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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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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畔对自己的驾驶技术还是很自信的,尽管没有组织核心成员们那样变态,她也绝对称得上是特种部队里的精英。
所以她自信,虽然这个看起来比混混儿还混混儿的混混儿,突然从转角处冲了出来,但自己,绝对没有撞到对方。
流氓甲在一旁不怀好意,流氓乙在地上哭天抢地。
顾畔让叶莫莫和陈若两个好好地呆在车上,自己走下车,皱着眉看这两人。昏暗的路灯下,流氓甲头顶的鸟巢和流氓乙头顶的水立方,分外妖娆。
其实碰瓷儿这活儿也是技术活儿,有着最起码的作案条件,比如要会看人——如果不幸拦住了一位脾气火爆的省级散打冠军,则有诗赞曰,出师未捷身先死;比如要会选时间——如果不幸在深更半夜拦住了一位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则有诗赞曰,粉身碎骨浑不怕;比如要会择地点——如果不幸在人迹罕至的街道拦住了一位作案后正欲疯狂逃窜的犯罪分子,则有诗赞曰,恶人自有恶人磨。
流氓甲和流氓乙在这样一个时间地点,拦下了这样一位开着路虎的前特种女兵,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
但是,他们还是以大无畏的精神,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觉悟,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小妞,我兄弟可让你给撞了,你说怎么办吧?”流氓甲眼睛用标准的色迷迷目光,扫视着顾畔凹凸有致的身材,晃着脑袋,一只可怜的小鸟立刻被惊飞。
“你兄弟根本就没有被撞倒,我刚才就在旁边,可以作证。”一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传来。
顾畔正在琢磨着到底要把这俩活宝送到那个分局比较近,就看到一只原本应该本分地做一名路人甲的路人甲,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戴着一副非常有斯文败类潜质的金丝眼镜。
昏暗的灯光下,顾畔看不大清楚对方的面貌,但对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从容气质,让顾畔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她曾见过的另一个具有类似气质的,某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只是目前来说,似乎竟还是那个臭小子身上的气质,更加自然和浑然天成。
“小子,”流氓甲得瑟着酷似癫痫的右腿,一步三晃地走上前去,手指头在路人的肩膀上戳了两戳。出乎顾畔的意料,对方的肩膀居然真的被这轻描淡写的两下戳得随之晃动,看得出来,对方确实是个没有练武的普通人。
“这年头儿,连猫都不拿耗子了,没想到还有跑狗出来管闲事儿。”
“你也知道自己是耗子还敢跑出来,找打吗?”路人表情漠然地望向流氓甲,挥手拍开对方戳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随后头也不回地对顾畔等人说,“你们先走吧,”大无畏的态度,仿佛散发着无尽的王八之气。
如果不是这个路人横插一手,顾畔真的想转身走掉,这种混混儿你就算把他抓起来,过几天还是要放出来,抓起来还不够麻烦的呢,不过转身走掉之前,她至少得给这几个人一个教训。
抓起来之后,以她的行事风格,肯定要按照规章准则办事,还不如直接狠揍一顿,能够给这种人留的印象更加深刻些。
因而顾畔并没有离开,而是漫不经心地几步走到流氓甲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一脚香蕉球,凌空吊射,将流氓甲化作一颗不规则形状的流星,精准地投进路边的大号垃圾箱。
一时间路人和流氓乙齐齐愣住,不过流氓乙没有得到多少时间用来感叹为什么国安队的球员们,没有这样的好技术,下一秒,他就听到咔嚓一声,清脆的让人牙疼。
随后一道惊起鸥鹭的海豚音直冲云霄,让流氓乙终于知道,著名尖叫派歌手维塔斯,是怎样炼成的了。
“闭上你的嘴。”说着,顾畔一脚踩住流氓乙高高的颧骨,让对方那厚厚的大嘴唇子,摩擦在偶有沙石的柏油路上。
“小子,赶上今天姑奶奶心情不爽,算你倒霉,下次踩准了点在蹦跶,否则下回踩得就不是腿,是脖子了。老娘最讨厌假摔的球员,知道不?”说完,顾畔穿着帆布休闲鞋的右脚,还在对方颧骨上蹭了蹭,才松开脚,潇洒地转身。
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吓得,一波接一波的冷汗,在流氓乙后背上磅礴而澎湃。
“谢谢,这年头敢做好事的好人不多了。”顾畔走到路人身旁,伸出手。
“不客气。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路人微微一笑,握了握洛之忆也曾见过的那只小手,让顾畔越发地想要把眼前这人,和洛之忆比较一番,只是眼前这人起码绝对要三十岁往上,和那个淡定帝臭小子差了一轮不止。
“您是燕大的老师?”自从上次碰到洛之忆那个极品之后,顾畔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那么自信了
“算是吧,我是燕大附院的医生。你也是燕大的?”余光扫到流氓甲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垃圾桶里一动不动。
“不是,不过我的两个妹妹是,我送她们回学校的。”
“那你先忙吧,我还有事,先不去学校那边了。”
“好,那我先走了,谢谢您啦老师。”
顾畔转身上了路虎,要下车窗,挥手告别之后,绝尘而去。
街道又重归寂静,只剩下站在灯影里的路人,或者说燕大附院年轻有为的主任医生,言睿,以及正用一条腿在艰难地爬着的流氓乙。
“大毛儿,大毛儿,别装死了,快起来,送你哥哥去医院,听见了没有,大毛儿,大毛儿!”
此时的流氓乙,最后悔的,就是把自己的手机送去店里修,眼下自己别说跟自己的主顾汇报任务完成情况了,要是大毛儿真晕菜了,他想去医院都得自己爬着去。
虽然刚才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这个多管闲事的男的是个医生,不过他可不指望这人能救自己,不来落井下石自己就要烧高香了。
“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跑么?”言睿神色淡淡地走向不安地看向他的流氓乙,暗处的那几个需要顾忌的家伙已经走了,他可以找回他自己的东西了。
“怪只怪你们两个自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言睿一步步靠近流氓乙,一脚踩在对方试图做出最后努力的那条好腿的膝盖上,只听到一阵更加酸牙的骨头碎裂声音,这一次就不只是折断这么简单,而是彻底得粉碎。
正要尖叫出声的流氓乙,立刻又被言睿一只手掐着脖子,轻松地提了起来,所有地声音都被堵在喉咙里,“能够做我的试验品之一,绝对是你们这些垃圾,最有意义的一次废物利用。”
说完,言睿伸出左手,无名指上的那只造型精致的婚戒,按在了对方颈动脉的位置。
流氓乙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戒指上突然伸出一根极细极硬且坚韧的小刺,一下刺入对方的皮肤,又收了回来。
随后流氓乙被丢到地上。
大量的空气突然涌入肺里,把流氓乙呛得直咳嗽。
等流氓乙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想要开口求饶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确切地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而且仿佛一把火突然燃烧在包括喉咙在内的身体各处,不,比那要更加痛苦,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痛过,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的痒,极度的酸,极度的胀的痛,他想要尖叫,想要疯狂地抓烂自己的每一寸皮肤,但是他却发现,他不能动,像是整个灵魂被封锁在一块沉重无比的石头里。
唯独能动的,是他的脸,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脸一定扭曲得想个魔鬼,甚至,他已经把自己的舌头和嘴唇全部咬烂了。
很快,黑暗也降临在流氓乙的身上——那痛苦也蔓延到了眼睛,哪怕用刀生生把他的眼珠剜去也不会这样痛苦吧,流氓乙想到,终于,漫天的悔恨,淹没了他彻底疯狂之前的,最后一丝清明。
如果流氓乙能够站在言睿的视角的话,他就会看到自己从毒发到死去的全过程,其实并没有那么漫长——先从四肢开始,迅速地变黑萎缩苦干坏死,然后是躯干和大脑,整个身体都变得乌黑如炭,并且骨肉缩水般地干枯萎缩,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只剩下衣服和鞋,以及一些黑色灰烬,摆成的人形。
如果火葬场的人见到了,一定会惊讶于这种毒药的效力居然比火葬场那些专业的设备还猛。
伸出手去扒了扒,言睿在对方左手位置上的灰烬里,翻出一个和他手上那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这两个流氓估计永远想不到,他们会因为路边上捡到的一个莫名其妙的破戒指而惨死,并且从名义上的炮灰,变成真正的灰烬。
走到垃圾桶旁边,流氓甲刚才只是被他戒指里的另一根刺注射了强力麻药而已,并没有死,不过——言睿从流氓甲的手上取下一只和自己手上那只,相同的戒指,将同样的毒注射进流氓甲的身体里——他很快就真正地变成这桶里的一堆垃圾了。
在言睿将流氓乙的衣服和鞋子扔到垃圾桶里,拍拍手走掉之后不久,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也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