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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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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左眼顺着脸庞流淌了下来，滴落到地面上炸开，就像一朵鲜红的花。
男人倚在门口，原本该是一副忠厚的面孔，但一道长长的刀疤却破坏了那份憨厚，平添了几分狰狞。
门开的一瞬间，他就立刻站直了身体。
ARES走了出来。
“你没必要这样做。”他看着ARES受伤的眼睛，满脸的痛惜。
回应他的是沉默，以及半晌之后，才响起的冷锐声音：“你懂什么？”
HERMES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同伴。
ARES，希腊神话中的战神，是力量和权利的象征，是嗜杀和血腥的代名词。ARES无疑是最符合这个称号的。他的狠戾无情和不择手段，令整个组织都不寒而栗。
在男人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一张冷酷无情的脸。偶尔带上三分似笑非笑，却只会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他仿佛永远不会动摇，也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有多少人尊敬他，就有多少人畏惧他。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ARES这个称号。从前，HERMES对此坚信不移。
但他今天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ARES……”
ARES只是沿着门廊迈着大步走了出去，在看不见的阴影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HERMES知道他听见了，他只是不容许别人质疑他的选择。
只是……
“太明显了。”
有些感情，如同汪洋大海，一望无际，全是风平浪静。但在看不见的海底，是日复一日无尽翻滚的潮涌。如果被第一印象所欺骗，相信了他的平静和温柔，在这片汪洋失控的瞬间，就会被迎面而来的汹涌海啸席卷，别说呼救，就连挣扎的念头都来不及闪现，就会被卷入其中，再无浮出水面的可能。
就如同现在的ARES。难以察觉，却毋庸置疑。
HERMES思量了几秒，终究拢了拢外套，追着ARES走了出去。
但有些话，即使知道不能改变什么，也还是要说。
“你这样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只怕会让QUEEN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HERMES谨慎地选择措辞，“虽然我也觉得HADES是个鲁莽的蠢货，但就算是他想必也能看得出来，只怕他下一步就会有针对QUEEN的动作了。”
“还有ENYO。”
ARES的脚步停顿了。
“作为她的直系上级，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
面前的背影依然挺拔而傲慢。
良久，风中才淡淡地飘来一句话：“我有分寸。”
HERMES还想再说，但ARES的身影已然消失。
“何必呢，HERMES。”阴影中传来一句嘲讽，止住了HERMES的脚步。HERMES心头闪过一瞬的烦闷，但还是配合地朝来人看去。
“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心，你的心心念念，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时兴起。”懒洋洋的声音道，“这么多年一厢情愿地跟着他，你都不觉得累吗？”
所以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吗？也对，就他那个脑子，哪里需要自己的提醒。
“与你无关。”HERMES丢下这一句话，就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人。
总有人只能看见黑色，就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黑色。
只有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才能卸下满身的防备。
ARES露出倦容。
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受过伤了。
无法轻易相信别人的结果，就是只能自己处理伤口。ARES很是折腾了一番才处理好。虽然看着骇人，但其实不严重，对视力的妨碍也不太大。
但他在办公桌前坐足了两个小时，却连一页的报告都没有掀过去。许久，ARES终于决定暂时放下手上的研究，丢开了报告。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下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我不会再相信你，因为你不是许墨，他从来不会伤害我……”
“ARES和许墨没有任何关系！”
女孩的声音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回荡着。
ARES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略急而短促的呜咽，他按住胸口，试图压下这份难以忍受的疼痛，然而毫无缓解。他忍不住伸手探向抽屉深处，摸出一个小药瓶，拿出瓶中最后两粒白色药丸，迫不及待地直接生吞了下去。不过是几个寻常的动作，ARES的衬衫就被汗水打湿了大半，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几分钟后才慢慢平息了下去。
身体的每一分力气都被完全抽空，ARES已经分不出心神去想什么实验了。
女孩哭泣的面容，如同解不开的魔咒，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立刻赶到她身边，亲手把她揽进怀里，抚摸她柔软的头发，告诉她没什么好担心的，自己可以结束这一切之后回去找她，向她解释，希望她能耐心等一等。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甚至他必须亲手推她远离自己的世界。他怕自己赶不及，怕自己做不到。即便最后能够成功，但如果出现了任何一点意料之外的纰漏，都有可能会给她带来伤害，而他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她不在身边，却又仿佛无处不在。许多个细微的瞬间，他都会突然想起他的傻姑娘，是不是又会不知道怎么好好照顾自己，亦或是工作上碰到了难题是不是又会不知所措。
他这一生所有的脆弱，都具象化般集于她一身。
电话铃声骤然间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迷蒙。
ARES神色一凝，脆弱的柔情刹时烟消云散。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眼中划过一瞬暗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