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香》思兮彼方

3、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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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渊却万般没料到这番“做客”会如此可怖。

　　公主白天来粘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搞夜袭。夜袭也就罢了，偏偏只穿个肚兜，还是透明款的。这也本没什么，可关键公主是个胖子！真让人好生无法忍受。
　　这大热天的夜间原本就难入睡，当晚褚渊一睁眼，忽然看见一团白花花的肥肉舔着脸腻过来，差点没一口碧血呕出来，驾鹤西去。

　　他忙不迭起身整衣，强挤出一丝笑意：“公主你面首三十，又何故来招惹褚渊？”
　　山阴公主扑倒不成，换个美人侧卧的姿势，朝他抛个媚眼：“面首三十，却不敌你一人好看。”
　　褚渊脸上变幻，忍声道：“听说驸马何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可是朝廷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山阴公主不答，哈哈一笑，摇着胖手指眨眼反问：“你可知他外号叫什么？”
　　褚渊摇头。
　　山阴公主一脸暧昧，一把扯掉肚兜，朝他迈步走去，笑道：“旁人都叫他‘小褚公’。”

　　褚渊面色极差，夺门而逃。

　　第二日夜上梢头，清风明月。
　　褚渊心情舒缓不少，原打算吹箫一曲助兴，忽见山阴公主摇曳着从远处抱琴而来，忍不住打个哆嗦，当即回房关门。
　　这夜觉睡到一半，有重物扑地压到自己身上，悉悉索索摸上腰间。褚渊强忍挥拳相向的冲动推拒几下，就听山阴公主娇滴滴哭道：“大丈夫怎么这样窝囊，我一个弱女子都爬上你的床了，你还不乐意。”
　　褚渊僵硬着身体，嘴上却还彬彬有礼道：“公主，臣虽然不聪明，但纲常伦理还是得遵守的。”
　　山阴公主哭得更厉害了些：“你、你们一个个都欺侮我，何戢是个榆木脑袋，难道你也是么？”
　　“……臣惶恐，自是不敢跟驸马比。”褚渊边说着边起身，落荒而逃。

　　第三日，夜。
　　“公主！”褚渊咬牙看着抓住自己下身不断撩拨的山阴公主，目光灼灼，怒极反笑，“公主，若想强逼臣也可以，只是若臣等会咬舌，血污了公主身子，就实在对不住了！”
　　说着竟真的将牙抵在舌根，双目通红。
　　“我松手就是！你、你别……”山阴公主大惊，连忙放开。
　　褚渊狼狈提上裤子，静静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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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连续四日如此折磨，褚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精神萎顿不少。

　　第五夜阴风阵阵，公主竟没前来骚扰，令褚渊冷汗频流，坐卧不安。忽听窗外一声猫叫，竟惊得他一下坐起。
　　偏生这时走廊上响起重重脚步声，还未闻人，先闻见一阵浓得快让人背过气去的熟悉的香粉味。褚渊当下手上一颤，爬起来披了件外袍朝后窗跑去。攀了窗落了地，沿着回廊跌跌撞撞逃一段，再一抬头，夜色浓稠，竟一时迷了路。

　　迷迷糊糊走到回廊尽头，忽然峰回路转。但见一四方庭院，院中满树梨花开得正好。微风一过，遍地清辉，清香四溢。
　　一时间心中平和，波澜不惊。

　　再走过去，一排厢房之中，唯有一间亮着微微烛火。
　　褚渊想着主人雅致，必定待客有礼。不由大胆走过去，轻轻敲门。
　　半晌，里面才传来个声音：“谁？”

　　褚渊一推门，见房中空空。
　　一回头，卧床上披衣半倚着一少年，头发未束起，长发如瀑，眉眼如漆。翻过手边一页书，堪堪抬眼看过来。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白衣黑发，月牙似的眉尾，薄唇细眸，竟生生压了那满园春|色的风情万种，偏还有些眼熟。
　　两人对视一阵，褚渊渐渐瞪大眼睛，抬手一指：“你……你是驸马爷何戢？”
　　少年点头，暂且放下书本，轻轻一弯眼眸：“褚公，久闻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