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是朵黑莲花》玉执

4、第四章

　　流光又惊又喜：“快请进来！”

　　晴儿蹦蹦跳跳地进入浮光阁：“流光！”

　　“晴儿，你怎么来了？”

　　“是主上带我来的。”

　　流光看了看四周：“那他人呢？”

　　晴儿笑道：“你忘了，青仑的禁令还没消除呢！他进不了殿帅府，我便让他领我到殿帅府的大门前，我自己进来。反正殿帅大人可没说过不让我来。”

　　流光赞许道：“聪明。”

　　流光问起晴儿在步帅府的生活。晴儿浅浅笑道：“我过得很好。主上待我亦很好。“便不再说话。流光由衷地为晴儿感到高兴：“你这丫头，可真遇见了一位好主上！”

　　说完之后，二人一时无话。

　　流光奇道：“你就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吗？”

　　晴儿道：“其实…步帅府有传递信息的神鼓。你在这里的生活，主上全都告诉我了。”又补充道：“会越来越好的。”

　　流光笑道：“无妨。我做我的快活闲人，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生活呢。”

　　晴儿却双眸含泪，道：“流光，你千万别难过……有我陪着你呢……”

　　对于晴儿的宽慰，流光觉得大可不必。毕竟闲吃饭的日子不是想过就能过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生活状态，别人同情，自己倒是求之不得。

　　她忽然明白了晴儿刚才为什么不肯细说自己在步帅府的生活，原来是怕自己听了难过。这个傻丫头呀，永远体贴地不讲道理。

　　流光在镇界侯府时听说了许多关于镇魇将帅和神珠的故事。历来，镇魇将帅都会善待自己的神珠，毕竟在战场上，彼此是亲密的战友，是唯一的依靠。偏偏自家主上是个例外——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自己当做战友罢。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不待见我，我又不会少二两肉！

　　流光故作轻松地想，便招呼了阿宁安排饭菜来招待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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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流光快要忘记府中有主上这号人的时候，靖淮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当然，他并未踏入浮云阁半步，还是阿宁告知流光殿帅回府的消息。那时流光正在荷塘边喂金鱼，将鱼食一颗一颗扔进水中，看着鱼儿们聚在一堆争抢鱼食，便欢喜地拍起手来。

　　“小金鱼儿，你们可要快快长大，长大了我就可以把你们红烧了，味道一定不错。”

　　“小姐想吃鱼了？我这就让后厨给你准备。”阿宁毕恭毕敬。

　　流光摆摆手，道：“不，不吃鱼。”她淡淡道，“既然主上回来了，那就准备些粗茶淡饭就好。”

　　你不是喜欢看我过得不好吗？那就满足你好了。

　　阿宁想解释：“主上他……”

　　“就按我的意思嘛。”流光撒娇道，“阿宁姐……”

　　阿宁受不住流光撒娇，告饶道：“好好好，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流光正在啃馒头，靖淮终于推开了浮云阁的门，冷冷地扫了一眼她的饭菜。

　　“你平时就吃这个？”

　　流光反问：“怎么？你心疼了？”

　　靖淮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平时你顿顿山珍海味，可没有这么勤俭节约。”

　　“哦，看来你平时还挺关注我的嘛。”

　　流光善于找到话中的漏洞精准打击。

　　斗嘴斗不过，靖淮不再理她，撩了衣摆坐下，问道：“书看了没？”

　　流光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浮云阁的书。便随口道：“闲来无事，看了许多。”

　　“看了哪些书？”

　　“让我想想……”流光开始一本一本地数自己读过的书。为了气靖淮，流光故意列举了许多小说话本，不管读没读完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幻术书、历史典籍等“有用”的书则避开不提。

　　靖淮的脸色越发难看：“孺子不可教也。”便拂袖而去。

　　谁是孺子？你怎么不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呢？没文化还在这里摆谱。

　　流光不屑地想。

　　不料没一炷香的功夫，靖淮又回来了，还抱着一大堆的书，堆在流光旁边。

　　“从今天开始，好好看这些书。本帅有空会来考核。”

　　流光大致浏览一下书名，全都是些幻术书、剑谱、历史典籍等“有用”的书，她早就读了个七七八八，也不怕他的刁难。故拱拱手，装作乖巧道：

　　“流光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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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步帅府。

　　“读书？”晴儿惊道，“为何还要读书？”

　　“你以为殿帅府的神珠好做呀。”青仑感慨道，“幻界的殿帅要消灭的魇跟我们这些普通将帅镇压的魇可不是一个等级。那些魇常常依附于人身，且杀伤力惊人，想要和那些魇战斗必须精通幻术。许多魇还是上古时期就存活下来的，不同的魇还有不同的弱点，因此还需要了解幻界历史，熟读《幻界魇历谱》，以在战斗的时候认出魇的种类、分析魇的弱点。学识、幻术、随机应变缺一不可。否则，只能沦为魇的盘中餐。”

　　“那…那我是不是也要知道这些呢？”

　　青仑笑：“你当然不用。哪有那么多厉害的魇，绝大部分都是些小喽啰。我单枪匹马就可以解决，你只需要在一旁等候，替我吸收恶念就可以了。”

　　晴儿长出一口气。“我可不是读书的料。”

　　青仑：“话虽如此，你还是需要适当的掌握一些幻术，用以防身。”青仑抽出自己的剑，用一块干净的布精心擦拭起来。“不用担心，我会教你的。”

　　晴儿点点头，又将话题转移到流光身上：“那流光要读那么多书，一定很苦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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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正乐得自在。靖淮一走又是一月，她早早的把书看完，每天抽两个时辰在浮云阁修炼幻术，剩下的时间全都拿来玩乐。荷塘里的金鱼被她喂的膘肥体壮，光彩照人，她每天都期待着自己亲手喂大的食材能早日上桌。

　　阿宁：“小姐想吃鱼的话，我命后厨做就是了，人界刚刚送来几箱金鱼……”

　　“不不不。“流光道，“阿宁姐你不明白，自己喂大的才更有成就感。吃不吃的无所谓，重点在于这么一个过程。”流光咽了咽口水，“当然，能上桌是最好，给这个过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阿宁默然无语。

　　流光喂了鱼，随手抄起一本幻术书翻阅起来。忽然，她将书合起来在阿宁面前晃了晃：

　　“你可看过这本书？”

　　阿宁道：“奴婢自幼家境贫寒，不曾读书，自然也不认得这上面的字。”

　　流光盯了她一瞬，很遗憾地道：“我还想和你一起看呢，一个人看话本太没意思了。要不我等一下讲给你听吧！”

　　阿宁微笑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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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光阴，如池上春水，转瞬而逝。

　　靖淮又踏入了浮云阁。

　　流光正和阿宁斗牌，赢了好几把，很是得意。见靖淮进来，她大方地招招手：“主上真是个守时的人。每月掐日子来一次，真是准的不得了。”

　　流光的语气满满地嘲讽。

　　她想叫主上一起斗牌，可是触到靖淮那冰冷的眼神，顿觉不妙，只好将话咽下。

　　阿宁立即起身去给靖淮敬茶。

　　流光低头默默地收拾牌，不敢说话。

　　气氛一片死寂。

　　最终还是靖淮打破了沉默：“你的幻术练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还不就那样？流光敷衍道：“就…还行吧。”

　　靖淮又问：“还行是怎么个还行法？”

　　“……”流光想了想，“你给我的那些书我看完了。”

　　靖淮打破砂锅问到底：“掌握如何？”

　　流光满头问号。

　　沉默一瞬后，她双手颤抖地指向他：“能把你打的……”

　　靖淮挑眉。

　　“打到跪下求我不要死的地步。”

　　流光低头，一旁侍立的阿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良久，只听靖淮讥讽道：“别的没进步，倒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这都不笑，主上的笑点可真高。不对，这个人是根本不会笑吧？

　　流光厚颜无耻地回道：“多谢夸奖。”

　　靖淮不再兜圈子：“一个月前，我说过会考核你，还记得吗？”见流光点头，他便道：“那就现在吧。”又补充说：“你去兵器库，任意挑选一件兵器，我空手和你战斗，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幻术练到什么地步了。”

　　流光大吃一惊。

　　你玩我呢？

　　你乃幻界最强之人，我不过初出茅庐的神珠。

　　就算你空手，我长出三头六臂，每只手上都拿着兵器，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这人精神有问题吧？要靠碾压一个神珠来找存在感？

　　流光已经开始冒冷汗，可是看主上的神情又不可违拗，只能硬着头皮出门，看向侍候在门外的云峥，从他同情中夹杂着一丝鼓励的眼神里明白了自己今天算是在劫难逃，只好乖乖地去兵器库挑兵器。

　　流光在兵器库里慢悠悠地转来转去，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让主上等到不耐烦，或许今日就放弃考核她了。

　　当你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问题时，“拖”字为第一要诀。

　　兵器库很小，却陈列了上百种兵器，排列地满满当当。

　　流光一步拖做三步，东摸摸西看看，俨然把兵器库当做了菜市场来逛。

　　“殿帅大人请小姐尽快挑选兵器。“本在门外等候的云峥悄无声息地进来禀报。

　　好嘛，果然来催了，流光暗道。但她转念一想，便理直气壮地回应道：“你回禀他，就说武器对于战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千万要认真挑选，还请稍等片刻。”

　　嗯……稍等着稍等着这事说不定就过去了。

　　见云峥退出兵器库去回禀靖淮，流光又开启了逛菜市场模式。

　　不知过了多久，靖淮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数三个数，你再不拿着兵器出来，便默认你放弃兵器，那就空手和我对战罢。”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