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幻昼》盛夏forever

16、第 16 章

　　空荡荡的走廊里，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
　　伊莱亚猛然从地上坐起来，迅速抬眼扫过四周，雕像仍旧安静地立在台子上，什么异样也没有。
　　斯内普躺在她旁边紧接着睁开眼睛，“伊莱亚？”
　　他马上站起来查看自己的身体，抓起魔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时间显示是1976年。
　　“西弗勒斯？”伊莱亚盯着他的动作，语气似在确认又饱含惊喜，“你回来了？”
　　“是我。”斯内普朝她翘起唇角，“我回来了。”
　　伊莱亚仍在凝视他的眼睛，像要看透这个人的灵魂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伊莱亚。”他唤她，目光也在深深地望着她，“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伊莱亚猛地张开双臂扑过去搂住斯内普的脖子，“我好想你！”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委屈，“我差点不知道该怎么找你——你去了哪里？”
　　“未来。”斯内普同样紧紧抱住她，“一个跟我们的世界完全不相同的时空。”
　　“那么，他说的是真的了……”伊莱亚喃喃，脑袋在斯内普的脖颈蹭了蹭。
　　“另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
　　“是的。”
　　“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讨厌我。”伊莱亚语气闷闷的，突然脱离斯内普的怀抱仰起头看向他，“你猜到了——你在那里也用了他的身体是不是？”
　　斯内普点点头。
　　“那么，你做了什么？”伊莱亚直直地盯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找你。”
　　“他不认识另一个伊莱亚·克拉克。”
　　“是的。”
　　“他结婚了吗？”
　　“没有。”
　　“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我猜也没有。”伊莱亚垂下眼睛又立刻抬起来，“那个伊莱亚·克拉克不是我。”
　　她望向斯内普重复一遍，“她不是我！你没认出来？”
　　“我知道。”斯内普嘴唇动了动，“但我——”
　　“我们不是同一个人！你跟他也绝不是同一个人！”伊莱亚固执地说，“每个人的经历哪怕有一点点不同就足够产生蝴蝶效应了——你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我，还去找她干嘛？”
　　“我没有办法。”
　　“给我一个理由。”伊莱亚的眼睛眨也不眨。
　　斯内普再度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伊莱亚。”
　　他的嗓音像丝滑的天鹅绒流淌进伊莱亚的耳朵，然后溢满心头。
　　“我不能想象——如果那个世界没有你。”
　　“可她不是我……”过了一会儿，伊莱亚的语气还是闷闷的。
　　“确实——她比你更爱笑。”
　　“你说什么？！”伊莱亚恼怒地瞪着他。
　　“那里的伊莱亚和善，爱笑，生活幸福——”斯内普的口吻里带着说不出的轻微讽刺，“但永远没有……”
　　“你已经夸了她好几句！”伊莱亚忍不住打断，气得眯起眼睛，“你都没这么夸过我！”
　　“你觉得我是在夸她？”斯内普挑起眉毛。
　　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仿佛在用事实向他证明——不管与他的关系怎样，伊莱亚都会过得很好。甚至，或许离开他，她会过得更好。
　　但是，在品尝过那些幸福的滋味之后，他怎么会容忍得了。
　　她是伊莱亚。她是过去从未与他有过交集的伊莱亚。
　　永远没有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那些过去，没有与他的那些交往，没有彼此的心紧密相连在一起的亲密。
　　她甚至可能在某一天投向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呵，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在冒什么坏水？”伊莱亚望着他的目光，纯黑的眼珠那样漆黑而深邃。
　　“我不认为是一个坏主意。”
　　“行吧。那告诉我——你牵过她的手没有？”
　　“我没碰过任何人。”
　　“哈，那我就原谅你了。”伊莱亚的脸上露出笑容，“不过，你可要记住——她不是我，绝对不是！你不能认错……”
　　“你认错了？”斯内普眼光黑黑的，语气并不是在疑问。
　　“也就是在一开始！我怎么会想到有这么离奇的事嘛——”伊莱亚想到什么突然拉着斯内普退开几大步，远离另一侧的女神头像。“说起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雕像才发生的？”
　　斯内普转头看了一眼，“不能确定。”
　　“哦对，你看这个雕像长……”
　　斯内普打断她，“他对你做什么了？”
　　伊莱亚哼了一声，“要跟我分手。”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我可警告你，上了我的贼船就没有下去这个选项了！”伊莱亚牵起他的手放在面前，“我是不会撒手的！”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斯内普反过来握住伊莱亚的手，“不过，我很庆幸。”
　　另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取代他。
　　“你庆幸什么啊？”
　　“你伤心了是不是？”他没有回答上个问题。
　　他们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挨在一起说话。
　　“对啊。很伤心很伤心……”
　　“掉眼泪了吗？”
　　“想得美。我跟你说过的，我的眼泪可值钱得很……”
　　“撒谎。”
　　“我没有！”伊莱亚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他们牵手的胳膊，整个人靠过去，“我只是……很想你。”
　　气氛陡然安谧了一会儿。
　　“是因为这个吧？”斯内普突然开口。
　　“什么？”
　　“你不肯承认另一个斯内普的原因是——他不喜欢你。”
　　伊莱亚咬住嘴唇，“是呀，他一点也不喜欢我。所以，他怎么能是你呢——这太不公平了是不是？另一个斯内普一点也不喜欢伊莱亚，但是另一个伊莱亚却……”
　　“她也同样。”
　　“但你去找她了。”
　　“她喜欢你了吗？”伊莱亚又问。
　　“我不知道。”
　　“哼，那你是在默认。她要是眼光够好——就会喜欢你的……”
　　斯内普轻笑一声，“你总让我误会自己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难道不是吗？你还想讨多少人喜欢呀？只我一个，还不够吗？”
　　“足够了。”
　　“好吧，那我宣布你又是我的宝贝了——”
　　“伊莱亚。”斯内普突然转过身亲吻她的嘴唇，砰砰跳动的心脏里好似有什么在复苏。
　　热度通过缠绕的唇齿传递到喉咙，接着向上点燃大脑。
　　除了相拥的彼此，此刻仿佛什么都不剩下。
　　“我爱你，伊莱亚。”
　　“我也喜欢你。”伊莱亚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辉一样的光芒，宛如从眼睛一直照亮到心底，那么澄澈地展现在斯内普面前。
　　“一辈子。就你自己。”
　　斯内普猛然笑了，整张面容因为真实的笑容而耀眼起来，“你总是让我惊喜。”
　　“那是我的本事。”伊莱亚得意地翘起唇角。
　　二月的末尾好像迅速把之前的不愉快翻篇，伊莱亚再也不想考虑那些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
　　只因为，西弗勒斯回来了。
　　这就够了。
　　他们无需揭秘，无需探讨另一个世界，只是再也不去有求必应屋的走廊。
　　而对身处那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哦，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脾气真是反复无常。
　　刚晴了两天的太阳转眼又成暴风雨。
　　显而易见，斯内普的心情糟透了。
　　被给予希望之后再度收回是什么感觉呢？
　　当斯内普一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之后，简直不能形容懊恼跟痛恨哪个更多些。
　　他已经在为莉莉的将来做准备。
　　他已经设想过千万种可以挽救莉莉性命的可能。
　　只要，他还在那儿。
　　而那些将来还没发生。
　　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斯内普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回来——事情却永远超乎人的预料。他再次前往有求必应屋的走廊，但是他这次看到的却只有一个悲天悯人的女人雕像。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明明再清楚不过——那个世界的莉莉也不会是这里的莉莉。
　　自己还像个愣小子一样抱有幻想。
　　斯内普沉着脸大步穿梭在往日无比熟悉的楼道里。偶尔有经过的学生一眼也不敢朝这位教授望过来，只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西弗勒斯。”就在这时，一个平和的女声在斯内普身边响起。
　　斯内普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不巧地是胸前一个源源不断传递着温度的热源提醒他——那个在另一时空曾经被他亲手扒下来的挂坠此刻正亲密地贴在他的身体上。
　　而另一边显然可以用它来进行通话联络。
　　该死的毛头小子！
　　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斯内普咬着牙，目光空洞，没有回答。
　　“西弗勒斯，你现在方便吗？”
　　“并不。”
　　“哦。”
　　斯内普以为她会结束这段通话，却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那长话短说，下周五晚上的飞机，你可以周五下午过来，我们一道走。”
　　“克拉克小姐。”他终于出声。
　　“嗯？”
　　“我假设你是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我机票已经订好了。不是你说要跟我一起去考察的吗？”
　　一起考察？
　　很好！
　　那个该死的被爱情冲昏脑袋的混账！
　　斯内普在心里狠狠给另一位斯内普先生记上一笔的同时不忘回绝，“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哦。”伊莱亚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随意毁约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我没有意见。如果你近期还会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告知我。”
　　“那么，再见。”
　　“再见。”斯内普感受着挂坠的温度逐渐冷却，目光深沉。
　　已经结束了，他想着。
　　自己跟那个蠢丫头不该再有什么交集。
　　这个世界的同样。
　　斯内普翻滚着黑袍离开了，脚步迈动得比之前更快。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那些未知的事情里到底改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