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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魂影结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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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云蝉问道,“那黑衣人究竟是谁?听那口气,似乎与你父亲是旧识啊。”
一边的梦鲸却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听着钱未芸讲起灭族往事,又想起了自己所经历的惨祸,觉得心中无比悲愤。只是相比钱氏,萧氏一族还有自己幸存,也算不幸中的幸事。
“未可知……”钱未芸摇了摇头。
“听你讲起过往,我倒注意到一个细节。”云蝉略微思索,然后说道:“那黑衣人讲说一音楼里还留有破绽,说不定里面有留下可以指认他们身份的证物,如果我们进去一音楼说不定能有线索。”
钱未芸表情凄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每日同这器灵守护这死城,也曾因为思念父母想要进去一音楼,但是父亲昔日震破元神设下的这瑟音结界,我是破不了也进不去的。”
“连你也无法通过吗?”梦鲸在一边摇头叹气。
“不管这些,既然知道目标就该去试试!”云蝉一拍梦鲸肩膀,然后转头对钱未芸微笑着说:“钱姑娘,你放心,等到我们想办法进了这一音楼,找到线索,你的仇,我们替你报!”
钱未芸只是惨惨地笑了笑,未作回应。
“何况……”云蝉又转过头望着哈哈僧,说道:“小和尚法力这样厉害,连这器灵都打得死,一定有办法破这凤翎锦瑟的结界吧!”
哈哈僧并未回应云蝉,只是低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云蝉于是又故意激哈哈僧道:“再说,作为你的几世旧情,既然你是来度化钱姑娘的,那至少也该帮她把眼前这事给解决了不是?”
“施主不必激小和尚。”哈哈僧表情平静地回答道:“小和尚本就有心成就此事,去便是。”
众人言罢,便随着钱未芸的指引,一同来到了一音楼前。
“这里真的是无法进去的吗?”瞧见面前空空如也的大门,云蝉疑惑地问,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一音楼里走去。
刚行至门口,便似有一面无形的透明墙壁横于面前,阻住了云蝉前行的去路。
“诶?怎么……”云蝉向前伸出手,虽然一音楼的入口就在面前,自己却无法逾越半步,云蝉要紧了牙关,恨恨地说道:“我还不信了!”说罢,便死命向里挤去,谁知,不挤则罢,一用力向里挤动,便从里向外生出一股怪力,将云蝉直接推离开来,势头过猛,差点跌倒。
云蝉自觉有些没有面子,也不再多说话,从怀里掏出空空符,蓝光一闪,便想瞬移进入楼里。只听“砰”的一声响,非但没有瞬移进一音楼,云蝉更是被那道无形的屏障直接弹飞开来。
自觉太过狼狈,云蝉有些恼羞成怒,于是招呼身边的梦鲸:“喂,呆子,别只看着啊,用南离剑往里闯闯试试看!”
梦鲸原本觉得这般当着钱未芸的面用剑去试探结界显得有些唐突,但瞧见云蝉吃了亏,也就不愿多想,手一挥,南离剑便向着空空的一音楼大门飞去。
一旁的哈哈僧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南离剑刚飞至大门,空空的大门中央忽然光华一闪,然后凭空现出了一架古瑟,只听一阵清悠旷古的瑟音响起,南离剑瞬间被弹飞,一侧正在念诀的梦鲸也被震得倒地喘气。
立在众人身后的钱未芸摇摇头说:“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不管是持家传的海兽连理镜硬闯,还是跪拜默祝再去尝试,这结界竟是软硬不吃的,根本无法通行。”
梦鲸有些狼狈地爬起来,然后无奈地望着云蝉。
云蝉转过头望着哈哈僧说道:“看来,我们功夫不够,是破不了这油盐不进的结界的,只有看你的了,小和尚。”
哈哈僧也不多言,走到门口,然后盘腿坐下,埋首闭眼双手合十,口中开始默念经咒,片刻过后,忽然睁开双眼,摊开合十的双手,一道金光闪过,一音楼空空的的大门便又起了变化。
那空空的大门中间,竟闪现出一个飘忽的人影来,古瑟此时便被此人抱在怀中。
钱未芸见到人影闪现的时候,声音悲戚地低声呼喊了一声:“父亲……”
这便是钱韦秋的元神所化的魂影。
只是,这一道魂影却紧紧地闭着双眼,俊朗的脸上带着无比悲戚的深情,双眼下是两道深深的血痕,似乎早已听不见也看不见这尘世的一切,只是怀抱着凤翎锦瑟,阻挡着所有想要闯进一音楼的来人。
哈哈僧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的父亲已将元神与这灵器古瑟合二为一,布下这笼罩着一音楼的结界,加上其原本仙门门主的修为,寻常人是破不了这结界的。”
云蝉接话道:“你既能让他的魂影现形,想来应该是有法子可破这结界吧?”
哈哈僧点点头,说道:“打破这种以执念为基,元神所化的结界,小和尚恰巧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云蝉追问道。
哈哈僧转过头看了钱未芸一眼,缓缓说道:“小和尚的法子虽能打破这结界,但是却是一种一毁皆毁的法子,结界破的时候,那设置这结界的元神,连同这架古瑟,都会一同毁掉。”
言下之意,钱韦秋的魂魄元神,还有留在这世上的最后的东西,都会通通随着结界消亡于无形。
哈哈僧刚说罢,一边的钱未芸已经按捺不住,又急又怒地喝止道:“不行!不可!如若是这样,我情愿这结界永不会被打破!”
虽然能揭露真相的线索就在这楼中,但是大家都能体会到钱未芸的心情,尤其梦鲸,相比其他诸人,梦鲸是最迫切希望找到钱氏屠族真相的人,但也是最能体会到钱未芸不愿意钱韦秋元神消亡心情的人。
一群人便坐到了一音楼门口,沉默不语。
良久,梦鲸开口说道:“钱门主设下这结界到底是为何?”
钱未芸开口答道:“我记得极清楚,父亲对我说的最后几句话,似是对将全族托付给我带着深深的愧意,而他则说去守护母亲去了。”
云蝉略加思索,说道:“钱氏一族已被灭门,守着证物等人报仇没甚意义。那样的时刻,钱门主所最担心的便是钱夫人的魂魄再被坏人所灭吧?所以钱门主耗尽一切设下的这个结界,想来只是为了守护在这楼里的钱夫人的魂魄。”
“那……”梦鲸看着钱未芸,低声说道:“那一日……钱夫人究竟是如何过世的……钱小姐可知道?”
钱未芸满脸哀伤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去时母亲似已过世,听闻那贼人话语,说是母亲在楼上自尽,而父亲则悲愤地质问贼人到底蛊惑了母亲什么……”
“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云蝉打断钱未芸的话,说道:“想来当时那贼人定是使了什么奸计,奸计让钱门主和钱夫人之间生了什么误会,之后钱夫人便殒命,而钱门主为了守护钱夫人便震碎元神设下了这结界!”
“然后呢?”梦鲸无奈地望着云蝉,“即便真相如此,我们又能如何?”
“呆子!”云蝉用手敲了一下梦鲸的头,继续说道:“现如今,钱门主因小和尚的佛法已经现出了魂影,但却因为原形震破而失去了五感,只是一心一意守护着这楼里的钱夫人的魂魄。我想,如果能理清钱门主与钱夫人之间的误会,让钱门主听到钱小姐的默祝,说不定这结界便能不攻自破。”
“你……”梦鲸瞪着云蝉问道:“说的可是真的?”
“总比坐这里干着急的强。”云蝉拍了一下梦鲸的肩膀,“又不愿意毁去钱门主的元神,又想进去这一音楼,总得多试试。”
“可是……”梦鲸又摇了摇头,“这误会该怎么解?”
云蝉轻轻一笑,“自然是让钱夫人亲自来解。”
“什么鬼话!”梦鲸听完很是失望,“还以为你有什么法子呢,怎的会讲出这样的鬼话来,钱夫人的魂魄尚在一音楼的结界之中,既不能进入,如何能寻到,而且还让她亲自来解这误会?真这样好办,恐怕误会早就解清楚了吧?”
一边的哈哈僧接话道:“钱夫人的魂魄,照小和尚看来如今是被人困在了楼顶。”
“那便是结界之中还有结界?”梦鲸吃惊道,“那在楼顶设下结界的又会是谁?”
云蝉盯着梦鲸说道:“所以我们得叫出钱夫人来,问个明白,并请她相助破这结界。”
梦鲸有些懊恼地斥责道:“你还在说胡话!”
云蝉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呆子,你难道忘了吗?在不尽木我们看到蒲杏渔魂魄时候的情形?”
梦鲸心中一动。
云蝉接着说道:“换作其他人,这定是个梦话,但是换作是我们,说不定能行!”
梦鲸伸出了手腕,一道光华映入眼中。
是的,这世上唯一能扫除一切阻碍,召唤出亡魂的灵器,此时不就在自己和云蝉的身上吗?
看来,值得一试。
“那我们开始吧!”梦鲸伸出了手,空相揭谛轮的光华开始越来越强烈。
“嗯”云蝉沉沉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