时年轻呼了一口气，坐到了高脚椅上，开始工作。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些迟疑，偶尔的余光总是瞥向站在她一边的佟牧言，而她也总是能够看到佟牧言认真而且清亮的眼神，就像一剂镇静剂一样，她可以安然地继续手里的每一个步骤。
直到时年把四个培养皿放进培养箱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佟牧言，“我做的好么？”
“不错，”他看了一眼门上的时钟，“我一会儿有个会议，完了我再找你，还有几个问题你以后要注意的。”
“好的。”时年点头，跟着他出了细胞实验室，两人分头离开，她偷偷地转头看了一眼那个俊朗的背影，脸又悄悄地红了，他的身上好像有一股薄荷的清凉味，靠近的时候总是混在她呼吸的空气里，溜进她的肺里。
她走进实验室的时候同事们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时年走回自己的座位，从书架上拿着那本书又翻了起来。她有女孩子所有的通病——喜欢一切漂亮的事物，当然这就包括了佟牧言这隽秀硬朗的字迹。她拿着一张白纸，对着那些笔记慢慢地抄了起来，一笔一划的，每个字写的很慢很慢，看的很久很久。
秒针在时钟的的肚子里一圈一圈地走着，带动着分针和时针，时年几乎都忘记了周围还有同事在忙着工作。
“时年，在忙不？帮我去复印个东西吧。”邻桌的女孩子凑过来，“咦，你在抄笔记，这不是大师兄的书嘛？”
“……”时年的手想去捂住自己的笔记，可是人家都看见了，也只好愣在那里，“你是要复印么？我帮你去吧。”
她把抄好的夹在书里，拿着资料走到隔壁2号实验室去复印，却被匆忙赶下来的佟牧言叫住了，“时年，我的实验有点晚，你可以晚上等我一会儿，或者明天我和你说？”
“啊？”时年抱着资料顿在那里，“我刚才的问题很多？”
佟牧言看着她疑惑又担心的样子，轻笑了一下，说：“没有，只是明天我更忙，而你要帮我把好几个培养皿的细胞传代，所以……不过明天也行，你不是学生，按时下班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年低着头，脚上的帆布鞋鞋头蹭在一起，“嗯，我等你，晚上我没事，今天的问题今天解决。”她的声音嗡嗡的，像是真的犯了错误一样。
佟牧言停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说：“嗯，那行。”他转身离开，步子并不是很快，有些犹疑，却在几秒钟之后还是大步奔上了楼梯。
时年站在那里听着脚步声走远了才抬起了头，撅了撅嘴，嘟囔了一句“加班就加班呗，反正回家也是玩儿”就抱着资料就去复印了，她把印好的资料拿回去给同事，“给，好了。”
“谢啦~亲，今晚要加班了吧？”同事喜滋滋地看着她。
“对呀，加班学习呀！”时年眨着眼睛说。
“和大师兄一起学习，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儿，时年童鞋。”
“噗嗤”一声，时年笑了一下，“嗯，晚上我和大师兄说，你们个个都爱和他一起加班。”
……
临近下班的时候，时年才想起来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她习惯性地打了时光的手机，很快地就被接了起来，“阿年，怎么了？”
“嗯，哥你晚上不用来接我了，我加班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Experiment 03 工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