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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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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一直到结束,南浔都没再有机会和邵泽平说话。
回到公寓,南浔仰躺在沙发上看头顶的复古吊灯。
明亮耀眼。
吊灯看久了眼里就会产生不适,再移到别处看时会产生重影,然后就感觉那些地方都很晦暗。
邵泽平可不就是这么一个如吊灯一样的人嘛。
太耀眼了以至于别人在南浔眼里都很黯淡;可是他又早已心有所属、名草有主。
陈粒的《远辰》在手机里单曲循环。
南浔最喜欢的就是里面的这句歌词:
多谢你如此精彩耀眼,做我平淡岁月里星辰。
邵泽平。
邵泽平啊。
徐楒曾和南浔表白。
2014年2月14日,星期五。
南浔在图书馆,徐楒来了电话,南浔走到公共区接。
徐楒问:“在图书馆?”
南浔低声答:“嗯,刚到没多久。”
徐楒说:“出来吧,我在你们图书馆门口。”
南浔好奇道:“有什么事吗?”
徐楒顿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说:“想请你单独吃个饭。不知你可否赏脸?”
南浔懂了,她抓紧了手机,呼吸一下,答应了:“行,那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来。”
徐楒带她去了东来顺。南浔落座,解了围巾放一边。
徐楒已经点好了她爱吃的,这几年聚餐他已经了解了她的喜好了。
吃着吃着,徐楒停了下来。
他用纸巾擦净了嘴,看着南浔。
南浔被他看得不自在,在这天接到他的电话时南浔也大致已经猜到了。
徐楒看着南浔被辣过的殷红的唇,咳嗽了下道:“南浔,嗯,你今年就要20了吧。你跳过级,上学又早。
我呢,比你大三岁。我一直都是欣赏你的,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单纯的欣赏你了,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他说完一直看着南浔,目光真切。
南浔用湿巾擦净了嘴,将用过的湿巾放在了左手边,然后,她抬头看着徐楒,目光真诚地说着:“徐楒,我对你只有同学、朋友之间的感情,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是朋友的。而且我们的交往一直都是朋友间的正常交往。”她顿了顿,继续说着,“江桐说你对我很好,我听了只当你是在对一个朋友般好,从没去深想。你对朋友都很热心。我很欣赏你,尊重你,但是我确定,我没有强烈的想和你在一起的冲动。”
徐楒淡淡一笑,低下头,遮住目光里的落寞,拿着杯子,再喝了一口饮料,坦诚道:“其实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一个学长和我说,表白应该是胜利的号角,而不应该是进攻的冲锋号。”他看着她,目光坦诚又落寞,“但是对你,我还是想着试试。万一我是那个例外呢?”
南浔真诚地对他说:“你会遇到你喜欢的且喜欢你、适合你的那个人。缘分总会来的。要相信。”
徐楒低嗯一声道:“其实,我大概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是那位邵泽平吗?”
南浔垂下上眼睑,嗯。
徐楒不忍道:“你...他已经出国快两年了。”
南浔低声答:“我知道啊,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徐楒叹一口气道:“我也准备出国了。”
南浔看向他,眼里都是温柔的祝福意:“去哪里呀?”
徐楒看着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女孩,他青春期里喜欢了三年的女孩说:“MIT。”
南浔祝福他:“恭喜呀,得偿所愿。”
徐楒答:“交换生,三年。”
南浔点头:“那挺好的。”
徐楒看着她,不说话。
南浔看见他的眼里有东来顺里细细碎碎的灯光。
南浔装作没看见似地起身:“我去拿两瓶啤酒,我们俩也来走一个吧。”
南浔去拿啤酒的同时把账也结掉了。
她和徐楒一人喝了一瓶啤酒。
南浔说:“这火锅店名字真好,应景。东来顺嘛,徐楒,就祝你一路顺风,学成归来,完成你的理想。”
徐楒看着她,终究只说了:“好,干一个。”
等徐楒和南浔吃完,他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南浔拉住了他。
“别去了,账我已经结完了。就当为你饯行嘛。大不了你回国后再请我吃豪华大餐呀。”
徐楒看着她,一个大男孩,还是忍不住地哭出来了:“浔浔,我很自私。本来我想着我要出国了,先对你表明心意,我们可以异地三年,让你等等我。浔浔,对不起。
但是,浔浔,我爱你。你可能会觉得荒唐。是的,我爱你。我能抱一下你吗?”
南浔看着这个大男孩,主动上去拥抱他:“可以啊,拥抱嘛,来吧。”
徐楒紧紧地抱着她,南浔轻拍了拍他的背,她明白这种感受,但是她并不能给予他回应。
她不能欺己再欺人。
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是不爱。
这就是南浔的爱情观。
徐楒放开了她,在她的面颊留下一个很快很轻的吻。
南浔愣了一下后,笑笑:“走了,不早了,回学校吧。”
徐楒送她到了她学校大门再转身回学校。
二月,天还是很冷,南浔裹紧了围巾,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走去。
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这世上每个人都在找那个愿意在风雪夜等人归的人,找到了是幸运,找不到也是平常。
她想,她终究还是没徐楒有勇气。
*
江桐回来在玄关处换鞋就看见南浔靠在沙发上看顶灯。
她走过来坐在南浔边上,倒了一杯水给南浔,另一杯给自己,喝了润润嗓子后,她问:“看灯看出什么花儿来了?”
南浔将头移到了桐桐的肩上:“桐桐,邵哥哥来上海了。我去多伦多出差时在高铁站碰到了他,今天出席活动又看见了他。你说这几率是不是有点太巧?”
江桐卧槽:“上海这么小?”
南浔低声道:“上海太大了,他都来半年了,我才碰到他。”
江桐看着她的手机,歌曲在客厅里响着,问她:“不是说放下他了吗?”
南浔喃喃道:“桐桐,我现在才明白,有时说放下是一回事,等真的再遇到了又是另一回事。我发觉他还是会搅动我的内心,使我平地起惊雷。所以我很苦恼,他明明有姚姐姐,而我却还是会忍不住观察他,念着他,再喜欢他。我不应该这样的。”
江桐心疼:“累吗?”
“嗯,我好累。特别累,桐桐。”
江桐搂着她:“累了就睡一会吧。要相信醒来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夜里,南浔做梦,梦到了她去参加邵泽平的婚礼。
她看见邵泽平和姚诗晴站在一起向来宾敬酒。
她正好站在姚诗晴的旁边,然后被人一推不小心将红酒洒到了姚诗晴的白色礼服上。
邵泽平无比犀利地看着她的同时又轻言细语地问姚诗晴要不要紧,有没有被吓到。
南浔觉得他的眼神很伤人,她一直道歉,可他就是不理会她。
南浔惊醒,可发现梦里的场景虽然没了,但她一想起那个眼神,心还是一剜一剜的疼。
怎么会梦到这个呢?
再说,他结婚她也不可能站在姚诗晴旁边啊,姚姐姐有她自己的伴娘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