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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黑獠复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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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符分别藏在藏书阁,义庄,牢房,阿阮姑娘的新房,义塾的考试院,常去的钓鱼凉亭,议事院。还有一处藏着灌注妖力最多的桃符,也是唯一一处需要自己找的地方。
第一处便是藏书阁,时生去的时候,几个孩子刚出来气恼的说着“族长不是说藏书阁里有吗?这么多书怎么找?”
时生看了一圈,四周的书也没变动什么位置。她翻看了几本书,以为会有线索,可什么也没有。就上了副楼,犄角格拉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啥也没有。她觉得会藏在书里,可四面墙的书,翻到何年何月?窗外有一群孩子欢呼雀跃“找到了找到了。是十五年妖力的桃符!”
时生着急不已,加快了寻找的速度,她看着那群孩子从河边走过,有人问找到桃符的孩子“你在哪里找到的?”
小孩开心大叫“就在前面的亭子里,这桃符卷在一支鱼竿里。”
突然又有一群孩子喊着“我在阿阮姑娘房中的喜糖里找到了三十年妖力的桃符。”
“会放在哪?”时生着急的跺脚,想到阿染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自己还说着要好好保护他的,却这么没用,连个桃符都找不到!她气的想砸了这破藏书阁,眼神瞥见一旁挂着的图,她看着窗外太阳的方向,在自己前方,她推测藏书阁在东南方。连忙又在那日云石放书的地方找那本书。
“明明记得那天是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她一边找,一边回想那天的细节,终于在最底层的书架上找到了那本《西海图志》。
时生翻到梦龙篇,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一张桃符,五年妖力。时生又气又笑,气自己用了这么久才找到一张五年妖力的桃符。笑的是自己想的果然没错。
《西海图志》梦龙篇,梦龙善造梦,被白泽一族降服,对气味敏感。受到攻击喜欢装死,灵体藏匿在自己所造的梦境里,只有主人才懂开启梦境的方法,的确是个藏匿的好地方。
时生收拾了东西出来时,又有一人在义庄的棺材里找到了十年妖力的桃符。
惊煞之地,义庄最合适不过。她拦下一个孩子问他义庄在哪。小孩指着西南方向。
她想的果然没错,藏书阁在东南方向是杜门,宜藏匿。义庄在西南,是死门,宜送丧。凉亭位于东方,乃是伤门,宜渔猎。阿阮姑娘家在西北方,开门,宜婚嫁,她三日后出嫁。若她猜的没错,议事院应该是南方景门,宜献策。
她赶去议事院时,已经有孩子在主位的坐垫下找到了一张二十年妖力的桃符。
“啧!还是晚了一步!”她攥着那张五年妖力的桃符,看着那小孩手里的二十年,心在流血!她拍了拍脸,想了想,现在只剩下惊门,生门,休门。
考试院是休门,宜升学选拔。牢房是惊门,宜掩捕盗贼。生门会在哪?只剩下生门不知。时生看了一眼东北方向,不语川……
时生看着那个方向,犹豫不决,如果现在去考试院或者牢房兴许还能找到一张桃符,如果去不语川……不语川怎么看都不像是生门所在,可相比于同在东北方向酒屋,布庄,打铁铺。不语川又的确更加合理。
“难道要我向死而生?”时生站在十字路口,左边去牢房,前方去义塾。时生一咬牙一跺脚,走向了野草丛生的小路。那可是六十年妖力啊,可别让我扑空了!
时生走到上次喝醉酒滚下去的坡时,看见两个小孩正朝她走来,时生心里一紧,难道他们找到了那张桃符?等他们走近,看他们脸色,时生松了一口气,看来也没找到。
一小孩看到时生,语气有些不耐烦。开口就朝她大喊大叫“一个两个都能成家了,还和我们抢妖力,不知羞!”
时生瞪他一眼,撸袖子吓他“你说谁?”
小孩叫道“说的就是你!那小怪物和族长家那蠢货我不敢惹,你个竹竿子我还不能说了?”
另一个孩子拉着叫嚣着的孩子,说道“走吧。别和她吵,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你说谁在不语川那边?”时生问道。
骂她的孩子没好气的说“不就是那个恶鬼样的阿染和族长家的儿子!”
阿染!时生连忙朝不语川跑去。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恶霸骇人的冷笑。
“阿染,你千万不要有事!”
时生跑去不语川时,川中间的婴儿含笑而睡,合川叔背对着她吹奏着什么。不语川内外隔绝,时生望着空无一人的河岸,扯着嗓子大喊“阿染!阿染!你在哪?”
太阳快下山了,染的河面血红一片。空无一人的河岸,她望着不语川后面黑漆漆的一片,身体有些发抖,近乎绝望。
“阿染?阿染!”时生一步步走到岸边,忐忑不已。忽然有一段熟悉的歌谣传来,时生猛的回头,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响动。待走近了些,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似乎如释重负,喜极而泣“你一整天都跑去哪了,我找你一整……”
时生姑娘,今天是岁寒节,谢谢你送我袄子,谢谢你记得今天是我生辰,我今天很开心,很快活。
时生姑娘送的皮袄,我很喜欢。
她似乎还能听见今天早上那孩子的笑,她颤着手捡起草丛里带血的皮袄,血腥味刺痛了她的神经,她感觉全身的血液涌向了心口,再多一点刺激就会炸了。她深吸一口气,拨开那一片草……
一双眼睛,那双阴鸷的眼睛……
时生瘫倒在地,用力的喘息着,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后退,她觉得自己溺在水里,呼吸不回来。
“别来打搅爷的兴致!给爷滚!”族长家的儿子,镇上一霸,时常欺辱阿染的人,此刻,正毫无羞耻之心的侮辱着阿染。
“吾家乖孙快回家……孃孃还在……”歌谣从那沾血的嘴里溢出,一双白目呆呆的望着婴儿的方向,突然无数的水从那里面汹涌而出,他伸出手,哀求呼救道“阿爹……阿爹……我好疼。”
以后我保护你,难过了我就抱着你哭。有人欺负你,我就捶死丫的小混蛋!
时生想要伸手去触碰他,却似乎没有了力气,她呆呆傻傻的看着,憎恨自己轻易许下承诺,却把这孩子弄丢了。
“我好疼,阿爹!我想回家!”阿染伸手,看向时生,手里攥着一张带血的桃符。
时生再也受不了了,大吼大叫着“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像个疯子一样爬上恶霸的身上,勒着他的脖子往后拉,她用尽全部力气,脸憋的通红,硬生生把一个七尺大高个勒的失去反抗的力气。
她拖着恶霸的头发,压上他的身上,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又攥紧拳头捶在他的面门。
时生朝地上躺着的阿染看去,光裸的皮肤上全是牙齿咬出的伤口,下身全是血,她的心一滞,一脚踹在恶霸下身,疼的他冷汗直流,时生自己也瘫倒在地,身体酸疼,颤抖着。
她捡起一旁的袄子披在阿染身上,把他抱在怀里,说道“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那孩子呆滞的望着她,又哭又笑,指着下身,说道“阿爹,好多血,我会死吗?”
“你怎么了?阿染?”时生摸开他脸上的灰,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不可置信!她问阿染“你别装了,你还认得我对不对?”
阿染突然惊恐的嚎哭起来,手脚并用的往后爬。时生回头看时,被一脚踹倒在地,恶霸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用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轻而易举就能勒死她,一拳下来,她觉得眼前一黑,脑仁都震的生疼。眼睛瞬间充血,肿的老高。
恶霸扯起时生的头发,吼道“贱人,你钻过我的□□,我就饶了你!”
她朝他吐了口血沫,骂道“司马玩意,爷爷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屎呢!”
“好!很好!”恶霸站了起来,一脚踢在时生小腹,捡起一旁的裤腰带,扯着时生的头发拖着往树边走,一脚踩在时生身上,吼道“钻不钻?”
“老子不钻!你个死贱种,丧了天良的东西!”时生大吼,一拳落下来,把她补好的门牙又打落下来,她吐了一口血,落在那颗牙上,突然妖风阵阵,天空响起了一道雷劈在了时生眼前,焦土之上,封刃许久的黑獠苏醒过来,利刃对着恶霸,长柄颤动,似乎在等着时生握住它。
恶霸似乎终于畏惧了些,退后数步。黑獠一步步紧逼,时生眼里燃着火,她问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黑獠一顿,复又微微颤动,算是答应。
“杀了他!”时生一字一顿的说道。
得到命令的黑獠立刻朝恶霸刺去,他弯腰躲过了一刀,只微微被黑獠触碰了一下的头发,就被削落下来,可见其锋利无比。
方躲过一刀,哪知黑獠杀了回马枪,朝他胯下穿过,险些割了那东西,在恶霸大腿内侧拉开一条硕大的口子,约有两寸深浅。恶霸痛的跪倒在地,迎面一道寒光闪过,一刀朝脖子上来,他忍着痛扑倒在地,压住伤腿,痛的呼天抢地,龇牙咧嘴。最后一刀,朝头。
突然,一支羽箭射来,打断了黑獠的攻势,它落在地上,归于平静。
时生看向来人,哈哈大笑起来,拼了命抄起地上的黑獠就往恶霸身上砍去。
“你敢砍下去,我就用阿染为我儿陪葬!”
“为什么?”时生问他。
族长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肩膀,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握着兵器的手未松懈半分。时生盯着他,复又问道“为什么这样对阿染?”
“我用六十年妖力换我儿子开心,有什么错吗?”
“血,好多血。”阿染缩成一团,指着恶霸,痛苦的呻 吟着。
时生笑了,嘲讽道“好一个一族之长。”她转身,忍着肩膀上的痛,扶起地上的阿染,又说道“最好希望这辈子都出不去,否则天涯海角,我必定不死不休的追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