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Experiment 02 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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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对于工作没有多大的概念，似乎和实习的时候在时爸的实验室是相差无几的，但是当她完成了测验真上了岗之后，这工作强度的差别让她有了些许退却的心理，可是要她自己找工作，她嘟着嘴，自认为还是找不到比这个还要安定的工作。
中午，时年歪着脑袋午休，余光里那本被认定为大神的宝书还安静地倚在书架的一侧，她有些想念上一周看书的时光了。
每天盯着大神的笔记，时不时地还能接收到来自周围极度艳羡的目光膜拜，小心脏就在半空中飘忽，可是总有一盆冷水在关键时候浇下来，“时年，书看到哪儿了？”
她冷不丁地转头，是佟牧言清澈的双目，带着恍惚的金色光芒，有些迷住了时年，“看了一大半了，我能看懂！”
佟牧言的表情凝了一下，随即又点点头，“那好，你接着看，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今天周四了。”他转身的时候时年瞥见了他的余光落在了书页上，她顺着视线看过去，书的页脚上面标着的是第154页，而这本书一共496页。时年的心有些堵了，被一个外人抓到了小辫子，很不舒服。
为了赶上进度，时年下班的时候把书带了回去，时光看到之后，说：“这本书我也有，你和我说就行了，我拿给你，你带来带去多重？！”
“大神的笔记你没有啊！”时年脱口而出。
“嗯？”时光疑惑地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捧着书看的时年，“什么大神，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大师兄？”
“对，就是他，实验室里的人私下封的，不过我看了这笔记，也觉得此乃神人也。”时年举着书给时光看了眼，字迹十分隽秀，透着股文人的清贵味。
时光看着前面的路况，下班的高峰期很堵，亮着红色刹车灯的车尾在灰色的傍晚晃得满目都是，像一面厚重的墙壁挡住了去路，呼吸都带着有些不畅，“看来你很崇拜那个师兄，叫什么名字，看看我认识不？”
“佟牧言。”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如银针一般扎进了时光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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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晚上一改捧着电脑看美剧的习惯，在白色的灯光下依旧继续坚守在所谓的珍藏品下，时光端着牛奶进来便看到她埋头看得认真，他倚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依稀就像小时候那个缠着他让他教她写作业的小妹妹一般，可是转瞬之间她的话又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她变得不需要他了。
“阿年，喝牛奶了。”时光将杯子放在桌子的边上，看着时年偶尔的奋笔疾书，偶尔地对着一段话一遍遍地细声轻读，他心里的那层泡沫似乎遇到了合适的温度不断地发酵，不断地涨大，淹没到眼眶，有些酸酸胀胀。
时年低着头“嗯”了一声，手里的笔还在指间翻飞，嘴里还会冒出“对”、“嗯就是这样”的碎句子，她沉浸在一个书海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在时光看来是由时年和那个“大神”组成的，他走不进去。
他将杯子端了起来，凑近时年，声音里带了一丝严肃，“先把牛奶喝了，再看书！”她抬头，不解地看了时光，却还是乖乖地伸手接过杯子。她一边小口地抿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时光的神色。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上班的活还是轮到上班的时候再做。”时光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时年还捧着杯子愣了半天，想着是不是男人也都有那个几天啊！
时年觉得坐在桌边垂着头看累，后来捧着书直接坐到床上去看，第二天醒来的结果就是被歪在自己一边的书吓了一跳，害怕自己糟糕的睡相把书给卸了。收好书，顶着有些乱糟糟的长发去洗漱的时候，就听到时爸喊她动作快点，等会儿想要送她去上班。
“哥呢？”时年睡眼惺忪地看着客厅的方向，餐桌上并没有时光的身影。
“你哥哥最近忙，有一个会议要开，”
“哦。”时年点点头，转身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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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时候，时年站到了佟牧言的面前，“大师兄，我都准备好了。”
佟牧言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一眼实验台，“嗯，我现在没时间，你先把我桌上的那些试管洗了，我马上有一个筛选要做，中午吧，我过来找你。”
“大……”时年的后半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她想说她还是有点道德的，做张卷子不用人监督着，转身面对一桌子凌乱的瓶瓶管管，叹了口气，开始清理。
她还是进了药物所才知道所有的实验他们都是带着手套的，时年不好意思翻佟牧言的抽屉，就去问对面的同事，“师兄，有手套么？”
等到她看着宽大的手套套在手指上，松垮的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无奈，她也只好在水池里刷试管。时年不知道佟牧言是做了什么实验，黏在管壁上的残渣怎么刷都刷不干净，到了洗洁精，她继续拿着试管刷刷，只听见“砰”的一声，原本还在她手里的试管此时却支离破碎地躺在了水槽里。
时年抬头，佟牧言已经进了办公室正向她走过来。
他垂下视线瞄了眼那片狼藉，转身就离开了。时年抓不准她想什么，只是木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就看见他拿着一盒东西走过来。
是——
橡胶手套！小号的！
“换上新的！”佟牧言把那盒手套放在实验台上，“洗完了就去吃饭吧，下午一点，我们再做测试。”丢下这句话，他又走了。
时年盯了会儿他的背影，心想：原来是回来监工的！
她换上了合适的手套，继续埋头刷试管……直到同事来叫她吃饭才惊觉原来已经是大中午了，她加快速度刷完最后一个试管，随手扔了手套脱了实验服抓上饭卡就跟着跑了出去。
时年所在的新药筛选中心处在S市宜河高新区的药谷和软件园的交叉处，又是分部，没有单独的食堂，所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去软件园解决餐饭问题。她第一次来就觉得计算机果然是全世界最赚钱的职业，连午饭吃的都那么丰盛。
午饭时间的另一个看头就是女生八卦时间——
“时年，你的测验过关了没？你可是我们中心第一人啊，大师兄还没给别人开过小灶呢。”
时年混了一个星期，渐渐熟悉了同事之间这种爱互相调侃的氛围，咬着一块肉汁肥美的红烧肉说：“没呢呀，说忙，就让我帮他刷了一个上午的试管烧杯，你们说他是不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考，怕我作弊呀！非得监督着我。”
“哈哈哈，时年，大师兄是不是看上你了啊，对你好特别。”
“还行啦！洗试管是实验室的惯例，新人来了嘛，总会有点的，时年，过了一个月就好了，等你混熟了，什么都OK！”
“大师兄来的时候也洗过，还是主动洗的，那时候实验刚交接，他没事情做的时候就帮着洗试管啊插枪头，他可是实验室的宝儿。”
“是么？”时年来了兴致，“你还知道他刚进实验室时候的事情？”
“那是，你不知道么，大师兄的实际意义并不是最早进实验室的，人家的资历摆在那里，所以我们才这么叫的，我们都私下预言他会是药物所最年轻的硕导。”
“那他现在是？”时年忘记了筷子，靠过去问同事。
“博后啊，听说所里会把几个国际合作的项目给他，让他成立专门的小组做呢。”
……
没想到几个女生一扎推，时年再次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四十五，她想：糟了！走回去还要十五分钟呢！
她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先去交了餐盘就开始往回跑，等到实验室的时候，她的目光所及之处佟牧言已经坐在椅子上在看着什么，时年轻轻地走回自己座位穿好了实验服才走过去，“大师兄，对不起，我吃饭吃慢了。”时年凑近了才发现佟牧言正在看文献，她的脸因为快跑有些微微地泛红，又悄悄地后退了几步距离。
他没有抬头，视线依然锁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片刻后才转过头来，对上时年有些窘迫的目光，“如果你正在做的实验需要定点，你也会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的人都觉得农夫山泉可能都比这声音甜。
时年心想谁说他脾气好来着，都对着她冷嘲了两次了，但是她还是低下了头，等着接下来的批评。
“还有，那边的手套是你扔的么？”她顺着佟牧言的手指望过去，水池边躺着的正是自己匆忙之中丢下的手套，她转过来点了点头，就听见他轻轻的一声叹息。
“时年，如果你的手套带着别的化合物，而你因为随手乱丢忘记了，又接着带着它做别的实验，出了错你能很快地找出因为这种无关的事情而发生的错误么？”她很惭愧地摇摇头，实验数据纠错本来就是时年最害怕的事情。
“唉，看来就算你检测过了还要给你做一次最基础的实验室守则培训。”
时年霍然抬头，撞上的是佟牧言无奈的却又带着温暖的眼神，似乎开始搅乱了她心池里的一汪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Experiment 02 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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