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望岳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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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外面的浮蚁抱了抱拳：“恭喜少爷。”
“同喜同喜。”晁谦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瞬间破坏了他“公子如玉”的形象，“浮蚁，这次可多谢你了啊！”
浮蚁没有客气，向外面打了道诀，道：“我让人备了饭，少爷去用一些吧。”
筑基期还不能辟谷，晁谦闭关前连颗辟谷丹都没吃，现在也确实饿得够呛，于是跟着浮蚁移步饭厅。
许薇知道晁谦不喜人服侍，摆好饭菜就领人退了下去。
晁谦指了指自己对面：“你也坐下陪我吃点。”
浮蚁依言坐了下来。
晁谦动了两下筷子，突然问：“你觉得杨云旭这个人怎么样？”
浮蚁想了想，答道：“处事周全，野心不小却不冒进，只是根骨太差且心思庞杂，在修炼一事上怕是得不到什么成就。”
晁谦哈哈一笑：“谁用他修炼有成啊，培养来当个管事还要个金丹真人不成？”
浮蚁点头：“可行，再观察一段时日，也容我查一下他的底细。”
“不急。”晁谦道，“还有三年时间呢。”
用过一餐，杨云旭进来回话：“禀长老，前几日刘山长提了一句让城中俊杰见见长老，本安排在昨日，但长老闭关，属下便做主给推了，现下长老出关，刘山长怕是要来求见。”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许薇的声音：“禀长老，刘山长请见。”
晁谦不由地一笑：“这刘山长还真是个急性子，杨师弟你出去迎上一迎罢。”
刘蒙果然是来询问见面的事情。晁谦说随时可以，刘蒙就干脆定在了今天，像是怕晁谦明日拍拍屁股又跑去闭关一样。
晁谦哭笑不得，但还是应了下来。他正对望月城好奇不已，正好这边的事情结束后，就可以早日动身。
刘山长性格风风火火，可办事能力绝不含糊，不过半日时间就布置好了一片园子，并给这次会面冠了一个“书会”的风雅说辞。
几位修士只知道这次与会的有浮空城的长老，闻昭远却因着刘山长看重，比别人多知道些，这位是浮空城长老没错，却也是上宗来使。他本不欲来的，但刘山长一片好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盛情难却，只好来赴会。他来得不算早，踏入园子便能感受到里面已经有数道不同的气息聚集在一起，于是循着方向而来。
走近一看，原来众人在一个长亭中，或站或坐，隐隐以一位青衣少年为首。少年约摸十三四岁年纪，长相细看还带着一丝稚气，但已经可以看得出五官端正、眉眼如锋。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通身的气质，既不过分凌厉也不会显得没有存在感，而是略带墨气，温润通透，引人亲近。
闻昭远几乎是瞬间就对这少年产生了好感。
这时有人看到了他，招呼道：“闻兄到了！”说着还向晁谦引荐，“晁兄，这位就是我们方才所说的闻昭远闻兄，刚过弱冠就已经是筑基修为，令人汗颜呐！”
闻昭远忙摇头：“李兄你在晁兄面前这样说，小弟怕是要无地自容了。”
李姓修士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对面之人可是未满十五就筑了基的天才少年。
晁谦笑道：“闻兄过谦了，我若是在这阳城修行，大概是比不上闻兄的。”
几人笑言了几句闲话，便开始谈文论道，既切磋儒学经史，也探讨修炼方法。尽管晁谦在清衍宗长大，可同这些凡俗修士交流，却也能受益良多。晁谦暗暗观察了一下闻昭远，这个人看起来性格绵软，却是众人中儒学功底最为深厚的一个，且很有见地，是一个胸有丘壑的人物。
书会接近尾声，来访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晁谦问了闻昭远一句：“闻兄年纪轻轻就能够筑基，就算在我清衍宗门内也是难得的奇才，你就没想过拜入宗门吗？”
闻昭远笑道：“阳城每年都会往贵宗推荐根骨好的苗子，可惜我没那样的福气。现在修炼有所小得也是因为运气好，且我自由散漫惯了，拜入宗门怕是适应不了。”
晁谦也不多劝，只是笑道：“那闻兄若是有意可以去浮空城走一遭，想必浮空城的书院也会很欢迎你的。以你之天资在这阳城当个客卿到底是委屈了。”
闻昭远笑着应下，算是承了晁谦这个好意。毕竟虽然他二十岁筑基已经算速度惊人，但清衍宗上下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过了入门考核年纪的他别说拜入门内，就是想在浮空城落脚都需要有人举荐。原本刘山长的意思是年底述职之时亲自带他去走动一番，看看能不能被浮空城哪位长老看重，现在晁谦顺口提一句，可比刘山长跑断腿管用多了。
过犹不及，晁谦和闻昭远多聊了几句，让杨云旭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一直隐在暗处的浮蚁现出身形，微微摇头：“还是太年轻。”
“你觉得他应该加入宗门？”
浮蚁道：“你们还小，境界也还低，还不明白宗门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晁谦却持不同意见：“若是他的奇遇足以让他一路平顺呢？”
“怀璧其罪。”
“那若是入了宗门不是更容易被发现？”
浮蚁忍不住笑了：“少爷，你未免有些太小看你的宗门了。”
晁谦还想说什么，杨云旭已经返回。他吩咐了些杂务，就把同浮蚁的小小争论忘在了脑后。直到很久以后，那时他已经站到了足够的高度，他才明白，浮蚁那句“小看”是什么意思。
办过一场书会，晁谦随意翻了翻阳城几十年来的大小卷宗，就迫不及待启程往望月城而去。
灵舟从阳城而出，一路向北，穿过大兴边境不久，望月城就遥遥可见。杨云旭立在晁谦身边，细细介绍这望月城的由来：“……本只是一个凡间小镇，虽非凡地但所蕴灵气连凡级灵域都够不上。数百年前有上宗明尊伤重坠落于此，得镇长精心照料才能撑到有人救援，后尊者归宗感念其恩，下令将其划入外门领地。有书院照拂，才慢慢发展成一座城池……”
晁谦听着他讲，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你说数百年前，是几百年？”
杨云旭一愣，随即略一思考，答道：“据书院记载，应是三百八十六年前。”
“你说那时望月城灵气还不到凡级程度？”
“是，据相关文册，望月城于三百七十二年前成为凡级下品灵域，于二百八十年前达到凡级中品，于二百年前达到凡级上品，八十三年前勉强达到人级下品。”
晁谦微微皱眉：“这灵域提升速度，实在是不慢啊……”
凡级灵域，只能算有一丝灵气弥漫而已，几乎达不到修士修炼的标准，也就凡级上品灵域勉强能够养出几个练气修士。一般凡级灵域蕴灵升阶，若是有人悉心打理确实会很快，但凡级升人级只用了一百多年，速度不可谓不快了。
浮蚁知道晁谦这句话是在问他，答道：“是不慢，但也够不上逆天。”
晁谦略一想，若是风水好，确实也能达到这个速度。于是把心头那点怪异压下，不再计较这事。
可是随着灵舟距望月城越来越近，浮蚁的神色也渐渐古怪了起来，他凝神远望了半晌，叹道：“少爷，这次是属下判断失误了。”
晁谦听他这话原本还不明所以，但在收了灵舟往城池方向走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感受到了：“这城外都有人级下品的灵气浓度，绝不是一个刚刚达到人级的灵域能有的。”
灵域提升速度快，无非就是有几种可能。其一是风水，风水上佳之地自成聚灵宝地，灵力积聚速度快，自然灵域内灵气浓度就会越来越高；其二是异宝，灵域中若是滋养着天地至宝，异宝为自我淬炼也会主动吸引灵气，提升其周围的灵气浓度；其三是灵矿，若是有灵矿埋于城底，随着矿石品质的不断提升，灵矿周围灵气浓度也会迅速增加。无论是三种原因中的哪一种，发现此地异常的晁谦在宗门内记一大功是跑不掉的了。这一次巡查，可是赚大了！
望月城只是一个人级下品灵域，若是有数百年经营还有可能有金丹真人驻城，但它只升到人级不到百年，城内修为最高的不过是筑基期而已。筑基期的散修和外门弟子可没有晁谦的渊博学识，对灵域的品级也不过只有一知半解，又哪里能发现不对？而外门辖区下城池千万，也不会对一个人级下品小城有什么特殊关照，自然也没发现其中玄奥，这才给晁谦捡了大便宜。浮蚁也明白这一点，道：“待安顿好了，属下先去城里探查一番。”
晁谦点头：“也好，我马上给浮空城发信，书院派人过来也需要一段时日，在此之前我们掌握越多东西越好。杨师弟，劳烦你跑城里书院一趟，将望月城所有卷宗都调来，我要看。另外，拿着我的令牌，将千秋观的观主请来一叙。”
这一次到来，杨云旭没有提前通知望月城书院，原是打算先和千秋观打打交道探些底细，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迂回的必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望岳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