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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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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如书,巧合有时多得令人不敢相信。
邵泽平原本坐在商务舱,徐楒坐在经济舱。
但很幸运的,徐楒在这班航班中获得免费升舱的机会。
升完舱后徐楒被安排到邵泽平旁边。
徐楒朝邵泽平打完招呼后,两人就各自忙各自的。
等到飞机餐送来的时候,徐楒和邵泽平聊了起来。
他对邵泽平说:“邵学长,请允许我叫你的全名吧。”
他说,
邵泽平,南浔是个好女孩儿,她喜欢你挺久了。
我看得出来你也对她有想法。
所以,好好对她。
邵泽平停下敲着笔记本的手指,侧过脸来,笃定道:“你喜欢她。”
不是疑问,是肯定。
徐楒淡笑摇头:“不是,我爱她。”
爱?
邵泽平合上了笔记本,将双手交叉放到了腿上,放下二郎腿转过身来,以一种认真、感兴趣又有点凌厉的眼神示意徐楒继续说下去。
徐楒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笑着解释道:“可是已经不是男情女爱了,可以这么说吧,超越了普通世俗的爱——是友谊的爱。”
邵泽平表示愿闻其详。
“我曾在去留学前和她表过白,但很不幸,被她拒绝了。”徐楒摊手,继续说,“被拒绝后我继续留学,大概有一年我们不曾联系,是我刻意减少的。直到认识了沈怡,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男欢女爱,以及什么是惺惺相惜的友谊之爱。我就渐渐放下了表白那件事,当我再去主动联络她时,她像忘了似地说恭喜我,祝福我。从此,我就把南浔当成自己亲妹妹了,和亲人一样的存在。”
邵泽平点了点头,评价道:“嗯。确实是她的风格。”
徐楒又说:“学长,上大学那会儿,南浔问过我知不知道你。那是在一次同乡聚会上,她喝了点啤酒,提到你时她的眼里全是光,是向往,是钦羡,我当时就知道她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说来也很奇怪,那晚她的神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特别清楚。
那时我正好认识几个学长,他们都是和你一届的。有次一起吃饭,他们无意中说起,你和女友分手了,郎才女貌的,非常替你们可惜。
那时你刚去德国不久吧,可能是私心作祟,我没有告诉南浔你已经分手的事,只和她说了你去德国留学的事。”
邵泽平活动了下手腕,抬起手来,就在徐楒以为他要揍自己的时候,他——揉了揉太阳穴。
“徐楒,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你想问,如果你告诉南浔我分手了,是不是我就会和她开始得早一点?”
徐楒点点头,邵泽平不愧比他年长几岁,能轻易猜到他心中所想。
邵泽平拿起一瓶农夫山泉拧开了瓶盖,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入口甘甜,恰到好处。
喝完了放回去,他才缓缓开口道:“不会,徐楒,不会。如果你告诉她,她真的来德国了,那才是对她的伤害。”
“因为那时候我心里还有姚诗晴的位置。而她来了,她只会异常难受,不仅要遭受身处异乡的孤寂,还要承受来自于我的冷淡。而我的冷淡会是压垮她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况且,这五年我总是奔波于实验室及办公室间。
你知道的,在德国想毕业是很难的,我恐怕没精力应对她。
而她最终伤透心,我们只会是陌路人。”
时机、金钱、精力、年龄,每一项都要刚刚好,才能不辜负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女孩的喜欢。
徐楒吐了一口气,笑了:“那我就放心了。看着她现在这么怀疑自己,我确实想帮她一把。可也要等她明确心意。急不来的,她擅长自欺而后欺人。
她以前是个挺坚定的人,如今,哎,那我就等你们的喜酒饭了。”
邵泽平笑笑:“多谢你告诉我这段往事。一定。”
所有的出现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有时候知道的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一周后的上午,南浔接到江桐的跨洋电话。
江桐在电话那头哭。
她终于见到周雁了。
可是,周雁不是原来的周雁了。
江桐是怎么见到周雁的呢?
是因为太巧合?
还是因为周雁终于忍不住了,所以自己露出了马脚?
这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
出差的第四天,江桐终于有了半天假期。
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来到了周雁曾留学的学校。
而她留学的学校距离他的学校只有20分钟的车程。
曾经兴奋地计划好了两人的生活,憧憬着二人世界的江桐却被周雁那个大骗子给放鸽子了。
他到底在哪里呢?
他的学校她已经来过无数遍了,可是很奇怪,没有人认识他,怎么会没有人认识他呢?
他是哆啦A梦吗?他能凭空消失吗?
最好别让她再看见他,他死了岂不是更好?别出现了,你要是出现我一定不放过你。
还是别死吧,他一定会活着的,一定要活得好好的,这样她找到他才可以狠狠踢他,打他,咬他,骂他这个负心汉。
江桐就这么想着走着。
她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些情侣,他们笑得如此甜蜜。
如果此时他们在一起,她应该也会笑得这么甜蜜吧?
周雁就慢吞吞地跟在江桐的后面,以一个他能看见她,但是她发现不了的距离看着她。
他的女孩,哦,不是了,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她现在换男友太勤了,可是无论怎样都不会是他。
江桐在一个靠大树的长椅上靠坐了下来,闭着眼,听着风声、鸟声,闻着花香、树香,在连续高强度的会议后,精神一放松,她就这么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看见周雁了。
周雁在对她笑,在温柔地问她:“桐桐,你怎么还不来找我?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还不来呢?”
江桐着急地解释:“我找你了呀,我一直在找你。我去你家找你,可是你爸妈都不告诉我,都不告诉我,我一直在找你呀,找你.........”
边解释边哭。
周雁是一直看着她睡着了后才慢吞吞移到她面前的。
他端详着她的面容。
四年没见真人,她的脸还是那么充满胶原蛋白,只是少了婴儿肥,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他看见她的眼角在流泪,他吓得以为她醒了,赶紧往后退。
却忘了自己不能做这么急剧的动作,他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急切地转身,想赶紧走,
却被她的喃喃声给叫住了:“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他们都说不认识你,你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
周雁背对着她,受不了地佝偻着站在那里,握紧了手上的拐杖,关节都在泛白。
他站了五分钟,最后还是拄着拐杖,一步深一步浅地踱回了办公室。
江桐醒了。
她居然在这里坐着睡了靠近一个小时。
这么多年,她这是第一次梦到他。
梦里的他是多么温柔呀!
等她找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让他就这么消失了?参军?不可能!他斯斯文文地。
暴乱?更不可能,美国最近几年没发生什么事。
家族联姻?小说看多了吧。
睡的真舒服,不热也不冷,伸个懒腰,她站了起来。
她这几天太累了,先回去吃个午饭吧,下午还有一场会呢。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说:“Hey, pretty girl,Wait.”
她转过身指着自己问他:“Me?”
“Yes.Sure.”
男孩说他刚刚坐在草地上写生,画了一幅她的画。
因为是第一次练手画人物,问她会不会侵犯她肖像权,还有他可不可以保存下来。
江桐笑笑,看着他,学生总是单纯的,同意道:“Sure.”
说完就准备走。
男孩又问她:“Don’t you want to have a look?”
江桐摇头。
“有个男的,他在你睡着时去看了你,看着很伤心的样子,站了一会又走了,好奇怪,你们是恋人吗?分手了吗?”男孩追问道。
江桐一听连忙问:“画呢?给我看看?什么样的男的啊?”
男孩说:画在草地上,喏,就在那里。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绅士。
江桐顾不得听男孩后半句,连忙跑过去看那幅画。
终于在画里看到了那个人。
是周雁,是他。
她哭了。
开心,激动,震惊,难受,心疼。
她问男孩:“Do you know this gentle man ? Have you ever met him?(你认识这个男的吗?见过吗?)”
“No.”男孩摇摇头,“but I have once met him in school.(但是在学校里见过的)。”
江桐把画攥在手上,问他:“Could you give it to me? He is my … husband. (可以给我吗?他是我...丈夫。)”
“Okay,let me take a picture.”
等男孩拍完,她就拿着画跑了。
她要去一个一个地问。
就在这个学校里,肯定有人知道他的。
她要找到他,她要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拄着拐杖啊?
为什么不让她找到他?
玩什么绝症失踪游戏吗?他以为在拍电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