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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锋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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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辰武的军队几日奔波,才赶到锋城,将皇帝的旨意传达给地方官吏后,军队的威望也在锋城彻底树立起来,不出半日,满城皆知从无败绩的冯辰武与副官翟蒙在锋城驻守。
常年的动荡局面,让锋城子民不敢想明天是否会是安定的一天,锋城不比京城,这里没有精锐的军队,锋城坐落在潳国与许国边境线上,连年炮火,易守难攻,但是再坚固的城墙难经日夜炮火,锋城外的荒芜上仍旧依稀可见战争的痕迹。军队的到来像一剂定心丸,安定了锋城所有人们忐忑的心,也让他们知道,京城也在乎他们的死活,也心知他们也是许国子民,锋城同样是许国国疆。
“众将士听令,你们都是跟过我的士兵,多余的话我不多说,军法你们都清楚!我只再次强调,你们现在是在驻守锋城,他们也是许国子民,你们,不准做伤害许国子民的事,但是,如果他背叛了许国,另当别论,否则军法处治!明白了吗?!”
众将士高声回复道:“明白!”
“整顿,休息!”
冯辰武走上锋城城墙,看着外围的护城河和地形,心中想着如何抵御潳国进攻。翟蒙拿着一件鹅毛大氅走了上来,看着脸已经冻的发红的冯辰武,心中暗笑冯辰武上了战场连冷暖都忘了。
“大氅,你连冷暖都忘了啊,这是北方,不抵南方。嫂子是怎么放心让你走的。”
“臭小子,跟我时间长了,敢指教我了?”
“我哪敢呐,您是天下闻名的冯将军。”
“你不也是天下闻名的翟副官吗?我比你官大,小心我拿官威压你。”
“你是冯辰武,你不会的。”
“你完全可以另带一个军队的,本来想着这次驻守锋城,我自己来就好了,还特意没提醒你,你怎么来了?”
“好啊你,我说怎么就我没收到消息呢,要不是刚好和桐介吃饭,看到他的传书,你还真打算把我扔在京城啊?”
“正经点。”
“我没觉得当你的副官有什么不好的,清闲,只需要听你指挥,也不用我想法子,只负责打就好了,我可没当主将的心。”
“你没那个心也不行啊,等我们把潳国彻底击退了,我就告老归隐了。”
“你才多大年纪就归隐啊。”
“我的事做完了,不退休,等你给我养老啊?只是这次回家发现,我欠他们太多了。”
“那好,这场仗,我一定给你完美收尾,让你好好陪家人。”
“我走了,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谁稀罕你的那个天下第一啊,我啊,天生做副官的料,说不定你退休了,我也退休了呢。”
“许国不需要我了,但需要你,冯家势力太大了,我不能不退,军饷贪污的事查出来了,我这次就是要把这件事办好,把军队干干净净地交到你手上,把天下的安定交到你手上。”
“行,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冯辰武一边看着锋城城墙的建构图和城墙前的地形一边说道:“你得有自己的主见,我带的兵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我的主见,就是听你的指挥。所以啊,就算你隐居了,看到我给你的信鸽,要及时回,不然我可要败了。”
“我可不给你收尸啊。”
“我不信。这场仗,你打算怎么打。”
“锋城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好地方,潳国这些年一直试探着攻城不是没有理由,一旦锋城失守,潳国南下就变得格外顺畅了,皇帝把军事核心放在了北征上,侧重东北方的占领,先帝与潳国定下的议和,这些年潳国易王,潳兰王继位,在他看来和约已然作废,但不能挑明他的野心,所以这些年只是试探。”
“听闻潳国近来招揽了许多高手,这场仗,不好打。”
“对,所以,我们需要充分利用锋城自身的优势,单凭武力,我们不一定能赢。”
“有没有比较成熟的策略。”
“有,但是,比较冒险。现在城中有多少士兵。”
“一千多名。”
“一千多名,嗯,要在其他地方志愿前守住,难,我们不能估计下一次潳国会派多少士兵攻城,只能估量大概,率五百铁骑在这两座山上埋伏,一百名分别在锋城前这两座侧山上准备炮火,听令随时发射炮弹,你率一百五十名在城墙上作弓箭手,再留一百守城,争取射杀领兵的将领,准备投石机,防止敌军攻上城墙,剩余士兵与我一起开城门追杀,留十人守着城门,等士兵攻出后迅速关上城门。”
“你不留后路?”
“你是我的后路,我把命压在你身上。”
“没有其他策略吗?”
“没有。只有这个策略是伤亡最小,也是最震慑潳国的方法。”
“行,我听你的。”
“你成长了,不反驳我了。”
“之前反驳你,你哪次听过。”
“继续保持。”说罢,冯辰武语重心长地走下城墙,翟蒙看着城墙前的空地,若有所思。低温还未让地上的雪全部融化,天边又慢慢飘下雪花,愈下愈大,阳光从云中透着星点,鹅毛的雪一时密布在天边。
潳国营中,古茎伬探身走进潳兰王帐中,潳兰王正在沉迷酒色,看着古茎伬进来,便知古茎伬有消息要说,将酒杯晃了晃示意让古茎伬直接说后,依旧沉溺酒色。
古茎伬深深作揖说:“王,冯辰武已经到锋城了。”
“很好,鱼上钩了。许国京城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张堂正在准备下一步。”
“你要记得,张堂是许国宰相,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毕竟是许国人,虽说他在帮我们做事,但他也是在给自己多铺一些路,这些年许国皇帝有意削弱宰相职权,要不然他不会与我们合作,都是在谋各自的利益罢了,但这个人既然能为了利益被迫自己的国家,那日后,更别提投靠的潳国了。”
“王是想计划达成后,做掉张堂。”
潳兰王微微一笑,虽是古茎伬说出自己近乎明示的想法,但也感到欣慰,“朕虽明面上更与张堂亲近,但你也知道,其实,朕一直以你为潳国未来的核心。”
“微臣承蒙王恩。”
“许国现在的皇帝不如他爹做得好,许国迟早要灭,这是历史的必然,朕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先王与许国签订的和约,只是畏惧许国先帝,如今已然西去,朕也无需畏惧些什么,翟蒙与冯辰武是许国的两只老虎,翟蒙只是冯辰武的一个帮手,冯辰武死了,翟蒙也就是个没有魂的老虎,有何畏惧。”
“王英明。”
“这都是古军师你的功劳啊。”潳兰王挥挥手一个下人便走了过来,潳兰王将酒杯放在下人手中,他立刻心领神会,走到古茎伬身旁,将酒杯递了出去,“朕今日高兴,赏你的。朕知道古军师不喝酒,但大喜,总要喝酒庆祝,古军师会顺从本王的吧。”
“微臣谢王恩赐。”古茎伬行礼后便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过一会儿古茎伬的脸上便泛起红晕。
“哈哈哈哈,好!古军师不愧是忠臣!屏炬颠到了没有?”
“回王,屏炬颠今日亥时便可抵达。”
“有劳军师好生招待了。”
“下臣领命。”说罢古茎伬便作揖退出帐中,古茎伬按着关冲穴和少冲穴缓和着烈酒的冲劲。
彭晓顾在京城中打着油纸伞走着,左手牵着幸儿,后面紧跟着几个冯家的下人和侍卫,路过一家作坊时,彭晓顾心生为夫君挑布料亲手做一套衣服的想法,一行人便走了进去。
“这位小姐,一看您就是名门望族中的女子,请问您想要什么布料。”
“我听闻今日京中有云锦布料,不知掌柜有没有?”
“有,请小姐跟我来。”
“好。”彭晓顾唤过一个侍卫,将幸儿交与他,“幸儿,娘去给你爹爹挑块布料,你在这稍等一下娘好不好?”幸儿原本紧抓着彭晓顾的手慢慢松开,只有两个丫鬟跟着彭晓顾走到作坊后院,幸儿摆弄着手里的折纸,是等着冯辰武回来后送给他的。
侍卫在大堂中伫立着,没有走动,跟着彭晓顾的两个丫鬟也是习武之人,是冯央早些年在府中培训的,所以几人比较放心,过了一段时间,彭晓顾还是没有回来,一个侍卫有点起疑,告诉另外几人自己去看看后走进后院,他警惕地右手握着剑,尽力没有发出声响地走进后院,后院里悄然无声,风将坊布吹起,他看到几人愕然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声响,他赶忙跑上前去,跟着彭晓顾的两个丫鬟也躺在地上,将她们扶起后,他看到二人脖颈处都有针眼,脖颈被人捅了几刀,其他几人也是,但不见彭晓顾的身影,他急忙跑回大堂,通知出事了。
“你去大理寺报关,说这里有命案,其他几人护送小姐回府,通知老爷!”
很快大理寺下令将作坊封锁,城门关闭,冯央派府中密探彻查京城。城门在关闭前有几人出去过,其中有一个张宰相领旨出使他国的车队,无人敢拦。彭晓顾在京城中如同消失一般,杳无音讯。冯央不敢飞鸽传书给冯辰武,他知道冯辰武此时压力重如泰山,可不知为何,彭晓顾出事后,冯辰武依然收到了飞鸽传书彭晓顾出事,字迹与冯央一模一样,冯辰武陷入了慌乱,但他相信,父亲一定有办法解决此事,也相信他的夫人定会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