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77、弘演纳肝卫毁即位

　　本来狄人抓住两个文官也想把他们一起杀掉的。
　　但华龙滑知道狄人敬信鬼神，于是，就对他们说，我二人是卫国的太史，负责掌管祭祀的事，请放我们回去禀告神灵吧，不然，鬼神不护佑，你们国运也不会好的！
　　膄瞒信其言，遂放了他们登车回去。
　　宁速刚在城楼上巡视，忽见城外有一单车飞驰而至，仔细一看，见是太史二人，大吃一惊问：“主公何在？”
　　“唉！已全军覆没了！狄军来势凶猛，咱不能坐等灭亡，请速速打开城门，先逃往他处以避其锋芒。”
　　正说话间，礼孔却从车上跳下说，吾与君岀，不能与君同归，人臣之义何在？不若吾随君去也！说罢自刎而亡。
　　华龙滑要拦阻已来不及了，只好赞道：真忠臣也！不过，吾留一命，城内史籍不能丢。于是，攒车入城。
　　石祁子与宁速经短暂商议后，决定领着卫侯宫眷及公子申，乘着夜色先逃岀城再说。华龙滑拿了史籍随后跟着。
　　城中百姓见二大夫已走，都扶老携幼，岀城而逃，沿路哭声震天。
　　狄兵长驱直入，城中百姓未及逃走者，均被杀戮。
　　狄军又分兵追击。石祁子保着宫眷先行，宁速断后，且战且走。
　　后面有跟着的百姓，一半被狄兵追上后都被杀害了。另一半走到黄河边，幸得宋桓公派了军队来迎，全部渡过黄河，狄兵才退去。
　　退去的狄兵把都城府库里的财物，以及民间的金粟之类的东西抢劫一空，然后，奏着凯歌回国去了。
　　另外，卫国曾在狄人入侵前，派了使臣弘演去了陈国。
　　现在弘演回到卫国，听说卫侯死于荧泽，就连忙赶至战场上。一路见尸体堆积如山，不胜伤感至极。走到一处荒泽旁，见有一面大旗倒在泥土草丛中，弘演心想，卫侯遗体应该就在这附近。
　　于是，就到处察看。忽然听见附近有呻吟之声，发现原来是一个小内侍被狄人砍断了手臂，痛苦地侧卧于地上。他就问，可见主公尸体在哪？
　　内侍指着一堆血肉说，这就是主公的遗体，是我亲眼所见。因为我臂痛难忍，但我一直守着主公遗体，以待来人辨认。
　　弘演说好样的，令人将他扶起。然后把那一堆血肉模糊的遗体整理了一番，其中，惟有一副肝脏是完好的。弘演对着它行了君臣大礼，然后对随从说，主公无人收葬，吾将以身为棺吧。吾死后，将吾埋在林下，等有新君即位，方可告之。
　　说罢，拔岀佩刀自剖其腹，将主公肝脏纳入腹中，须臾而亡。
　　随从依其言将他埋葬，然后用小车载小内侍渡河，专等新君消息。
　　那边，石祁子宁速以及后面紧随的百姓，在宋兵的帮助下，也顺利地渡过了河。
　　二大夫清点了一下人数，军民总共才有七百二十人。
　　悲惨吧！就因为卫懿公好养仙鹤而弄得如今国破家亡的地步。
　　好在现在总算有了喘息之机。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可惜遗民太少，于是，又在另外两邑找回四千多人，凑成五千之数，即在漕邑建成一所屋宇，扶立公子申为君，是为戴公。
　　宋桓公御说，许桓公新臣派人来吊唁先君。
　　可惜戴公先已有疾，立为新君之后不久，便因病身亡。
　　宁速就到齐国去接公子卫毁回国继位。
　　见了齐桓公，宁速便把卫国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给他听。齐桓公听了非常感慨地说，卫国的事情已然这样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能表示同情。如今，只有把公子安全地护送归国即位，才是最重要的事。
　　于是，将一应即位器鼎，车辇、祭祀礼服等，以及牛羊马猪狗各三百只，锦缎三十匹，命公子无亏帅三百乘车护送。
　　公子卫毁回到漕邑，即位是为文公。
　　后来，弘演的随从和小内待一同前来，具述弘演纳肝之事。
　　文公便遣使到荧泽具棺收殓，在漕邑为懿公戴公发丧。
　　另外，追封弘演，录用其子，以表其忠。
　　诸侯闻齐桓公这样重情重义，都前去卫国吊唁。
　　过了年，公子无亏辞卫回国。留下三千甲士，协助防守狄患。
　　见了齐桓公，具说卫文公节衣缩食，诚恳待民的良好品德，以及弘演纳肝之事。桓公叹曰：“有无道之君，必有良臣之民，其国方兴未艾也。”
　　管仲说，若留甲劳民，不如择地筑城，方可一劳永逸。
　　桓公觉得这个办法好，正要协同各国诸侯共同为卫国筑城，忽邢国遣使前来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