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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王教官的烦恼 ...

  •   爱上一个人,会使之疯狂,落泪,失智,神伤,喜悦,烦恼,畅快,惆怅。情窦初开的你我,有谁会逃脱爱神丘比特那美妙、迷醉的神箭呢?这个被动与主动的爱与被爱的行为不都是上帝造人时,给人类的礼物吗?

      勇敢的走下去,种子在精心的培育下,定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如果因种种原因没有得到善果的话,那也有因爱而源起的善因呀!怎么说,也有一个值的回忆的开头,那不也是人生中一段甜甜蜜蜜的经历吗?

      “……连长,我也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我,我好像是爱上,爱上……”。王贵林与连长交谈着。

      “贵林呀!你就要去南方上军校了,别弄出点什么事来,咱们都是湖北籍黄梅县的老乡,你和我说了也就说了,这话不许你和任何人再提起,记住了吗?年轻人思想活跃是很正常的,但疯狂的想法,别让它实施到你的行动、行为中去,到了军校,要更加努力学习、苦练基本功,成为国家的栋梁人才。”连长轻轻爱抚的拍了拍王贵林,吐了口烟。

      “请连长放心,只是我这个人,直来直去惯了,心里盛不住事,不吐不快……”

      “你小子脑袋瓜子灵,好学习、好读书,你看你才19岁成人高考、自学考试就拿了双料文凭,学位证也取得了,今年又考上了军校,这很难得,前途无量,要稳住,要坚持下去,以后风光更是无限……”

      王贵林心事重重,他想找人倾诉,可哪儿有能与他处在一个频道的倾听者呢?军队里,有军队里的纪律。十月一日,他找到指导员,请了几天假。

      国庆节,王贵林来到了技校门口,他和315宿舍的同学很要好,与马英龙、张志富、宫道僧、吴大为这四大金刚更是铁得很。被这四大金刚让到宿舍里,吃、喝、玩、乐了一整天,315的与王教官都喝醉了,在宿舍里呼呼大睡。
      老疥窜到我们宿舍,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立即成像照相机,已经拍了几张照片拿到宿舍里显摆。

      “看,我这摄影技术怎么样?能卖多少钱?有买的吗?”

      他照的,简直不堪入目,王教官穿着红三角内裤,歪着头在宫道僧床上呼呼大睡,醉得脸暄红。

      大家都起身,跑到315宿参观。张志富与马英龙在靠窗上铺两人搂着挤在一起打着呼噜,不知道是张志富还是马英龙醉的尿了床,一直也没有醒过来,尿液透过凉席子,顺着床板,滴滴答答,往下滴答,下面是吴大为,有几滴都滴到他嘴唇上,鼻子上,还有的滴在身体的其他部位,这个狼狈呀!李亚君,潘安,常征等睡相还稍微好些。

      王超带着家参观完315宿舍,又都回到317宿舍。大伙吃着王教官买来的零食、饮料。

      “这相机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费人家那么多胶卷,你好意思吗?”

      老疥,正了正,“这是我的,花钱买的,没见过世面,不和你们这帮土老冒浪费时间了……”

      晚上六点多,315宿舍的酒都醒了过来,先去洗了澡,回宿舍接着闹腾。
      “王教官要带咱们去唱卡拉OK,317的、318的,一起去。”常征推开门,通知大家。
      “我还以为王教官很严肃呢!”
      “是呀!我的被还被踩了一脚,扔出窗外……”
      “我是被他吓住了,你们去吧!”
      ……
      宿舍里大家嘀咕着,心里还是有些怵这位行事、作风严肃的九头鸟,大家都没有动身。318宿舍的,老疥与四大金刚不合,白玉冰不爱洗澡,大家嫌他太有味也没请他去。

      “这件事孙大圣知道吗?”

      “听说,是知道。”

      “老孙头那人还是很人性化的。”

      “王教官今天有点反常呀!”

      “今天,我在校门口看到他与咱们班的班花吉雪琴在一起……”

      “是不是,王教官……”

      “说来说去,都是臆断,没有意义。没影的事别说。”

      “你是不是对吉雪琴有意思。”

      “没意思。”

      “没意思思,你那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

      第二天,好像是出事了。与王教官晚上一起出去的同学都被阎王叫到学生科,混成一排在遭受训、批评。有好事的扒着门缝偷听、偷看。

      “滚蛋”,阎王发现门外有人,正在写资料的手一把把笔扔子出去。门外的学生们,一溜烟四散了,没了踪迹,阎王爷推开门,俯下身拾起笔,左看看,在看看,想抓几个人,哪还有影子。回到办公室继续问话,训斥四大金刚他们。

      吉雪琴的父母也来到了学校,他们好像与孙大圣在嘀咕着什么!我们从317宿舍推开窗向楼下望去,在楼下的草坪上他们三个人的谈话,被我们看得一清二楚,孙大圣好像在安抚他们,一会儿,一辆吉普车也开进了校园,下来一个当兵的,穿着笔挺的军装,看打扮像是个上尉,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来到他们三人跟前,敬了三个军礼。并自我介绍。

      “出大事了吧!”,郭伟说。

      “好像是,是不是吉雪琴被——”妖精鬼笑着。
      “有可能,你想想,喝了酒,酒后乱性呀!可能是轮……”程斌说得也太直白了。他接着说:“这下王贵林要叫官司了。流氓罪3年起价,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还起价,你坐出租车呀!”

      宿舍里乱轰轰的,同学们都在闲聊,别的宿舍的同学也有来串宿的。都在讨论下面发生的事儿。

      “听说,吉雪琴上吊了!尸体就停在北厂医院太平间。”

      “啊!真得吗?死啦!长得这么好太可惜了。”

      “千真万确,我爷爷在停尸房值夜班,亲眼所见。4点多运进去的。放冰柜里了。就是那种跟抽屉一样可以拉出来专门放死人的那种……”

      “被轮了,也不致于上吊呀!这么想不开?”

      “那当然,出了这事儿,见不得人了,不就寻短见了嘛!”
      ……

      楼下,他们在交谈着。这时宋老师也来到了他们当中,只听到孙大圣说:

      “都是年轻孩子,难免会冲动,做出点儿出格事情来,避免不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有挽回的余地嘛!”

      连长说:“这个月初,王贵林就要到广州军校学习去了,这孩子很优秀,但我认为不要把事情扩大化,这样于事无补,只能让事态发展引向极端化,或失控过激。我代表贵林给大家道歉……”

      吉雪琴的母亲道:“这可不是小事,关系到我女儿的名誉,大晚上的,王贵林强吻我女儿,一帮秃小子还在跑到我们楼底下起哄,这成何体统呀!传出去让我女儿怎么做人?她才刚16岁……”

      吉雪琴的父亲道:“你是他连长,那好,你说,怎么办吧!”

      连长也为难起来,脑门急出了汗,说道:

      “我已经严厉的批评他了,关了禁闭。”并讲述了王贵林的身事。

      宋老师让阎王回避走过来解围。
      “雪琴妈,你过来,咱们到那边谈。”

      宋立春曾经是吉雪琴母亲与父亲的老师,他们上初中时,正值□□期,学校的老师都被□□揪出去了,学校瘫痪,没有老师传授知识,当时上高中的宋立春给他们班代过一年课,对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大家都很敬重她。

      “我了解了一些情况,我看,王贵林只是喜欢你家雪琴,吻了她,没有造成重大的伤害,他们都是年轻人,有一些冲动是难免的,当年你与小雪他爸在初中不是也在谈恋爱嘛!当年我对你们都是冷处理,连你们父母都不知道,将心比心,你们也年轻过。不要逼孩子,犯了错最重要的是知错就改。
      咱们都从年轻时过来过,年经人,爱冲动,谁都会犯错误,要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人,没有一块金子是足赤……”

      宋立春滔滔不绝的话语如春风润物,说到了雪琴妈的心坎里,也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几个回合下来,连长被感动了,雪琴父母更被王立春主任感动了,连长给在场的下了跪,行了大礼。这九头鸟为了老乡也是喝出去了。

      连长保护了王贵林,掌握的火候拿捏到位,此时的王贵林被连长关了紧闭。王贵林是个苦孩子,家庭贫困,由于种地根本养不了家了,不得已父亲去山西煤窑当矿工,才去了两年就出了矿难,而且没有赔偿,母亲甩下年幼的孩子回了广西原籍,至今杳无音讯,祖母本身就有慢性疾病,因得知儿子的死讯,祖母也含恨离世,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是爷孙俩儿相依为命。

      王贵林爱学习、好读书,但苦难的家境不允许,很早就失学了,只能向村里的同龄孩子借书看、抄书读。十来岁时,村长找到他家,为了帮助他们减轻负担,并指明唯一的出路就是让王贵林当兵。村委会为了照顾他家,给他修改了岁数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

      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敬爱的法官大人,书记员,我是被告王贵林,我当庭认罚,请允许我向吉雪琴小姐,在法庭上,面对着所有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向她道歉,好吗?我服从法庭对我的一切判决,不上诉,永不翻案。

      法官拿着法锤示意可以,在庭上吐了一口黄痰。怎么法官是孙大圣?王贵林走到吉雪琴身旁,她站起身,一身雪白的像婚纱而非婚纱的连衣裙。王贵林单腿向她跪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玫瑰花,“吉雪琴,请嫁给我吧!”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吉雪琴拿了过去,自己带在了左手食指上。

      当庭哗然,“安静,安静,安静……”庭上法锤响起。孙大圣又吐了一口黄痰。“让他把话说完,让他把话说完。再说,再治他的罪也不迟呀!难道不给他机会吗?我们要做的是教书育人、救死扶伤,法虽不容情,但也要讲些人性呀!怎么这么能这么刻板呢?咔!吐!”又一口大黄痰。

      “我是真心喜欢你,雪琴,这句话已经憋了太久太久了,从我第一次给你们班军训,见到你的那一天起,请原谅我的冒昧,原谅我的鲁莽好吗?我的爱是真心的,纯洁的……”

      法庭后边的门被打开了,光线从门外射了进来,惨白色的光线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吉雪琴的父母,戴着黑墨镜的法警闯了进来,拉走了吉雪琴。他则被带上的手铐、脚镣,被法警们前呼后拥推搡着,架到了法场上,高台有一排三个菜墩子,分别有两个人跪在后面,头倒在菜墩子上等待着被砍头,定睛一看,分别是爸爸和奶奶,他们也不说话,刽子手一身大红衣服,手拿一把明晃晃鬼头弯刀。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拿来一个牌子,上书“王犯贵林”,不知什么时候,手拷早已被换成了五花大绑,牌子也被插在了背后。押解到菜墩子后,跪下,头也如他祖母与父亲一样。

      他喊叫着:“爸爸!奶奶!”

      但他们睁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前面,没有应声。

      “王犯贵林,犯罪动机明确,犯罪事实成立,给予执行,立即执行。”一个顶戴花翎的判官扔出一个红牌子,高喊“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只听“咔,咔”,两声,他祖母,他父亲的头就被砍了下来。砍下的头咕噜到了他跟前,眼睛还会眨,流着泪,望着他。马上到要轮到他了。
      几个刽子手抬来一个盛水的大缸来,把王贵林倒着栽到了里面,王贵林挣扎着,难受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王贵林一翻身醒了过来,眼睛里还沁着泪花。原来这是一场梦。

      “连长。”

      “出来吧!”

      “不,你继续惩罚我吧!你打我吧!骂我吧!”

      “出来,今天你准备准备,明天坐火车,去广州军校。事我都给你摆平了。不然,事闹大了,你人都毁了……”

      “连长!”王贵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怎么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连长。”

      “擦擦泪,快起来。行李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第二天,凤山北站凤凰广场。天有些阴沉,还细微的落着花丝细雨,远处开来一辆军车,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着戎装的军人,这正是王贵林。

      广场地面上的潮湿不太明显,他拉着行李箱,背包,一个人独自走着。他后面一会,一个、两个,接二连三,一个接一个的跟上了一串人,都保持着一臂多长的距离,步伐整齐,步调一致。

      王贵林并没有意识到他身后的这一支队伍,但是他能发觉周围的旅客在注视着他,向他及他的身后投去和善的微笑,他一回头,原来是电工三班的住宿生们。他们是来为王教官送行的。等王贵林一回头,大家都拥抱在了一起。

      他打开行李箱,从中拿出一些礼物,一个一个的交给同学们,最后一个到我这儿,本来这些礼物他准备到达广州军校安定后,再寄到北厂技校的。

      “你不是问我,记忆法的事情嘛!这本书送给你,是我写得笔记,我已整理成册了,准备寄到出版社的,名字也起好了,叫《神奇记忆法》,还有一本书《天才并非天生》,这本书你也去读吧!很有教育意义,我感觉很受益。”

      我们互送了礼物,王晓亮把他最珍贵的油头折叠拢梳送给了王贵林。

      火车已经进站,我们依依不舍的道别,王贵林上了火车。车缓缓的开动了,一点一点的在加快速度,这时,吉雪琴出现了,她的表情是复杂的,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快步走向站台,王贵林猛然看到,他拉开了车窗,手伸出去,挥动着手。
      “雪琴——”
      “教官——”吉雪琴喊了一声。
      “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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