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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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施九一哂，转头盯着灯火流动的长街，“小楼，你看这长安城的夜景是不是很美啊。”
方脸汉子见施九充耳不闻，登时就变了脸。大手拍在施九肩头，“妈的，还真是聋子？给老子转过来！”
汉子力大，手腕一扭，便逼着施九转过身去。施九不屑一瞥，上下看了那一脸傲气与得意的紫衣少女两眼，“转过来做什么？看一个没有教养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一个手无寸铁，年已耄耋的老者吗？真是笑话！”
紫衣少女冷冷一笑，嘲讽般侧了头对几个长随说，“长安城还真是好山好水好地方，能教出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不过——”她又转向施九，眉梢一挑，“嘴巴厉害有什么用，还不就是逞一时之快？”
“逞一时之快也总好过有人养没人教，简直丢脸哦——”施九身旁的霍小楼摇头晃脑的对她做了个鬼脸。
那紫衣少女嘁了一声，多看她一眼都懒的，“这丑八怪是谁？！本小姐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了！”
“尼了个玛！你骂谁丑八怪？！”霍小楼顿时目迸寒光，咬牙切齿。
少女双手环胸，指尖轻轻的搭在臂膀上，呵笑一声，“还不就是说你，丑八怪。我看你啊，也别出来丢人现眼了，长得真么丑，也不怕大晚上的吓人。”她这么一说，身后那些随从纷纷低声窃笑。
霍小楼气的不行，胸中怒火腾腾之烧，她特别后悔没有把雄霸带出来，不然一定咬碎这个臭娘们。
“哟，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还不服气？”紫衣少女占了上风，得意的不得了。
“不服气又怎么样，你知道她是谁吗？”施九指了指霍小楼。
那少女没有答话，她身后有个一脸奸相的丫鬟倒是尖声尖气的说：“她？你的跟屁虫吧，或者就是个叫花子。”
看着对面的人一脸猖狂的模样，霍小楼发誓，她好想撕烂这两个人的嘴。
施九在她爆发前适时的伸手将她拦在身后，云淡风轻道：“哦，敢说堂堂一品国师是个叫花子的人，想来也是活够了吧。”
诸人脸色刹时就变了。不过惊愕也只是翛然一逝罢了。
那少女疑窦道：“国师？嗯——就是做法算命的术士骗子啊。”
这回换做施九讶异了，霍小楼在一旁咬牙，施九细细的将那一身贵气的紫衣少女又仔细打量了一遍，带着试探性的再一次开口，“你知道她相公是谁吗？”
少女美目傲然一凌，“关我什么事。”
“你最好知道，总归没有坏处。”施九笑，“这丑八怪小叫花子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好福气，嫁给了名满长安，权倾朝野的容玉容相爷。”
此言一出，少女身侧的人皆面露惊色，那少女却全然不解，“那又如何？他还敢把我杀了不成！真是可笑！”
“既然你这么说——”施九平静道：“那祝你好运。”说完牵着霍小楼，看了眼桥下那拥挤的人群，想要带她混入。
哪只那少女起了坏心，长腿一伸，将施九绊了个踉跄，身后那些大汉把施九缠住，施九无奈，只好出手，双方打斗了起来。
那少女又趁机把分神的霍小楼推搡到桥边，双手一使力，狠狠的将她推入河中。
长安满目繁灯，映出少女冷笑的唇，“贱人！从来没有人可以这么傲慢，趾高气昂的对——我讲话。即便是皇帝又如何？我一样不会放在眼里！”
霍小楼噗通一下掉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声音被街市的吵闹声盖过。
紫衣少女便立在桥上，手下的婢女跟施九扭打成一团，揪头发拉耳朵的，毫无大家闺秀的形象可言。
差不多的时候，少女瞥了眼河水里的涟漪不再，知道了霍小楼已经无法挣扎的时候，唤回那些手下，“走吧，待者一刻我都浑身不舒服。”说着扫了扫施九衣衫凌乱，发鬓散落的模样，讥嘲道：“你口中的教养就是你现在这个模样？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哈。”
少女说完，就往桥下走去，施九稍稍整理了一番衣物，恍然发现霍小楼不在，再看那少女没走多远，三步并两的跑上去，“我朋友呢？”
少女脚步一顿，好笑的看着她，“你问我我问谁？莫名其妙。”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边走还边说：“真扫兴，灯会也没什么心情看了。瞧着那周围眉来眼去的男男女女，就觉得讽刺极了。”
施九却还站在原地，熙攘继续着，风情依旧着，暗生的情愫还在缠绕着。她却半点兴致都没了。
原因有二，其一，是霍小楼不见了。
其二，就是方才那个趾高气昂的少女。
不说长安，就是千里外的的城镇怕是都听过容玉的威名，撇开容玉不谈，霍小楼为一国之师，官衔与容玉同级，不过一个手握实权，一个徒有空名罢了。
若说不畏惧霍小楼还可以理解，可是在听到容玉还能面不改色，这倒是奇事一桩。
身后被人一扯，施九回头，看见原本站在桥下的老者，气喘吁吁的说道：“多谢姑娘相救，多谢姑娘相救……”
“老先生不必客气。”施九扶着他，“不知老先生可否晓得方才那女人是什么来历？”
老者摇摇头，“不晓得。我每日都从城南瑶山砍柴，再背回城北，从未见过这号人物。姑娘方才说的相爷和国师，我到是知道的。”
老者说着说着，又道：“不过我在这活了几十年，听那帮子人的口气，不像是长安的人。”
果然——
施九心下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果不其然，若说没有听过容玉之名的，只有诸邻之国亦或是大漠以外之处了。
“那老先生，方才有没有见过我的朋友？”
“你说国师啊——”老者想了想说：“这倒没有，可能刚才人多，她被人群冲散了，就先行回去了。”
施九点点头，没有再多言，扶着他，一直送到路口才双双道别。
说来奇怪，霍小楼绝不是那种不生不息就跑掉的人，施九走着走着，因为沉思，不注意撞到一堵肉墙，抬头就看到那几位吊儿郎当的皇子世子。
“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成王一脸红唇印，看到施九吓了一跳，“莫不是……莫不是遇到了”成王想想，双手情不自禁的捂着胸口，故作一脸惊恐。
“神经病。”施九把他一推，嫌恶的走开了。
“干嘛。”成王一脸不明所以的站在那，“吃火药了怎么滴。”
“呵呵……”
“呵呵……”
“呵呵……”
三声异口同声的呵呵全朝着他，“神经病！”
成王茫然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他是神经病吗？他明明是美男子。
烫着鎏金大字的相爷府，有长身玉立在廊下，月光的影子投在身后几寸见方的雪白墙壁上，天光云影共徘徊，今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走了几步，又折回屋内，随意往紫瑛香炉里丢了几丸香。
“相爷……还要等夫人吗？”老管家看着满桌冷却的酒菜，低声一问。
容玉没有说话，银拨子撩了撩小炉中香片，香烟腾起。
夜深了，迷离的灯火里看不远前方的路。管家见他不语，又问了一遍，“相爷，要不……把夫人找回来？今天有灯会，想来夫人不会那么早回来的……”
梨花白瓷杯斟满了清澈的酒水，长指执起，一饮，“等。”
“可是……”管家看了看桌上相爷特意吩咐下人准备的菜肴，又多了一句嘴，“相爷等了四个时辰了，小的先温了菜，相爷先吃点吧。”
“不。”宽大的袖袍静静的垂落在圆凳边，容玉，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被夫人一教育他难得不出去了，乖乖待在家里，还准备了一桌好菜，想不到等了几个时辰也见不到她的人影。
堂堂一个傲慢不驯
的相爷放下身架等她就算了，还被放了鸽子。
呵——真是个不能忍的事。
夜风中幽幽传来更声。敲着银梆子的打更者缓缓的走在夜色里，吟着悠长的调子：“夜半销魂，谁人歌——笃笃——子时……”。
最后一个“时”字散在风中，在空旷清冷的宫落之间荡起一声声的幽幽回音，好像有许多人低声迎合一般。
万家灯火，熄的差不多了，相爷府的灯却依旧燃着。
容玉双掌合于胸前，凤眸微闭，依旧蔼然不动。
“相爷——”管家一直陪着，小心翼翼的，他知道相爷虽然一直不说话，心里却有团火。
容玉又给自己倒酒，就那么默默地喝着，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酒水清冽，也没有什么后劲，适合慢慢的饮着，就好像一碗带着奇怪的甜辣味道的水一样。
等到仰头饮尽了窄口小壶中的清酿，便往旁一搁，头也不转伸手就去摸下一瓶。
“相爷，在这么喝下去——夫人也许是玩的忘了也说不定。”
容玉冷笑，火辣辣的眸子转向管家，“身份相爷夫人，三更半夜的不回家，她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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