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考好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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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改卷的速度快的不行，考完第二天晚上，就有人说英语已经批完卷了。
戴着圆框老花镜的英语老师再一次把聚集在她座位上磨磨蹭蹭想看成绩的学生赶走，“别急啊，急什么呢，都告诉你们喽，学校要求要等所有成绩都出来才能公布。”
有些凑热闹的看老师开始赶人，随意地就溜走了。有些则锲而不舍的撒娇，妄图网开一面，“老师，就给我们看一眼，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老师以柔克柔，轻轻推着想看成绩的同学往外走。“等两三天就好了，急也没用，那数字在那又不会跑，对吧。”
他们英语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留学归来，着装偏向英伦复古，平日里精神抖擞，就像电影里烈焰红唇的老太太，大家也就这么亲切的叫她了。
岁丁时从不主动去查自己的成绩，显得自己急心眼，没点酷哥的范儿。陈不凡拉着部持对答案的时候岁丁时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
只是表面上的。
岁丁时现在可是相当的纠结。一方面，部持和陈不凡成绩都比他好，到时候一对答案，自己错一堆，岁丁时下意识想逃避这个结果。
另一方面，他又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错多少。虽说自己底子是不好，但也学了快两个月了，总不能一点进步都没有吧?
逐渐的，随着各科改完，虽说不能公布成绩，老师睁只眼闭只眼的开阀放水，陆陆续续有人从任课老师那已经查到自己成绩了。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班上气氛别扭而焦躁。
大家焦虑，岁丁时也有点被影响，越发怕成绩公布，怕结果不得心。没到最后正式公布成绩，岁丁时自然不会主动去查。也警告了一帮狐朋狗友不许查，查到也不许告诉他结果。
就在这种纠结中，大家熬到了班会——宣布成绩的时候。
何老板抱着书笑眯眯的走进班里，把书放在台上环视一周，“这节课我们做什么呢？”
“查成绩！”班上有迫不及待的男生大声喊。
“那我们就看看这次月考的成绩。延续惯例啊，没有名字，只有学号。”
何老板从U盘里拷贝了份表格在桌面，点开，里面已经排好了各科成绩和排名。
有人伸着头焦急地眺望，后排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也有人想冲去讲台上看，碍着班主任在班里，才勉强忍住。
岁丁觉得自己相当从容不迫，甚至觉得他们反应也太大了，又不是第一次考试，这么激动干什么？可当他自己视线一路往下滑过学号，岁丁时的心跳似乎就不受主观控制，在胸腔里乱撞，岁丁时耳蜗里甚至能听见自己的急促的心跳声，表面冷静的岁丁时下意识绞起了手指。
岁丁时视线越往下，手心冷汗就越发肆虐。直到停到一串熟悉的数字上，岁丁时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破罐子破摔地往后看。结果还没看见什么，前排向后扭身的陈不凡猛地一扑，岁丁时一下子被搂住了。
岁丁时身体被迫顺着力道往前倾，耳旁是陈不凡的鬼哭狼嚎，眼前漆黑一片。
“岁爷！！我就知道呜，你肯定可以考好的！”
陈不凡还死命搂着岁丁时的脑袋，被陈不凡一吼，岁丁时脑袋里嗡嗡的响，呼吸不上来，眼前还什么都看不到，岁丁时伸手扒拉陈不凡的胳膊，要把他拉开。
草！再不放手他要憋死了！
陈不凡似乎误会岁丁时要和他激情相拥，更用力的搂着岁丁时的脑袋，哭嚎的更大声。
岁丁时：……
岁丁时感觉他鼻子要歪了。
最终还是部持解救了他，部持刚刚下课去办公室了，回来就看见岁丁时的脑袋像被麻袋一样兜着。双手死命往外扯陈不凡搂他的胳膊。
部持上前拍了拍陈不凡的肩膀，陈不凡扭头看部持，部持指了指岁丁时密不透风的脑袋，陈不凡傻了眼，猛地一放手，露出岁丁时通红的、凌乱的、想杀.人的脸。
陈不凡：……
“岁、岁爷，我错了，我就是太激动了。”
“你和阎王爷道歉去吧。”岁丁时红嫣饱满的嘴里，却说出世界上无情恶毒的话。
陈不凡：呜——
岁丁时抬手拨弄凌乱到不能见人的头发，抬头看屏幕，“什么东西让你礼义廉耻都不顾，公然抱你爸爸……”
岁丁时看到的第一列，就是他的年纪总排名，进步了近两百名的年级总排名。
岁丁时恍惚着，又回去看了一遍是不是自己的学号，对着那栏，又回去看了一遍排名……还真是他。
这一刻，不真实感大于喜悦，岁丁时下意识扭头去看部持。
部持正看着他，脸上带着暖洋洋的笑意。抬手摸了摸岁丁时的头发，很短暂，但触感无法消散。
岁丁时呆愣着脸，傻傻的伸手摸了一下刚刚部持摸过的地方。
部持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岁仔，很棒。”
部持一说话，才打断刚刚岁丁时一副梦游的模样。想起自己傻比比当人面摸自己头的场景，岁丁时囧着转开脸，自然记不起问罪部持为什么要摸自己头了。
闹过刚刚一段“人生百态”的查成绩时间，班上逐渐平稳下来。有进步的同学忍不住自己一下狂喜的心情，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考砸的人也被朋友安慰着，情绪低落，说不出话。
何老板从班级侧边走出来，拍了拍手提醒大家安静下来，走上讲台，环顾一圈。
“这次班级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说明大家这段时间的学习都是有成效的，也说明大家这段时间都用了心，都辛苦了！”
班上默契的在这个时候给予了掌声，考的容光焕发的同学在这个时候鼓掌的尤为热烈。
何老板环顾一圈，视线在岁丁时那停留下来，被岁丁时捕捉到，何老板笑着冲岁丁时点了点头，岁丁时羞的脸上有点燥热，但娇傲冲何老板微微仰头，似乎在说，就这?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老板笑的更开心了。
何老板视线认真的在每个同学面上扫了一遍，抬手关掉了屏幕，引来部分同学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了，我们可以晚点再看这成绩，不够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何老板抬手点了点屏幕，似乎在解释为什么要把它关掉。
“大家下课后可以来抄抄自己的成绩，看看哪一科还有进步的空间，这个成绩不仅仅是上一阶段的反馈，哭过笑过就算了，还反映了很多问题。”
“有人考的好，自然有人考的不好。也不能说没用心，没努力，可能有其他原因。你真正的本事没发挥出来，那除了认真学习之外，还要好好分析一下自己的情况。不管你是考的六十分也好，一百三也好，与其每次考试完都去关注一个没用的数字，不如好好看看有什么不会地，每考一次试暴露出来的问题都是上天给你的奖励。”
“雪化了，你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里一定都会长出花朵。”何老板最后语重心长地说。
考完了，成绩这块大石也轻飘飘的放下了，岁丁时感觉空气的清新了不少。贴在班级墙壁上那脏兮兮，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代人的高考励志语录看着也没那么讨人嫌了。
现在还在兴头上，岁丁时往前踹了踹陈不凡的椅边，陈不凡接到指示，顺从地转身和岁丁时讲话，“岁啊，有何吩咐? ”
岁丁时好兴致地打算问候一下儿子的情况，“考的咋样? ”陈不凡挠了挠头，面上有点纠结，“也就——还行? ”
“ ‘还行’ 是有多行? 你说这么笼统干什么? ”
“进步了一点……几名吧。”陈不凡翻动了一下他刚刚狂抄成绩的草稿纸，叹了口气，面露嫌弃，“比我想象中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岁丁时冷着脸并给他一个大兜逼。
他现在还能回想起陈不凡考试前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怎么? 你也不看看你前面还有几个人，几名还嫌弃，你是想登天吗：）
接下来两天都是讲试卷。
老师在台上讲试卷，遇到那些强调再强调但还是错的题，无奈而愤慨，“你们是一碰到我讲这题就梦游吗，明明这么简单一道题，送分的。过程不完整，没有文字说明，有几分给你扣的? ”
底下的人面上嘁嘁，有人小声说了一句，“送分? 送葬还差不多。”引来周围一小片笑声。
好成绩带来的余韵还在发挥作用，岁丁时前两天有精神的很，但再怎么有用也有个尽头。勉强睁着眼睛，逼自己看屏幕的岁丁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神瞄了一眼挂钟……还有近二十分钟。
岁丁时果断放弃，磨刀霍霍向部持。
先是瞅了一眼部持在干嘛，这次考试部持还是名列前茅，反正都懂，岁丁时觉得部持应该在做自己的事，看书做题啥的。
但岁丁时眼尖的看见部持在试卷上写写画画，比他一个不会的还认真。岁丁时撕下草稿纸一个小角角，写上点东西，趁老师扭头写黑板，眼疾手快地丢到部持桌上。
这种事岁丁时以前老干。
但以前他们不同班，每次岁丁时就会义正言辞地以代老师通知，搬作业，甚至帮部持收了情书要给他这种假的不行的借口去部持班上找他，偷偷摸摸给他塞纸条，传口信。
大多是晚上想吃什么，或是让部持给他带零食。
小小一坨垃圾一样的纸团和部持简洁的桌面一点都不搭。看见从天而降的纸团，部持抬头看了岁丁时一眼，这会某人正装模作样地盯着黑板，认真听讲。
放下笔，部持把那坨纸捞过来，打开，看完后慢条斯理地在背面上回了信，又放回岁丁时桌面。
岁丁时眼睛还看着屏幕，在老师眼里就是一副学渣少年改过自新的模样。实际上书桌遮掩下的手迅疾地一把抽过纸条。打算好好看看部持会怎么回他。
打开前岁丁时得意洋洋。心想，我这样写部持肯定气死了，现在上课又不好直接爆发出来，憋着吧你！
岁丁时想到部持气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就想仰天长笑。
得意的笑容在展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字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的心火燃燃。
md！！他怎么敢！！
这也是岁丁时第一次说那么……放浪形骸的话，想着为了逗部持，岁丁时忍着脸红才丢给部持，就等着看部持丢人的模样。
结果、结果——！部持说的是什么鬼话！
刚刚勉强按耐的羞耻爆发。
岁丁时爆红着脸冲部持做口型，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部持还在低头看题，但嘴角隐隐上扬，他不用看都可以想象岁丁时的表情。一定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可能还带点可爱的羞耻。耳朵红了，说不定会忍不住出手打他。
哦不，他已经出手了。部持笑着往旁边挪了点。倒不是他挪开就不会被打，只是打的会均匀些，不必同一个地方受力。
心头的人还在打他泄愤。
力道还挺大。部持写不下去了，窗外调皮的光点闪烁跳跃，映在眼里。弯弯的眼睫成了动情的月亮。
那隐晦的不对劲自然被抛之脑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考好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