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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冰蓝之章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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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施施然下了马车,驻足望向眼前这座肃穆的大宅。荀赐站在一旁,轻声道:“我们到家了。”
我们各去换了身衣裳,才到大厅见荀府的两位主人。荀父坐着正中,看起来年逾不惑,威仪自成。荀母端庄秀雅,风韵犹存,只是眼睛黯淡无光,是瞎的。
看到我,荀父惊得站起来,面白如纸,颤声道:“你、你……”
“爹,您怎么了?”荀赐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
我冷冷一笑,看着他们惊慌失措,寒声嘲笑道:“怎么不记得了?二十年前,你不是抛弃了我的母亲,娶了另一个女人吗?”
“这是你母亲告诉你的?”荀母问。
我只哂笑一声,并未应答。整整十年,母亲用灵力幻化出与她一模一样的我,花了毕生灵力将我哺育成长。日日夜夜,她都在告诉我这个故事,一遍又一遍。至今,我脑内仍不断回环着母亲淬满恨意的话语。
“冰蓝,你要代替母亲报仇。那女人是个灵术师,虽然是个瞎子,却有‘天眼’,能瞧见魂魄之火,能看穿我们的幻术,能起死回生。但她到底是个脆弱的人类。你切记要先杀了她,也不难,只需用一把涂上剧毒的匕首,一刺,便了结了……
“你可千万别让母亲失望,冰蓝,冰蓝……”
“事情并非如此。”荀父沉沉道,“当年我与赐儿他娘两情相悦在先,这才没法回应令堂的厚爱。对此,荀某实在过意不去。”
我像没听见,拔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一步步走近他们。那么多年心里慢慢积累的满腔恨意沸腾着,翻滚着,叫嚣着。
“冰蓝!”荀赐喝住我,眼里盛满悲伤与惊疑,“你先把刀放下!既然爹娘如此说,指不定里边有误会。” 而荀家两位主人不动如山坐在椅子上,像是看着孩子胡闹的大人。
我勾唇一笑,轻柔道:“好,我听你的。”
他笑了,慢慢走近,握住我的手,将我搂进怀里。
“冰蓝乖,冷静一点。”他的声音像美酒般甘醇,带着蛊惑。
“呵~”我轻轻笑起来,头枕上他的胸膛,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然后,我便听到了荀父的高呼声:“赐儿!”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淌下来,他缓缓退开,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我觑着右手那把喂了血的匕首,及染了血愈发显得鲜红欲滴的血玉镯,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
这……是我刺的?我要杀他?
我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第一次杀人的恐惧终于笼罩了我。“当啷”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再后来,我只觉后颈上一痛,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