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新生代 ...
-
推荐BGM：LeeHi -《1,2,3,4》
-
不知道周几的早晨，总之日头高照，上林苑从第一扇房门打开开始，分贝就一点一点攀升。
包子，包荣兴，叶修被嘉世扫地出门后在荣耀第十区捡到的一只骨骼清奇的流氓，酷爱星座知识，一米八八，不是绵羊音却喜欢对黄少天唱《狮子座》的奇葩。
一米八八。
不是他亲口承认的，数字真实可信。
“大姐头！！”一米八八的包子在客厅跑圈，呼唤不在这里的秦夏，“什么时候再一起出去玩！！”
魏琛——老朋友不值一提——受不了了，他躺在沙发上，拿起不知道谁的外套盖在头上，“谁家会说话的小狗，领走！”
“我之前就想问了。”方锐——半老不新的小朋友，半道从呼啸转会兴欣，兴欣最贵的四百万，全明星最便宜的男人——从碗里抬起头，“大姐头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剧情，老公什么时候收的小弟？”
这是很久之前的前置剧情。
那时候兴欣还没这么多新人，大家都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秦夏盘腿坐在二楼打游戏。苏沐橙那晚没在嘉世训练，和她坐一块儿，开了台机子看电视剧。
包子兴冲冲地上来跑腿拿烟，那时候秦夏在他眼里还是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非常神秘的隐世门派大小姐”形象——怪不得能和黄少天诡异地同频呢，这俩脑回路还挺像。
在他经过的时候，秦夏伸出手虚拦住他，头也没回地随口问：“谁抽啊？”
“二老大。”
每次听到这个昵称，秦夏都忍不住笑出声，她身体抖动两下，收敛了神色，咳嗽一声：“没收。”
神秘高手没动，甚至风雨不动安如山地继续打游戏，电脑屏幕上的管道工又一次勇敢无畏地冲向悬崖，一如她伟岸的背影。
苏沐橙暂停电视剧，回头把烟从他手里抽走，朝他笑了笑：“告诉叶修，下次别拿我哥当借口。再告诉我哥，下次再帮叶修他也没晚饭吃。”
包子两手空空地走下楼，垂头丧气：“老大，被大姐头劫镖了，二姐头说你再抽烟就饿你三顿。”能劫老大的烟，这已经不是大小姐了，是老大的老大，简称大姐头！
“……”叶修，叶修还是不太能适应这种中二语录，“没事，我一会儿去前台拿一包。”
苏沐秋刚好从前台那拿水回来：“上面贴了，500元一包烟，此物价只针对叶修。”
叶修无语了：“要戒烟的明明是你，为什么倒霉的是我？”
其实苏沐秋没有特意戒烟，只是有次陪叶修在门外抽烟，刚好碰到散步回来的大小姐，想起当初那句“你现在怎么抽烟了啊？”和那天晚上她一边说“不喜欢在你身上闻到烟味”一边掀他衬衣，他就手一抖，把烟屁股塞进了叶修手里。
叶修：“……”
秦夏配合地瞪大眼睛：“叶修，你现在烟瘾那么重？”
夜色下，叶修的沉默震耳欲聋。
总之那以后，兴欣就多了一条工作日叶修一天只能抽一根，双休日不许抽的规矩。
谁都知道这条规矩到底是规定谁的，叶修不理解，叶修大为震撼，这一切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前置剧情结束。
上林苑。
包子想了想，问方锐：“我要叫你大姐夫吗？”
“……”方锐掩饰般地低头喝了一口粥，“我认可你了，小弟。”
叶修叼着一袋子豆浆从方锐身后路过，手一按就把他的脸按进粥里：“手滑。”
他撕开豆浆包装，继续叼着——实在是现实所迫，一到双休，他就不得不找一切能叼在嘴里的东西。
方锐从白粥里抬起头，咳得撕心裂肺。
一只手递给他一杯水。
“谢、谢——噗。”方锐喷出一口水，怒了，“谁啊，白醋里放小苏打？！”
张佳乐幸灾乐祸地拉开椅子：“不是我。”
苏沐秋又放了一杯白开水到他面前：“拿错了，那杯在除污垢。”
“我怀疑你不是除污垢，你是要除了我。”
“别怀疑啊。”魏琛和叶修异口同声，“他就是要除了你。”
陈果坐在一楼大厅，听见楼上越来越吵，叹了口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个男人一台戏？我现在就给秦夏打电话，我受不了了。”
唐柔不太懂这些暗流涌动，认真地坐在沙发上做手操。前两天高强度打完修正场以后，围观她1vs多个俱乐部选手的秦夏突然拉住她，一边给她做手操，一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叶修见她把自己要教的事儿给干了，就慢悠悠拉开椅子坐到隔壁听她瞎侃，原本是想看看小姑娘输了那么多场心态会不会受影响，不过他看着秦夏低头给她做手操的背影，就不去想太多了。
虽然她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和他并肩作战过（唯一一次还是对手），但据他观察（或者他也深有体会？但叶修从未说过这一点），只要她在，无论什么场面都能让人安心。
她强大而从容的精神力量照拂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
“我从前有个朋友，他荣耀打得可好了，是能拿冠军的水平。”秦夏认真地给她按摩手腕，莹白的指尖揉搓过用力过度而抖动的小臂，“可惜，他太不爱惜自己。”大喘气一般，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上：“的手。”
“最后，他差点成为杨过，不得不含恨离开了荣耀。”
张佳乐的嘴角突然抽了一下；苏沐秋低头挡住自己要笑不笑的脸。
“大姐头，你在说谁啊？”包子好奇地凑过来。
“一个死人。”秦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结束了杨过与荣耀的故事，“退役后再没主动联系过我，连我回来了都不打声招呼，坟头草估计都两米高了，你们觉得呢？”她面目和善地转头。
张佳乐、苏沐秋：“……你说得对。”
叶修沉思两秒：“小秦同志，我当初是和沐橙一起去找你的，对吧？”
魏琛在胸口比了个十字，用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悯说道：“杨过，愿你安息。”
……
乔一帆坐在对面，听懂了陈果的吐槽，难以掩饰地弯起嘴角。
乔一帆，原属微草战队预备队员，“最靠近饮水机的选手”，性情温和的小透明，收到叶修指点，从刺客转型阵鬼，凭借账号“一寸灰”成为叶修在第十区和神之领域御用队伍的常驻人员。
陈果看他笑得那么开心，突然有些好奇在年轻一代中秦夏的名气，毕竟她所熟知的事情都是上一代了，昔日盛世落在回忆里，荣耀唯有传承更迭生生不息，她低声问他：“一帆，我问你啊，你们荣耀年轻的新生代，秋行夏令的人气怎么样？”
“啊？”乔一帆愣了一下，想说他们队有个退役了的前辈和秦夏关系很好，她的名字大家都还是挺熟的，更何况在娱乐活动还不丰富的以前，谁不曾看过秋行夏令主持的荣耀直播和选手vlog呢？她把娱乐化综艺提前了十年，谁能不记得她？
但他印象最深的是他小时候去看的第一场全明星赛事，青蓝色夜幕下连绵的指引地灯，镂空的钢铁莲花体育馆，震撼人心的巨幕比赛，百花缭乱倾泻的枪林弹雨，默契交替的神枪与狂剑；一杆却邪从诸神黄昏的掩护下横穿而出，指向被六星光牢圈住的神枪，却被随后出现的守护天使牢牢抵挡。
以及，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站到最后一刻的，唯一的神枪。
秦夏在荣耀最年轻的新生一代是有偶像光环的。
“人气很高的。”乔一帆点点头，笑着说，“我们很多人是听着她名字在训练营长大的。”
陈果一言难尽：“这不是我想给女神的人气。”
“？”
她耸了耸肩：“算了，估计新生代和她有火花的年轻人是没有了。”
“……”乔一帆汗。
当晚，接到陈果电话的秦夏就跑来玩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和她白天一起在嘉世的苏沐橙。
——孙翔满脸嫌弃地先回家了，顺便把自己手机给了秦夏。
“指纹你有的，我用备用机。”孙翔不耐烦，却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给她一样一样地递东西，“姐那我先回去了，你别忘了吃药，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有事也别打，梦里联系。哦还有，你那个长期男朋友的电话我添加在电话簿里了。”
“哪个？”秦夏是真的在提问。
“……”孙翔也是真的在无语，“走了，再见。”
孙翔走后，秦夏好奇地点开电话簿，被逗乐了：“非一次性姐夫兴欣？”
苏沐橙仔细看了下电话号码，哈哈笑出了声：“我哥啊？”
说是玩，第二天还要训练，大家也就是收敛着叫了一堆外卖，最后实在撑得难受，不知道谁提议走去几个街区外的超市买东西顺便消食，获得了除叶修魏琛等人外的一致同意。
“……”叶修叼着注定点不燃的香烟，跟在大部队后面，“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了。”
魏琛装模作样地和他勾肩搭背，想悄悄借力，被叶修躲开：“车夫，搭老夫一段。”
“车夫没油了。”叶修眼皮耷拉。
前面一阵骚动，似乎聊到夏天就要去看海，乔一帆被问到，小声说他之前在北京，现在在杭州，还没去看过海。
“在杭州也能看海啊。”土生土长的杭州人下意识把浙江纳入杭州版图，陈果仗义执言。
“杭州哪有海？”魏琛举手，真诚发问，“夏令养的那片海？”
“魏老头。”秦夏回头，朝他示威般地挥了挥拳头，“我这礼拜就能带你们去看海，你信不信。”
“信信信。”魏琛狗腿精神上线，“你说的我肯定信。”
张佳乐突然想到，如果大孙在这儿，必然会怼一句“愚公移山你能搬海，我当然信你。”
然后他就会陷入帮助小祖宗还是隐晦地帮助小祖宗的危机。
他发现他竟然还是更习惯在这两人斗嘴中夹缝生存，该死的，杨过，你到底死哪个古墓派去了？
走在靠马路那边的包子精神一震：“大姐头，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
苏沐秋拉着秦夏走上人行道，抢断：“收着点，今天休息完，下礼拜都要训练的。”
乔一帆乖巧地跟在队伍后，耳尖地听见秦夏唉了一声。
“……”苏沐秋，“下下个礼拜吧，可以放一天假。”
秦夏后面什么反应乔一帆没注意，他只是突然想起以前还在训练营的时候，偶尔听方士谦前辈提起过秋行夏令。
“啧。”方士谦一脸嫌弃地看着屏幕上的账号卡，“看到这名字就牙酸。”
……
杭州夜晚的街道很适合年轻人闲逛，人气与烟火气儿熏得人似乎要睡在夏夜的傍晚。
几人到了超市就分开了，秦夏拉着苏沐橙不知道干嘛去了，魏琛困得要命，问苏沐秋借了车钥匙打算就地躺下。
“幸好你车在附近。”魏琛走了这么一段，又热又困，脸色开始憔悴，“否则老夫要猝死了。”
苏沐秋哭笑不得：“开了空调也要开窗，小心中毒。”
等乔一帆抱着包子买的零食出门时，夏夜的傍晚不知哪里来的环境光，还能看见秦夏和苏沐橙正在靠在一辆车子边。
越野车规矩地停在行道树下，银色在夜晚看上去灰蒙蒙的。
“这是不是你哥的车？”
“魏琛在后面睡觉。”苏沐橙拉了拉车门，“能打开啊。”
“真心大。”秦夏抬起头，看见乔一帆，挥了挥手。
乔一帆刚想打招呼，一声响亮的老公就吓了他一跳：“……”
好吧，兴欣的人都充满特色。
他暗自点头。
等几人坐进有空调的车，都发出一声舒适的感叹。
魏琛无知无觉地在后座呼呼大睡。
秦夏坐在驾驶座，手掌碰到钥匙：“我有个想法。”
苏沐橙笑眯眯地和她对视：“我支持。”
“什么想法？”方锐问。
“还有果果她们。”
“给她们打电话。”秦夏发动车子，从后视镜和乔一帆对上视线，笑得很有冲击性，“我这个人吧，不太喜欢等，想要做什么就要现在去做。”
乔一帆：“……什么？”
“你驾照考过了没？万一有检查的我得和你换位置。”
苏沐橙在副驾驶座翻了翻：“这里有我哥的，问题不大，我们长得像，可以蒙混过关，你还没去考？”
“我都开了那么多年了。”秦夏淡定，她现实里有驾照，过没过期忘了，梦里考没考她也不记得了，没关系，她曾师承藤原拓海，编的，“没事，我也拿了一本，照片贴一下。”
“……”方锐听懂了，方锐倒吸一口冷气，方锐紧紧攥住了安全带，“老公，明年的今天会是我的祭日吗？”
“放心吧。”前方陈果拉着唐柔飞奔过来，秦夏笑眯眯道，“我还不想和你殉情呢。”
陈果上车带来一片热浪，犹如即将到来的冒险给乔一帆心中带来一震翻涌。
认真的？
啊？
她们到底要去哪？？
“乔一帆？”秦夏松下刹车前，含笑和乔一帆对视，看上去心情好极了，乔一帆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他——不是单独，就是，乔一帆混乱地整理思绪，这是第一次把他当做一个单独的对话个体，“明天确实有训练，魏琛不去管他，你要和我们走吗？”
所有人都回过头看他。
这座七人座车子该死的真小，他不喜欢成为视线中心。
为什么她会单独问他？
乔一帆尴尬又紧张地点点头，又连忙问：“我们去哪？”
方锐正在检查自己的安全带，闻言笑了一下：“不是吧，不知道去哪就跟着走，真不怕被她们卖了啊。”
秦夏点开车载音乐，踩下油门：“同志们，出发！”
陈果振臂一呼：“去看海——！”
乔一帆瞳孔地震：“啊？？”
从天穹俯瞰，一辆银色的越野车快速地汇入车流，又快速地穿插其中。
（“老公！超速了超速了！刹车啊！！”
“没超啊，压着仪表盘呢！”
“超了——”撕心裂肺，“我的心脏承受不起这样的速度！！”
“别管他！”苏沐橙挂掉来自她哥的电话，“冲！”
“等下，朋友们，查下地图，我们去舟山还是宁波啊？”
陈果震惊：“什么？我以为我们去厦门！”
“那也太远了吧！你怎么不去海南呢？！”方锐吐槽地好累，“一帆你在做什么一帆，你怎么还有心情玩手机，这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了吗？！”
乔一帆正手忙脚乱地在颠簸中对焦屏幕：“我在查地图！！”
好大的进步，他都敢吼前辈了！！）
苏沐秋走出清凉的超市，在原地几乎站了五分钟，还是没敢相信现实：“我车呢？”
叶修躲到一边抽烟去了，此时拍着蚊子和身上的烟味：“她们人呢？”
“你们等下。”张佳乐皱眉翻着钱包走出来，“我刚发现我驾照不见了。”
“……”
一片寂静中，包子突然咦了一声：“我零食呢？”
两个小时后。
睡了好漫长的一场觉，魏琛单独在空无一人的车上醒来，有些晃神。
四周安静得很，他一边嘟囔这群人逛街逛得真有够久的，一边慢慢坐了起来。
魏琛：“……”
他又原地躺了回去。
起猛了，真在杭州看见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新生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