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何所期》袖剑飞踏

18、第十七章 睹物伤神

　　“上天！”我很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我以前可是告诫了他很多次的，“不许再叫我小姐了，叫我姝抵或者姝姝！”

　　上天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我想起一事便向他打听道：“你有入地的消息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我一提到入地这两个字，上天的脸色就好象黯淡了一下，可很快的，他又恢复如初，只淡淡的说：“我已经离开了盾买森，不知道他的行踪。”

　　“哦！”我有点儿失望，可这小小的失望比起我能在见到上天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我问道：“你还记得我们是在哪里分开的吗？”

　　“记得，在留城。”

　　“有四年了吧？我们是不是有四年没见过面了？”

　　“应该是说你有四年没见过我，我在三年前还见过你，本来想和你相见，可是……我没有机会，姝姝，真的不是我故意不去找你，我真的没有机会……！”上天说着说着就好象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他有些缥缈的看着我，语气也带着些抓不住的虚无让人听着有说不出的心疼，“三年前，我在眠河上游的点苍峰遭盾买森追杀，被打下悬崖，虽然侥幸没死，却在落入崖底时被毒蛇咬中手臂，为了不让毒液扩散至全身，我不得不砍去了左臂。为了活下来，我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的爬出山谷，后来就遇到了水清秋，水清秋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只要答应了她便会救我，否则，她宁愿我死在盾买森的手里也不救我，只要能活下去，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因为只有活着，我才有机会再见到你！”

　　“上天，我……！”我，真的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水清秋的条件很奇怪，她要我离开中土，到西边的荒漠中度过三年，而且要我以你的性命发誓，如果我没有离开中土或者没到三年就会中土，我就会永远失去你！”

　　我实在是被吓到了，没想到水清秋竟然如此的深爱着上天，她的苦心上天会知道吗？“那你发誓了？”

　　“我不发誓她就不救我，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着活下去，只要能活着再见到你，就算离开三年又有何妨？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欺骗你说我因你而死，害你难过自责。”上天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让我特别想哭的东西，“姝姝，三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如果没有她，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熬下去。每次我遇到危险或者灾难，我只要看到她，我就好象看到你在我身边，告诉我，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上天！”我拿过他手里的一尊用木头刻的雕像，眼泪再一次大颗大颗的滑落，我哽咽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

　　这个雕像是我根据自己的样貌刻出来的，当年，我在大耶国的皇宫，认识了当朝太子，太子不爱理政事，不爱学习，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鼓弄木头。他可以用木头做出一栋栋精美的小房子，小房子的每一块横木都有他用刻刀精心雕刻的图案，图案丰富多彩，他刻的一些动物更是栩栩如生。我一时兴起，便缠着他教我刻点什么小玩意。太子在皇宫中总是闷闷不乐，皇帝和皇后又总是斥责他，说他不学无术，玩物丧志。所以他一听我夸他刻得好，要向他请教雕刻之术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高兴，还把我视为知已，推心置腹。我刻什么都是南辕北辙，唯独刻人，连太子都说我有刻人物的天份。除了耶律泰多和伍然外，其余我认识的人我统统都刻了然后再送给他们，只有上天不要自己的雕像，非要我刻个自己给他，我没想到他会一直留在身边，还看得这么重要……

　　“这是你亲手雕刻的，我视如珍宝又怎么舍得丢掉？我一个人在这异国流浪如果没有她，我怎么会有决心熬过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我……！”

　　“不要哭，姝姝，不要哭，你一哭我就……！”上天的眼圈也开始泛红，他叹了口气，一下子就把我揽去怀里，他的声音亦是如我般哽咽：“姝姝，你知道我们的相遇是多大的缘份吗？如果不是那艘开往乌兹国的轮船在启航的时候突然出现故障，我早就在几天前离开这里了；如果不是那个向导生病了，我也不会代替他带着那三个伊瓦士兵进入这个森林寻找所谓的可疑人物了。没有这些如果，我根本无法和你相遇啊！”

　　“上天！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昨天……有事在这里逗留到现在，我早在昨天就离开这儿了；如果不是我刚才执意要在出发之前到这里来梳洗，我也根本无法和你相遇啊！”我哭得伤心，心里头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不知道要怎样形容才贴切一点，这样的缘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积多大的福才能降临啊！

　　之后我就把上天介绍给了那十九个人，把一些人难看和复杂的脸色自动剔除掉。

　　等十九他们三人完成任务回来时，我们又开始赶路。有上天这个当地的向导在倒不至于再走许多弯路，因为那三个被杀的伊瓦士兵是由上天带来的，这个地方自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上天便带着我们到另一个码头去，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随之而来了，我们没有这里的钱！就算找到了预备开往乌兹国的轮船，没有钱的话人家又岂会让我们上船？难道又要偷溜上去？可问题是，我们这有二十一个人！

　　为了筹到搭船的钱，我们冒险到深山老林中去寻找一种叫青狐的小动物。青狐，据说是一种专爱藏在洞里的小狐狸，它有一身青色的皮毛，最最重要的是，青狐的眼睛是价值不扉的宝物，类似于中土的夜明珠。

　　青狐喜欢待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因为极其珍贵许多当地的居民都甘愿冒着被猛兽撕碎的危险也要前去捕捉。如果幸运的捕捉到，那这一辈子就吃穿不愁；如果不幸，那就是有去无回。
　　在一条通往有禁地之称的山谷中，我们一群人停了下来。

　　“前面再走上半个时辰就到禁地丛林了，就在这里搭一个营地吧，再往前可就不太安全了。”

　　上天的提议自是没有人反驳，他好歹在这个地方也待了有三、四个月了。

　　带上足够五天的干粮他们十五个人就一起出发了，我和煜、岩弯被留在了营地等侯消息，一同被留下来保护我们的还有老五、老六和十九。本来我是不大想让上天去的，可我们这儿只有他懂得青狐的习性，也只有他曾经进过禁地丛林。

　　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就钻进了搭好的帐篷之内，准备在这略显漫长的五天之中以睡觉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