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幻昼》盛夏forever

15、第 15 章

　　斯内普跟伊莱亚再次见面是坐在三把扫帚酒吧里。
　　外面下着雪，大风呼呼地刮着。酒吧熙熙攘攘的，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他们面前各摆着一杯热黄油啤酒。
　　“我原以为你今天会回家。”斯内普挑着眉毛。
　　“不在乎这一天。”伊莱亚显得很平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学生时期的你倒从来不会这么说话。”斯内普眼神沉着，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伊莱亚笑了一下，“真容易让人误会你当时关注过我——我们好像没说过话吧？哦，或许，在图书馆里借过、让让、谢谢这种不算的话……”
　　“那么，这些年你就一如既往——”斯内普目光漆黑，“一个人？”
　　“西弗勒斯。”伊莱亚用食指扣了一下桌子，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你让我以为你在探听我的隐私。”
　　“我只是认为我们应当是朋友。”他毫无表情。
　　“也许，老同学久别重逢给你的错觉？”伊莱亚笑了，“真是没想到你原来是个这么……嗯，可爱的孩子。”
　　斯内普脸色黑得像锅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停止你的玩笑——那根本一点也不好笑！”
　　她眨眨眼睛，“其实我是吃惊才对——我以为你不会把赫奇帕奇的人称呼为朋友。”
　　“又是谁给你的错觉？”
　　“我本人的设想。”
　　斯内普喷出一口鼻息，“原来如此。”
　　“你好似在说我蠢透了。”
　　“那你也许还没那么蠢。”斯内普话锋一转，“你不一样。”
　　“哦——”伊莱亚马上明白他是在说上个问题，“真是荣幸。”
　　“你不相信？”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目光更加深邃。
　　“不，我相信。”伊莱亚再次喝了一口啤酒，朝他举起杯子，“不喝点儿吗？能让你全身都暖和起来……”
　　斯内普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圣诞快乐。”伊莱亚跟他碰了下杯子，抿唇微笑。
　　“你也是。”
　　斯内普抿了下唇，“你下次动身是什么时候？”
　　“什么意思？”伊莱亚望着他。
　　他言简意赅地回答，“考察。”
　　“哦，大概三月份。”
　　“我跟你一起。”斯内普伸手点了点桌子，“以及，我认为每个周末我们应当见上一面。”
　　伊莱亚惊讶地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猛地笑了出来，“你仿佛是在追求我。”
　　“不可以吗？”
　　她抬起一只手捂住额头，“真令人意想不到……”
　　“你简直要稳操胜券了。”伊莱亚收回手冲他弯起眼睛，嗓音里含着笑意，“候选名单里可就你一个。”
　　“我假设你是已经答应了。”斯内普面含愉悦地翘起唇角。“需要提醒一下，一个女士的魅力从来不是由追求者的数量决定的。”
　　“你安慰的方式可真别致。”伊莱亚眸光微亮地望着他，“那么，我很期待。”
　　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位置，圣诞树跟窗户之间的一张小桌子上，罗恩的表情看上去快要吐了。
　　“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愿意跟斯内普一道！”罗恩压低嗓音对着哈利和赫敏嚷嚷，“我猜她一定品味奇特要不就是别有用心……”
　　“可她已经同意了斯内普的追求。”赫敏回道。
　　“谁知道呢，她可能是看上了斯内普的工作或者他的钱——”罗恩伸长脖子往外想去看看那个人长啥样。
　　“罗恩！”赫敏小声警告，“哈利在这呢。”哈利因为没有获得监护人的签字允许不能来霍格莫德，现在是借助隐形衣跟活点地图偷偷过来的。
　　“哦对不起！”罗恩连忙把脖子缩回来，“我差点忘了哈利不能被发现——更别提是老蝙蝠，那就完了……”
　　“你知道就好！”赫敏瞪了他一眼。
　　“没关系的，赫敏。”哈利回答，“反正我也好奇那个人什么样。”
　　“你看吧——”罗恩摊手。
　　赫敏给了他们每人一个白眼。
　　很快斯内普跟伊莱亚离开了这里。
　　街道上溜达的人并不多，风很大，而且到处张贴了告示——日落之后摄魂怪会在整条街上巡逻。
　　“现在布莱克找到了吗？”伊莱亚问道。
　　斯内普想起如今的西里斯·布莱克——一个刚从阿兹卡班越狱的逃犯，鼻子发出一个哼声，“目前没有。”
　　“那就让摄魂怪一直在这把守？”她皱了皱眉毛，“这可一点都不好。”
　　“确实如此。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是担心。只是有点唏嘘——”伊莱亚呼了口气，“我记得他们在上学时曾经那么要好……”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你一直关注巫师界？”
　　“那件大事还有谁会不知道呢？哈利·波特那样有名不是吗？”伊莱亚没有直接回答，“结果总是会出乎人的意料。”
　　“你也看了有关食死徒的报道。”斯内普语气肯定，面无表情。
　　“是的。”伊莱亚喃喃，垂下眼睛接着把脸转向他，“你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教师。”
　　“所以，你放心了？”斯内普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眼睛里仿佛有压抑的怒火，“不然你一定会立刻躲开是不是？”
　　伊莱亚停下脚步，褐色的眼眸里带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不会。”
　　斯内普恼怒地望着她，“我要听的是真话。我不希望从你嘴里说出任何欺骗的话——尤其是你！”
　　“我……难以理解。很突然不是吗？你突然的出现，突然的走过来，突然的……说这些话，你以为我会怎么想？”
　　“你认为会有什么圈套——”
　　“我觉得简直像个梦。”
　　“我是你的噩梦？”
　　“不。”伊莱亚突兀地笑了，“你很真诚。我能感觉到。”
　　“但，或许不该是对我……”她望着他的眼睛。
　　两相凝视，一个乌黑纯净，一个深褐澄澈。
　　“只对你。”斯内普的嘴唇动了动，“从来。”
　　“我相信了。”伊莱亚的声音轻飘飘的，对他露出微笑。
　　圣诞结束标志着十二月份走向末尾。一月来得很快，去得也快。
　　转眼斯内普跟伊莱亚保持着稳定的通话已然成为习惯。
　　他们借助护身符的咒语交流着各自的日常。于是，霍格沃茨里有了传言，斯内普教授恋爱了——尽管碍于魔药教授往日的巨大威压，小部分学生只敢在私下偷偷议论。
　　斯内普没有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空找到他穿梭过来的真相，他只是无论如何牢牢抓住了自己最珍视的……
　　十几年的时间到底能造成多大的改变呢。
　　霍格沃茨在斗转星移的岁月长河里依然保持着原样。
　　而十六岁的伊莱亚却拿另一个世界的成年斯内普毫无办法。
　　他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话。他在乎的……是莉莉。
　　这再明显不过了。伊莱亚坐在有求必应屋的沙发上望向另一边的专注人影。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停准备这些东西？”她皱起眉头，“难道——以后会有什么危险吗？”
　　斯内普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只顾着手上的魔药材料，完全不搭理她。
　　伊莱亚咬着嘴唇走了过去，“是谁？你在替谁打算？是——莉莉吗？”
　　斯内普终于把目光移向她，只是那眼里黑漆漆的让人什么也看不懂，什么也读不出来。“我不会回答。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我一点也不想过问。我不知道你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但那绝不会是我们的未来。我跟西弗勒斯，我们的世界不能让你破坏……”伊莱亚抽出了魔杖对准他，“回到你的世界不好吗？”
　　“你认为我是在破坏？”斯内普嘲讽地看着她，“承认吧，你不过是在嫉妒。”
　　“你——从另一个地方来到这里，拆散了一对伴侣。你觉得我应当怎么想？你让我们不能相见，我为什么不能让你离开？”
　　“蠢丫头。”斯内普语气不屑，“你以为自己能赢我？”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伊莱亚的话音刚落甚至来不及挥动魔杖，它就从手上飞了出去。
　　斯内普沉着眼睛看向她。
　　显然，他用了无声咒。
　　伊莱亚张大眼睛，捡起魔杖转身跑了出去。
　　走廊上这时一个人也没有。她的面前只有一张挂毯跟两边的雕像。
　　伊莱亚神情沮丧，她现在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一侧的台子上眸光慈悲的女神头像静静立着，嘴角挂着一点似哀似叹的朦胧微笑。
　　伊莱亚不由自主地缓缓走了过去，开始对着女神像自言自语：“我很难过。”
　　“要是，要是一直这样该怎么办呢……”
　　“我打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让他离开。”
　　“我好想西弗勒斯呀……”
　　“他会在哪里呢？”
　　“他是不是也在想我？”
　　“……”
　　伊莱亚睁眼望着雕像发呆。
　　不知道站了多久。斯内普从有求必应屋走了出来。
　　“为什么还不走？”他瞥了她一眼。
　　伊莱亚转过身悲戚地看着他。
　　斯内普仿若毫不在意，讽刺道，“对着一只恶心的眼睛你也能看这么久……”
　　“什么眼睛？”伊莱亚回头看了一眼，女神像的眼睛宛如在悲悯世人。
　　“就如你刚才所见。”斯内普不耐烦地回道，抬脚准备离开。
　　伊莱亚猛地拉住他的袍子，固执地望向他，“说清楚。”
　　斯内普正要伸手指往那个铃铛般的硕大眼睛，原本合上眼皮的雕像骤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道巨大的吸引力从眼睛深处传来，斯内普立刻控制不住身体向雕像的方向飞了过去。
　　无尽的黑暗仿佛瞬间将他掩埋。
　　伊莱亚只望见一道恍如极昼的光线闪过，接着便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