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女人（GL）》YI

11、跌宕的人生满是戏剧的日子

　　在这个满是异性恋的世界，走边缘的人想得到一份踏实的爱，总是要经过千锤百炼的。这就像在钢丝上走杂技的人，不多练会儿怎么能站稳。
　　自文苏玉生日之后，我自请去外地帮忙。
　　恰巧又是半年。
　　半年后回到部门发觉文苏玉又升了。
　　而我也升了，做了我们部门的主管。
　　现在我与她也就每周一的例会能碰到面。而文美现在对数学已经不感到困难了，就更没有机会见到文苏玉了。
　　明明知道文苏玉对我并不是我对她那样的感情，可是看到她对我笑，我总是忍不住会乱想。一乱想我就骂自己。
　　骂自己是个笨蛋，半年时间也没能终结病情。想想骂自己又有什么用，病根还好端端地站在那边，又怎么能够终结。
　　我们部门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比我整整小十岁。
　　看到她我才真的觉得自己没出息了很久，我入公司也快十年了，到现在才升了这么屁点大的小主管。这么长时间的岁月，到底我耗出了什么蘑菇来？
　　站在公交站台上，跟着一大帮的不认识的人等车的时候，看着一批批人走了，一批批的人下车，一批批的人来。我的思绪就像这公交站台的人一样。
　　直到旁边喇叭的声音打断我飘渺无踪的思绪，心里刚念着哪个土豪甩贱就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唤声：“小莲！”
　　这个称呼不太熟悉，可声音很熟。我抬头看去，愣了下。
　　——文苏玉。
　　文苏玉笑着：“上车我载你一程！”
　　我愣了会儿，愣愣地坐上了副驾。
　　车开了，话题也就开始了。
　　“还没好好地恭喜你呢，终于想开了啊！”
　　我呆呆地望了眼笑着的文苏玉，慢慢地笑了下：“啊，顺其自然了。”
　　“……你去出差换了号码？”
　　“啊……嗯，手机被偷了，所以……”
　　“啊！……”
　　直到了第一个红灯前，我们谁也没再说话，红灯的时候她开口第一句话差点把我吓站起来。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
　　我惊愕得望着文苏玉。
　　文苏玉装出很镇定的模样望着前方，她不知道她的红脸完全出卖了她的内心。
　　看了好一会儿，我没能分辨得出来，她说的喜欢到底是那种程度的喜欢。我淡淡一笑：“我也很喜欢你。”不管她会如何去理解我这句话，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真的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我忍不住看了下。
　　——她的脸比刚才更红，眼睛也不再盯着前方，而是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那放佛是一把钩子，能把我的心从我的眼眶里勾出去。
　　我愣愣地看着她。
　　她的这种反应……
　　“嘟嘟！——”
　　我俩被后面的鸣笛声吓了一跳，她看了下后视镜，抿着嘴踩了油门。
　　我看了看她，感觉得到胸膛里心跳得剧烈。
　　血液鼓动的时候，我看到她把车开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里。
　　转进弯道的时候，管理员的提醒使我知道这是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她转脸来看着我：“你真的喜欢我？”
　　我愣愣地看着她，愣愣地点点头。
　　文苏玉惊喜地扑上前来抱住我，她的头发将我大半个脸都盖住了。而她的声音，无法抑制激动的声音响荡在我耳旁。
　　“太好了！太好了！——”
　　被抱的时候我呆住了。过了会儿，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我才回过神来。
　　我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回抱着她。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动了一下。我连忙松开了怀抱，她低着头坐回到驾驶座上。
　　我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一个状态。看了会儿，我低头来看她的脸，发现她脸通红的。她的眼睛瞥见我，连忙转过脸去，可我看到她在笑。
　　我也不由地笑了：“为什么不让我看呢？”
　　过了会儿，她才回头来，匆匆地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再次看着我，这次没有闪避。
　　她说：“腰酸……”
　　我愣了会儿，反应过来时先扑哧笑了声。

　　她把我送到了巷子口。
　　走在以前经常走过的小路上，我仰天看了看天，看看两旁的小区：觉得一切都没变，又有种什么都不一样的感觉。
　　刚转进了小区里，她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愣了下才接通。
　　“hello……”
　　电话那头的她笑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好不好？】
　　我笑了：“好的。”
　　【那……明天早上见……】
　　“嗯，小心开车。”
　　【嗯……明早见……】
　　“嗯，拜拜。”
　　她没挂电话，我也没挂电话。
　　就这样一直到我爬到五楼。
　　因为爬楼，所以呼吸声变重。
　　突然听到电话里头的她扑哧一声笑了，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
　　【在爬楼啊！】
　　“是啊……呼……到六楼了。”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也是。不过等你回家了再说吧，要专心地开车，注意安全！”
　　【好……那回家后我打电话给你，你先吃饭吧。】
　　“好，你吃过饭再打给我。”
　　【喔……那，等会聊……】
　　“好。”
　　声音没有了。
　　等了会儿，我试探地问了声：“挂了电话了吗？”
　　结果里面传来怯生生地回答：【没有。】
　　我噗嗤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这样没完没了的了。我挂了喔！”
　　【喔……】

　　挂了电话之后，我没有吃饭，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床上，傻笑。
　　一直到她的电话再次打来。
　　“怎么，都吃过饭了？”
　　【嗯……你在做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随意地躺了下来，懒懒地笑了笑：“没做什么，就是傻坐了半个小时。”
　　【为什么傻坐……】
　　不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她话说了一半含了一半没说出嘴的感觉。
　　我笑笑，顺了顺耳机线：“因为你啊……”
　　【我……我怎么你了……让你傻坐半个小时？】
　　我笑着闭上了眼睛，想象说话她的模样。应该是红着脸，略有点紧张又期盼的样子吧。她的声音完全能听得懂她是什么样一个状态，就像之前她舍不得挂电话一样。
　　“想着我们为什么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想着今天的节奏跳跃性真大……”
　　【……因为我要走了。】
　　我猛地坐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床单：“走哪？”
　　【要去香港……两年……】
　　我瞪大了眼睛，久久没能说的上话。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我走了两年之后再回来你就已经——我只是——想豁出去了！我本来以为多半会被拒绝的……】
　　“文苏玉！”
　　“所以……”刚刚她根本不是舍不得挂电话，只是想说又不敢说，我心里燃烧一把能瞬间将森林变灰烬的大火，“我应该拒绝你才是吧！我是不是给错了答案，让你为难了？很抱歉了！我不会等你两年的！——”我口不择言地挂断了电话，还将手机关了机。

　　满腔怒意就放佛是深藏在地底的酒，越深埋越浓，我猛然站起来毅然而然抓起包就离开了家——不跟文苏玉当面把话说清楚，今天不谈这饭，就是觉也别想睡好。
　　当我下了楼，都快走到公交站台才发现手机没带出来——它被我关了之后就丢在了地板上。
　　刚要站台，看见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地停在对面站台上。
　　是文苏玉的车。
　　她正好四处张望的，在打开的车窗看见了我。
　　我冷冷地望着她。
　　我发现了一个事情。
　　经过半年的时间，我确实淡忘了很多——关于喜欢文苏玉这件事。
　　前几天的紧张和猜测原来只是表面，内心里我居然可以这样冷漠。
　　文苏玉拐了弯停在我面前，她伸长了身子急切地唤我：“小莲，你上车好不好！”
　　我看了看旁边的人，打开了后车门，坐进来淡淡地说：“这边有摄像头，你等着罚款吧。”
　　她干笑了笑。
　　车开了之后，她刚要说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
　　“先开到哪个地方停下来，我要好好跟你谈一下。”
　　她应了声。
　　开了会儿，她打开了车里的音乐。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

　　又找了一个购物五十九可以免费停车两小时的停车场，车停了之后，她出了驾驶座，坐在了后车座上。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她关上车门，软声央求我：“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我真的不是……”
　　“你喜欢我？”我看着她那双哀求的眼睛，想了想叹了一声：“我不是不能等你，只是觉得我们才刚刚有一点苗头，你让我以什么做基准去等你回来？”
　　她轻轻一笑，笑得眼角的鱼尾纹一条条的。
　　我愣了愣。
　　“怎么了？”
　　她笑了下，笑得傻乎乎的模样。她这模样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青涩少女。
　　看她这模样，哪里看得出她三十多将近四十的人？哪里看得出她已经有一个十五六的女儿了？——是因为她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才会这样看吗？
　　“……小莲，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所以就只是你跟我说一句喜欢，也够我在香港两年的了……”
　　我愣了下，忽而忙摇头：“我可不行啊，两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可也不短啊！”
　　她傻傻地笑着，傻傻地看着我。
　　我看她傻笑的模样真的是心里爱得不行。
　　她一开始进公司的时候，因为年纪比我们都大，显得相当的老持稳重；之后发现她特别热爱工作，虽然在一堆混日子的人群里很扎眼……可是从来没见过她现在这样傻乎乎的模样。
　　她还在傻笑……害得我也想傻笑了。
　　“傻笑什么呢？”我忍不住捏住了她的脸。
　　“……不是……”她捂住我捏她脸的手，垂下头去：“你不生气了吧……”
　　我叹了一声：“走，下去买点吃的，我还没吃晚饭呢！”
　　她连忙点头：“那咱们赶紧下车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