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归线》乌木不知春

22、从前从前

　　“我能去你家待一会吗”文樘言出来已经将门带上了
　　“你都关门了”
　　卢澈安进去门还开着，文樘言脚上还穿着自家的拖鞋走进去
　　“你带钥匙了吗？”卢澈安坐在换鞋登上仰头望着文樘言
　　“带了”把钥匙放在鞋柜上
　　“要换鞋吗”
　　“你不穿着拖鞋？”卢澈安没给他拿拖鞋
　　“刚从外面走进来了”
　　“没差啊”卢澈安想去厨房倒水，却发现水壶里没有水又放下杯子
　　卢澈安转身去冰箱里拿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向后撤了半步喊道“喝水吗？”
　　“可以”从厨房传来的声音
　　卢澈安多拎一瓶，关上冰箱门，文樘言已经把水烧上了
　　拿过他手里的水“别老喝这么凉的水”
　　“又不是老年人”
　　卢澈安往后一靠在冰箱上，文樘言旁边是将厨房和客厅隔开的玻璃门
　　“李姨这两天不在？”
　　“没有”
　　否定
　　文樘言眼神飘过厨房的料理台“哦”
　　听到这声哦，卢澈安心虚的看回客厅“也就几天”
　　这种事情也没必要撒谎不是
　　“吃什么早上”
　　“喂，我也是一个18岁独立的男性好吧”卢澈安不服，这样问就像在说你根本照顾不了自己。
　　“是吗，吃的什么不会是一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面包吧”
　　“我”他企图反驳一个他无法否认的事实
　　“你”
　　文樘言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
　　旁边的烧水壶咕嘟响起来，然后自动关闭
　　“凉水壶在哪”
　　卢澈安出去在餐桌上拿过来
　　倒满水后又放回原位，等凉了可以喝。
　　“你要走？”卢澈安看到文樘言走到门口
　　“回去取作业，你作业写完了吗？”
　　“没有”卢澈安摇头还有很多
　　“所以现在应该吃晚饭然后抓紧写作业”
　　卢澈安点开外卖软件“我点外卖你吃什么？”
　　“都行你，你想吃什么点什么”
　　“好”
　　文樘言在门口站了一会弯下腰
　　在干嘛
　　文樘言关上门卢澈安注意到门口放着的拖鞋，他在进来的时候还是换了拖鞋
　　都说了没事
　　卢澈安坐在沙发上翻动店家吃谁家
　　刚点完就有敲门声
　　文樘言过来了吧，卢澈安去给他开门
　　“你这是”卢澈安从上到下审视了一下文樘言“什么造型”
　　文樘言还是穿着拖鞋，肩上背着书包，手里端着
　　牙刷杯、牙刷、牙膏
　　洗面奶？
　　“进去再说”
　　再次换拖鞋
　　文樘言在家纠结了一下是否还要穿拖鞋，但是穿都穿了
　　“你今天在这住”
　　“要不我也一个人在家”
　　卢澈安像哄小孩似的拍着文樘言，趁他不注意揉了一下头“阿言不怕、不怕”
　　文樘言你再说一遍的眼神
　　脸上写满了委屈“怪凶的嘞”
　　“没有”文樘言不自然的错开眼神往他房间那边走又停住
　　“洗手间在哪”
　　就再左手边的这个门卢澈安按下把手打开
　　文樘言看看要把东西放在哪
　　“这”卢澈安指向“放我的旁边”
　　文樘言放下书包在他房间
　　“你睡哪？”卢澈安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才问的
　　“连半个床都不愿意分给我？”
　　“不是，没有”文樘言要是在这睡不是不行
　　男生之间睡一张床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初中卢澈安住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那时候和家里关系又不是很好，有时候周六下午就买火车票去文樘言家死皮赖脸的蹭一半张床睡
　　然后周日中午再回学校
　　说远其实不太远但真的不近，来回火车要4个小时左右
　　文樘言当时还问过“他不嫌麻烦吗”
　　“当然不了能见到我亲爱的阿言，我就是很单纯的，想你了”卢澈安躺在文樘言床上玩游戏，
　　甚至还翻了个身说话
　　“满嘴没一句实话”文樘言不愿意听带上耳机。
　　“都是”卢澈安继续专注手里的游戏
　　这是之前在卢澈安还没发现自己喜欢文樘言的时候
　　但是、但是
　　现在不一样了啊
　　他非常清楚自己喜欢文樘言
　　所以现在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睡一张床
　　可话说回来他只把自己当兄弟啊
　　但是就算是他只把自己当兄弟那也不行啊
　　我知道啊
　　我喜欢他啊
　　怎么可以肯定不行
　　卢澈安在脑子里疯狂的搜索这道题的解法
　　“搞得好像我飞要和你睡一张床一样”文樘言这一句话让卢澈安非常懵“你什么睡姿自己心里不清楚”
　　“我的睡姿！”什么意思卢澈安歪头
　　文樘言无比准确的形容道“拳打脚踢”
　　“不可能”卢澈安大声且坚定地的语气
　　“哦”文樘言坐到他的椅子上“有多余被子吗，我睡沙发”
　　“不可能”
　　门铃响了，卢澈安去取外卖“来了”
　　已经出去了，又回来扒着门说了一句“不可能！”跑去门口
　　文樘言咳嗽几声低头轻笑了一下，有一种终于得逞的即视感
　　卢澈安大声喊“吃饭”
　　“来了”文樘言收敛表情出去
　　“少偷着笑，你小子”
　　“快吃，写不完作业了”
　　转移话题，但是值得庆幸的是问题解决了
　　毕竟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说什么呢”
　　卢澈安这么想的嘴里不自觉的嘟囔出声，含糊不清的
　　“没有啊，他家的饭还挺好吃”

　　“写不完啊，根本”刚新写完一张卷子
　　卢澈安看作业单“数学两套，英语三套，语文两套，物理三套，生物三套，化学三套”
　　这些只是卷子，还有复习章节的定义
　　卢澈安翻动还没写的、
　　“写完多少，数学语文一套，英语化学两套”卢澈安抽出一套物理“你还有多少”
　　“英语，语文，还有一套物理”
　　“写这么快”
　　卢澈安加快读题提速度
　　“还有明天晚上和后天一整天不着急”
　　“嗯”
　　今天并没有熬夜太晚11点就睡了
　　文樘言在客厅，卢澈安给他拿了个夏凉被现在已经到了盖这个不会冷的季节。
　　五一之前和之后在体感上完全不同
　　是一下就热起来了
　　根本没有过渡
　　明天就可以只穿短袖了
　　卢澈安在房间躺下开着床头灯写日记，他从小就开始写日记不是每天都会写，写也只是几句话，没有上下文
　　比如他今天写的是
　　矛盾纠结不理解
　　今天他在
　　不会有人知道，没人清楚他这个喜欢
　　托卢述山的福，今天又梦见了
　　明明很久没梦见了
　　在学校之前玩的还不错的朋友虽然没明着躲开他，但一下课都跑出去生怕什么似的
　　那两天堵在班级前后门的同学一下子就变多了
　　卢澈安和一个男孩一起站在主任办公室外，他爸妈跑来学校找
　　鄙夷、探究的目光
　　“都是他，还是好学生”
　　“恶心”女人尖锐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
　　闭上眼睛拼命挣扎想脱离
　　“先最小额度的吧”意识并不清楚
　　好像有人跑着闯进来“他不需要”
　　再度睁眼被绑在床上，房间还有另一个人
　　“不”卢澈安抓紧被子
　　他被带走
　　一声巨响，在后面
　　“别”卢澈安惊醒身上全是冷汗，瞳孔散漫不能聚焦没有力气坐起来
　　而后猛烈的咳嗽卢澈安翻过身埋在枕头上
　　文樘言在外面，不能听见
　　不再咳嗽，起身当脚触碰到地板时，有种回到现实世界的感觉
　　卢澈安缓了半天想伸手去够手机看时间
　　才2：13
　　轻手轻脚的去倒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