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玩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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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宁波海边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都市的夜里是没有星星的，海洋上方充足的水汽凝结成万里成片的云，翻卷的云仿若冻结的浪花，柔软而半透明地卷出夜空的昏黑。
宁波处于东海之滨，却并不依靠海洋发展旅游业带动城市经济，因而这里的海滩有一种未开发的自然。没有人自然也少商铺，这么晚了，只有一家店主自住的自行车铺还在营业，门口拴了一只小土狗，尾巴一晃一晃的黄毛小狗。
将汽车停在无人的街边，秦夏率先下车伸了个懒腰：“老了，开车两小时就腰痛。”
方锐脚步虚浮地扶着车门下车：“老了，坐车两小时就见到天国了。”
苏沐橙笑出声：“你是不是从来没坐过过山车啊方锐？”
几人说说笑笑，抛下车子里的魏琛（乔一帆贴心地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才走）走近大海，鞋子辅一走上沙滩就进了沙子，几人随意抖了抖。海的腥咸味混着海风迎面而来，湿漉的水汽冲淡了方锐胃里地不适：“我靠，沐姐姐，你听听你说的话合理吗。”
“确实有点像过山车。”陈果说了句公道话，但她耸肩，“但我挺喜欢坐过山车的。”
唐柔想了想：“我没什么感觉。”
秦夏正低头摆弄孙翔借给她的手机，太久不用手机了，看这长方形的荧幕一时间竟然都有些陌生——话说之前没注意，这小子的手机屏保竟然是他的怼脸自拍，好蠢好中二好小朋友，她想分享给沐橙看，随口便道：“老婆。”
“啊？”x2
“……”方锐和苏沐橙对视一眼，败退，“叫你。”
他做作地委屈上了：“不是，平常沐橙沐橙叫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和我抢昵称了呢？”
苏沐橙故作生气：“不应该是你从出现开始就故意和我抢这个昵称吗？”
秦夏反应过来，哈哈笑出声：“哎呀，我的老婆们，别吵了，请你们看好玩的。”
这回应声的变四个了。
陈果：“……小唐不算，她抬头了，没应声。”
唐柔：“我就是想看在叫谁。”
秦夏“嘶”了一声，干脆收起手机，转头去看乔一帆：“要不，你也应一声？”
“……”乔一帆弱小无助，“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
方锐看不过去，朝乔一帆那轻轻踢了一脚海水：“这小朋友怎么这么老实呢？”
苏沐橙举起手机在拍夜景，海浪隔空拍打着镜头：“好美啊。”
秦夏蹲下来玩海，看着海水涨潮时冲过她的脚掌，退潮时将她脚底的沙子窸窸窣窣地带走，给脚面留下麻酥酥的痒意。
她玩心大起，也不点名道姓，又一次：“老婆。”
方锐听见了，走过去蹲下来，她热乎乎的热量消散在海风里，轻打在他靠近她的那侧脸颊：“干嘛，要和我讲悄悄话吗？”
是方锐啊。
秦夏回头看了眼，发现苏沐橙正在镜头后笑着朝她挥手，于是她也挥了回去：“我怎么感觉沐橙现在这么像知世呢？”
“像芝士？”方锐听岔了，“为什么像芝士？？”
秦夏乐了，也懒得研究他说的芝士是什么芝士，她举起手机，手肘抵在膝盖上，手臂在外弹了两下，手机光便也在夜晚的海面划过一道弧线：“我好久没用手机了。”
方锐小步挪过来，看向屏保：“你为什么用孙翔做屏保？就因为他是你表弟吗？”
“这是他的手机。”
“哦。”方锐挪走，“自恋鬼。”
他想了想，又挪了回来：“你为什么借他的手机？”
秦夏斜睨了方锐一眼：“你是好奇呢，还是吃醋呢？”
“都有都有。”
“你手机屏保是什么？”
方锐拿出手机：“好像是系统自带的。”
“怎么这么不方锐啊。”
“……？”方锐脑袋上冒出问号，“那很方锐的屏保应该是什么样的？”
秦夏想了想：“比如，搞笑裸男或者身材巨好的美女之类的？”
方锐沉默了一下：“所以，方锐是猥琐的文明版用语吗？”
他咳嗽一声，看似扭捏实则邀请：“其实我还真存了。”
“不想看。”秦夏一把盖住他手机，才懒得看那种辣眼睛的照片，“来玩个游戏啊，给朋友们打电话，看谁的朋友先不接。”
“给谁啊。”方锐乖乖把手机给她。
“看你啊。”秦夏又把手机在手里转了个圈，递回去问，“你第一个想打给谁？”
“那我给老林打个。”蹲着太费腰了，方锐一手撑地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任由屁股被海水浸湿，“这个点了，会不会睡了啊。”
他嘟囔的时间里，视频电话被接通了。
林敬言嘴里叼着牙刷，脸上还有没擦净的水渍：“你发什么癫，大半夜不睡觉打午夜凶铃。”
“猜猜我在哪。”方锐笑嘻嘻地，脸上熟稔和放松的神态都与在兴欣时不太相像，那是真的见到了老战友的放松与怀念。
“在哪。”林敬言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刷牙，随口胡诌，“月球？”
“在我旁边！”秦夏猛地凑到方锐旁边，方锐赶忙伸出左手撑了一下地面以免重心不稳，“嗨！老林！好久不见！！”
方锐在镜头外抖了下沾到海水与砂砾的手掌，抬头和他嘚瑟地笑：“没想到吧，老林~”
“秦夏？！”林敬言愣了一下，快速低头把嘴边的泡沫抹掉，“你俩……？”
苏沐橙从后面凑过来，弯腰撑着膝盖：“还有我。”
秦夏干脆朝陈果俩挥手：“来来来，联盟第一流氓素颜生活照，速来欣赏。”
陈果拉着唐柔火速赶来：“林敬言？！是林敬言吗！”
不得不说，陈果下意识的反应，那种透露出“卧槽我见到活化石偶像了”的激动还是让林敬言有些羞耻又开心的，更别说他听到秦夏脱口而出“联盟第一流氓”——那可是秦夏，联盟顶峰人群的象征。但他最后只是苦笑：“什么第一流氓，早不是了。你们在外面团建啊？”
“我在联盟的时候一直是你啊。”秦夏腾出左手召唤乔一帆，“给你见见我们队里的小朋友，好小的，我感觉可能都不太认识我。”
“我从小就认识……”乔一帆心里想法过了一道又一道，啊……怎么说呢，真的被当作小朋友了，“我们队里的小朋友”，其实明明她才不是队里的那个，但此刻乔一帆突然有种被领头狼认可，还叼到别的狼族面前熟悉气味的感觉——小的时候，年会上不都会有那种很让小孩向往的孩子王大人吗？就是被这种大人粗鲁又亲昵地摸头的感觉。
从小这词一说出来，方锐就无语凝噎地把脸埋在自己手里。
林敬言哭笑不得：“是不是符合你取向了？你别乱来啊，秦夏。”
她真的好会说话啊，怪不得这么多人对她念念不忘。林敬言在心里想，方锐念叨她这么多年，总算是阴差阳错去到她身边，他一直觉得方锐的相性会和秦夏很合——毕竟秦夏一看就喜欢那种捧着她愿意伏小做低性格幽默逗她开心的男人。
“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没有吧。”林敬言和秦夏也曾经是很熟的——是同事的相熟，她的人缘不止在于她的好异性缘，甚至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凡她留意到，她总是会给每个队伍争取到福利，尽可能多地给新人新队提供镜头，提供资金减免，争取女选手独立换衣间等等等等，他得说联盟很难有人不喜欢她，“联盟里都说你的取向是小男孩。”
秦夏摩挲了一下下巴，转头问方锐：“你几几年的？”
“01年的。”
“你比黄少天还小？”秦夏不可思议，“沐橙都是00年的呢。”
“什么？！”方锐比她更不可思议，“我是五期他们是四期啊！”
方锐把手机往秦夏手里一塞：“你们聊吧，我退群了。”
他退了一半，又默默加了回来，蹲在秦夏旁边，眼神幽幽：“不是，在你眼里黄少天是不是永远是最小的？是不是？”
“啊……”秦夏想了想，“方锐，我总觉得你和叶修魏琛他们是一期的。”
“靠！”方锐郁闷，“在你眼里张佳乐都比我小？？”
“性格问题吧。”陈果总结，“猥琐显人老。”
“……退队！我要退队！！”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玩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