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飞鸟井桑在努力变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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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4
已经到达了局点，但分数并没有拉开，状况仍然无法松懈下来。
将下盘放低，两腿岔开与胯部形成三角形以在接球时得到稳定。一双赤红之瞳紧盯着从上空飞来的横球不放，全身肌肉蓄势待发地准备接下这颗球。
上手发球，力气稍强，落球点大致是后排左翼5号位的防守范围——他在球从上空过网时做出了判断。
飞鸟井薰的位置是在前排2号位。接到要快一点才行，他默念着，一边往斜后方退一边摆出上手接球的姿势。
“薰！！！”撕裂封闭空间的喊声击入飞鸟井薰的鼓膜，他不由地一愣。
对了，他在比赛，赛场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飞鸟井薰愣愣地反应过来。
排球就在飞鸟井薰片刻的愣神间被人接起，传到4号位二传手中，二传托球，副攻手从后排进攻。
“啪！”不幸的是扣球被拦下，排球斜射到2号位与3号位的间隙中，3号副攻还没从扣球姿势中缓过来，位飞鸟井薰也没立即回到位置上，无人防守的排球就要落到地上——好在有自由人鱼跃接起了这颗岌岌落地的球体。
球又被再次传到了二传手上。
飞鸟井对二传喊道:“我来！”
二传点头，手指发力将蓝黄相间的球体传到右翼。
助跑，起跳！
飞鸟井薰在空中高高跃起，视野在完全起跳的一刹那变得很清晰，他能够清楚地看见对方场上的状况，仅仅一眼，他就锁定了扣球的方向。
二传从没有和飞鸟井薰打过配合，尽管知道他的扣球高度，传过来的球仍然低了一点。
不过没关系，他一样能扣！飞鸟井勾唇一笑，伸直的手肘弯曲了一点，这样扣出来的力道虽然会弱许多。
但，足够了！
“砰！”扣球得分！
掌心与球体撞击，发出了像是炮弹出膛的闷响，对面拦网被这声吓地下意识蜷缩起手指，排球毫不费力地冲破防线，重重地砸在了球场的端线夹角。
飞鸟井选择打出大斜线！——自由人来到后排，2、6号位都是他的防守范围，除了1号位和自由人，其余的二传手和攻手在前排拦网，副攻则在6位和5位之间防守，从整体上看，对角线是再适合不过的球线了，而1号位的副攻手如他所猜测的那般，把这颗球测定为出界球。
被拦下的可能虽然大……但谁去敢拦大炮呢？
“飞鸟井！好球！”队友欣喜道。
“哔！”裁判鸣短哨，此局结束，比分为1:1。
对方拦网的攻手看着被弹到无障碍区的排球，心情复杂，“呃呃...强行拦下那样的球一定会被打断手指的吧。”
“我除了牛岛，还没见过有人能扣出这样的球呢。”二传附和道:“小池一定很爽吧，能和这样的攻手打配合。”
像牛岛和飞鸟井那样的“大炮”，毫无疑问是每个二传心中的理想型。
“喂喂，你们不觉得他变得越来越强了吗？明明前几天对面还一直输来着。”副攻手擦了擦汗。
二传纠正到，“不是变强了，而是与队友有了接触吧。前几场他总是摆出准备1v6的架势，虽然刚才那一场最后才算有了交流，但失误概率大大减少了，否则我们还是有机会反超的。”
此时，飞鸟井也出场休息。
幸子和影山飞雄站在场外，幸子给薰递水杯，说:“看来刚才的介入还是有效果的，找到一个突破口后，接下来的交流就顺畅多了。相比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是。当我意识到场上不止我一个人后，我就没有再做出蠢事了。”薰开心地笑着。
“薰哥有了赛场意识之后，团队配合打得还不错。”一年时间，影山飞雄对薰的称呼从“飞鸟井哥”变成了“薰哥”。
薰闻言垂眸瞟了一眼影山飞雄，满意地对方乌黑的眼睛里找到了认真的欣赏和夸赞，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向上勾起，就连脸上的小痣也似乎跳动着欢快，“虽然一直没机会上场，但这方面我还是有在培养的。”
“飞鸟井学长！你可真厉害！‘砰’的一声球就飞出去了！”
“真的超——赞！刚才给你传球传低了我还吓了一大跳！不过真亏你还能扣出去！”
休息好的球员凑上来和飞鸟井搭话，刚才那一个扣球让他们对他亲近了不少。他们都是影山飞雄所在的俱乐部小猎隼的成员，前几天他们还对飞鸟井的加入和状态不满呢。
和影山关系好的攻手勾上他的肩，“行啊飞雄，居然会认识扣球不亚于牛岛的学长。”
“我说过了，薰哥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攻手。”影山飞雄一本正经地强调说。
“嘛~飞鸟井学长厉害是厉害啦，但我还是觉得牛岛更厉害一点。”
“我们还没和牛岛打过。”
短暂的休息让球员们恢复了一点体力，再次上场，他们就要在这场比赛中分出胜负。
“薰酱，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幸子拍了拍儿子的背，给他打气，“飞雄不上场吗？”
影山飞雄摇头，“我想再看看薰哥的扣球。”
比赛中，一般用抛硬币的方式来决定哪方先发球。合金制的硬币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目的银色冷光，在空中快速地反转几圈，被二裁稳稳地接在掌心，随着遮盖的手指伸出，答案也就此揭晓——正面，飞鸟井方发球。
“哔——”长哨，比赛开始。
——
排球部长带着大家做拉伸后说:“好！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解散！”
“辛苦了！”部员们自主打了一场较为正规的比赛，身心疲惫，稀稀拉拉地走出球馆。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疲倦，倒有几个人走到飞鸟井薰身前，因为经过一天的良好交流，二传和几位攻手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薰学长，我们要去小池家打游戏，要来吗？他家有任天堂最新版的掌机。”小池指的是小池贵野，在刚才比赛飞鸟井那方担任二传手的位置。
“谢谢，但是我就不去了，我不打游戏。”飞鸟井薰婉拒，“你们怎么不问问飞雄？”
“诶？怎么会？！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打游戏吗？好土！”童言无忌，男孩们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能抵挡得了游戏的诱惑。
吐槽了一番，男孩们转移目标，“飞雄，你玩吗？”
“不玩。”影山飞雄干脆道。
小池贵野做出挽起袖子的动作，上场，他的游戏生涯十分丰富，把电玩里的场景说的绘声绘色，“游戏里面可是有超帅的角色，‘唰唰唰’两三下就能打倒一个敌人……”
“怎么样？很帅吧？”得意洋洋地搓了搓鼻端。
“……啊，是很帅啦。”飞鸟井薰干巴巴地笑说，身侧的影山也没有被打动的样子。
“啧，好吧好吧，你们都是眼里只有排球的笨蛋，一点都不会享受！”种草失败，男孩们分别前还不忘吐槽，说薰学长和飞雄居然与时代脱节之类的话。
他们从球馆出来时接近傍晚时分，幸子已经回家准备晚饭。黄澄澄的太阳挂在天边，发出的橘光将羊毛般绵软的云朵染上颜色，像橘子味的棉花糖。树上的蝉还在不厌其烦地叫着，被炙烤了一天的街道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仍然散发着热量。
飞鸟井薰送影山飞雄回家。路过商业街时，老店里幽幽飘出红豆酱的香甜和面糊微微的焦味，丝丝缕缕的气息同商业街里其他商铺的香气缠绵在一起，飞鸟井薰却一下就闻出来了。
“飞雄要吃鲷鱼烧吗？我请你。”不等人回答，少年自顾自走到了店家的柜台前。
这家的鲷鱼烧是现做的，飞鸟井薰点了两只红豆味就拉着影山飞雄站在一旁等。与飞鸟井微微卷曲的头发不同，影山飞雄完全是直的，之前美羽也曾恶作剧地趁睡觉将他的头发用卷发棒卷起来，不过一夜之后就直了回来，所以被害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飞鸟井低头盯了男孩头上的发旋一阵，才悠悠道:“飞雄有事要说吗？”好似才刚刚注意到其脸上纠结的神情。他不是善于倾听的人，也没有那个耐心，不过如果是朋友的话，停下来听一听也无妨。
“姐姐上高中之后就不打排球了。”影山飞雄说，语调里似乎有些茫然。
飞鸟井薰点头，“确实是这样，当时美羽姐也和我说过。”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从秋季学期开始，美羽就打算不打排球了。影山提起时，他一时间还没把这件事从记忆里扯出来。
“‘高中排球队留短发是潜规则，但我不想留短发，所以决定不打排球了’，她是这样说的。”影山飞雄抬眸，定定地看着飞鸟井垂下来的面庞，想从那双一如既往的明亮眼睛里找到答案，“为什么长发就不能打排球了？我记得女队里也有留的马尾吧？姐姐的学校的校规好像也没有类似的规定。”
“……”原来你小子到现在还以为是头发的问题吗？
做鲷鱼烧的速度还算快，不一会两人手里就各自捧着一只热腾腾，脆皮略焦的胖鲷鱼。
“啊——嗷。”飞鸟井薰大口吃东西是总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贪吃蛇里蛇吞豆的特效声，略显幼稚，被夜久卫辅嘲笑了很多次。
“好好吃！”眼睛“蹭”地一下就亮起来了。
掺了牛奶的面糊在模具里煎成形状完美的鲷鱼状，薄脆的面皮包裹着饱满香甜的红豆酱，红豆酱应该是自家做的，煮烂的红豆带着沙感，不像其他家甜得发齁，一口咬下，虽然没有乌龙茶搭配解腻，但甜度可以接受。
飞鸟井薰用手肘碰了碰心不在焉的影山飞雄，期盼地看着他，“快吃快吃！真的超好吃，找到宝藏了！”兴致冲冲的样子让人无端想起了吃到喜欢食物的家养动物。
像只小狗一样。影山飞雄对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愣，甩了甩头将失礼的想法丢出去，下意识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鲷鱼烧。如薰哥说的那样，果然好吃，但——
“薰哥……”
“飞雄有没有想过，美羽姐其实已经不喜欢打排球了呢？”打断了影山飞雄想要说出口的话，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飞鸟井已经把鲷鱼烧吃得只剩下尾巴了，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影山飞雄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飞鸟井，“哈？！”
“哈什么哈？这不是很正常吗？”飞鸟井薰手掌外翻，竖直向下劈向影山飞雄头顶，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考虑未来的职业除了职业球手就是职业球手？”
影山飞雄沉默，他、他确实没想过这种合情合理的可能。在他的认知里，热爱排球的人都会一辈子热爱它的，毕竟这是一项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的运动，不是吗？
小飞雄难以理解居然会有人会对排球逐渐失去喜爱。
小孩沉默了，飞鸟井薰叹气，劈掌化为温柔的抚摸，“今天小池君他们不是来找我们去打游戏吗？飞雄喜欢游戏吗？”
影山飞雄回答地干脆:“不喜欢。”要是喜欢他早就跟着去了。
“你不喜欢，但是小池君他们却很喜欢，恨不得天天都把掌机拿在手里的那种喜欢，这和你恨不得天天抱着排球的心情是一样的。你能明白吗？”飞鸟井薰很心累，他不过12，却像家长一样关心自家孩子心理健康。
“……”影山飞雄在脑子里进行等量代换。忽然，叮的一声，小飞雄脑袋上的小灯泡亮了。
“你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排球，就像任何人都不能让你放弃排球。”飞鸟井薰将包着鲷鱼烧的油纸扔进垃圾桶，揽着影山飞雄的肩向前走，“美羽姐在高一春季和夏季的时候都在打排球，在秋季却突然说因为头发的原因不打了，飞雄居然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与爷爷应该也是知道美羽姐那时已经不喜欢排球了，才没有过多挽留吧。”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又走到一盏路灯下，影山飞雄恍然大悟，亮眼的灯光将男孩乌黑的眸子点亮。
影山飞雄的家是自带院子的两层楼房，在日本很普遍。拉开门就是玄关，有些橘调的暖光将整栋房子用温暖包裹住。
“回去吧。”飞鸟井薰拍了拍影山的背，将他往前推了推。
影山飞雄往前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顿住回过头说:“薰哥再见。”
“明天见哦飞雄。”飞鸟井将手里鲷鱼烧举起挥了挥，影山飞雄只在上面咬了一口，他不怎么喜欢吃甜食，飞鸟井薰觉得扔了浪费就拿了过来，已经有点冷了，但还是很好吃。
“飞雄？快点进来，正好要吃饭了。是薰送你回来的？我差点都要出去找你了。”血缘间的默契不过于此了，影山飞雄正要拉开门，影山美羽就从玄关里探头出来，看见弟弟的时候略微诧异。
“嗯。”影山飞雄进门，将门把拉上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屋外，飞鸟井仍站在原地没动，看起来像是在听电话，“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飞鸟井桑在努力变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