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何所期》袖剑飞踏

17、第十六章 彷惶忆往昔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不是说过，如果我死了你会很难过？”年轻人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我，他的嗓音仍旧如以前般带着股磁性让人听了无比眷恋，可又有些不大一样，似乎是多了些虚弱般的破碎，仿佛历尽了人世间的沧桑和孤独，直觉的让人心生怜惜。

　　“你……上天？你真的是上天？”我的舌头好象在打结，说出来的话也是那样的慌乱和无法成调，我当然记得，那句话我只对那个叫上天的人说过，除了他还会有谁？

　　“是我，我是上天，小姐……！”

　　啪！

　　我用了我认为是最大的力气煽了他一耳光，“你这个死小子，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知道你的死让我有多歉疚，有多难过吗？”

　　上天的一边脸颊已经迅速红了起来，那里印着一个清晰的手掌印，他低着头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一如以前般对着我和那个叫伍然的孩子时就是这样一幅任人宰割，俯首听命的模样，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即使是离开了那个孩子，离开了盾买森那个可怕的组织，他对我的态度仍是无法改变吗？

　　他这副样子只会让我更加难过而已，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懵掉了，一个在心里笃定已经死了三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这异国他乡，叫我如何能不震惊？我伸出手，那本就血淋淋的手此刻已经抖如如秋风中的落叶，天知道我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去碰触他那条空荡荡的袖子，等我刚接触到，我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扑嗽嗽的往下掉，让我泣不成声：“你的左手呢？是怎么失去的？三年前，水清秋告诉我，你因我而死，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看你刚才和那两个伊瓦人搏斗，你好象连半点内力也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会武功尽失？这手臂……？”

　　“小姐不要难过，能用一只手臂换回……！”

　　“是伍然吗？”我急切的打断了上天的话，因为太害怕了，我的声音反而提得更高：“果真如水清秋所说，是伍然下令诛杀你的吗？还有那些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的家伙也是伍然派来的吗？”那个曾经和我形影不离近三年，可爱的，长得像娃娃一般漂亮，却因为我说他漂亮就夺去了我初吻的小子，明明比我还小两岁却总像一个大人似的要将我保护在他羽翼之下的伍然，他虽然有时过于凶残，可那都是因为别人先伤害了我，他才会不顾一切的要置那些人于死地。

　　至于上天，伍然无缘无故又为何要诛杀他？他只不过是他众多属下中的其中一个而已，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对伍然的信任也因为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而有些动摇了，尽管我努力的在修复我对他的信任，可是，都已经有五年了，五年前在盘罗城的横江码头，是我亲自把伍然送上了开往晋国天棱山的船只，只为了让他习得正宗内功，以避免他日走火入魔，我硬着心肠把他交给了天棱山上天棱门的门主天宫。

　　谁知道，等我四年后途经晋国前往天棱山寻找伍然的时候，天宫的小女儿天雪娜却怒气冲冲的告诉我，四年前，伍然一上船就不见了，他根本就没有随天宫一起回天棱山。

　　我知道他十分不愿和天宫一起走，可他又为何答应了我？又为何突然消失？这五年，他到底去了哪里？凭他的势力想要找到我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整整五年都没有出现，不仅如此，还传来他要诛杀上天，要除掉我的消息，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上天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一向不多话，盾买森一般都这样，除了入地是罕见的稀有品种外，盾买森各个都是惜字如金，和他们的主人伍然倒是物以类聚……

　　良久良久之后我才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哽咽的说道：“上天，对不起！”此时此刻，我根本就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这三个字太薄，太薄了！

　　上天立马抬头，一副被震惊到了的模样，“小姐不要说这种话，你根本就没有对不起我。”

　　“你不恨我吗？不是因为恨我才故意不来找我，故意要躲着我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恨你？”上天竟是一改以前的腼腆模样，他伸出手拨开我不小心垂在额前的几绺发丝，脸上的真挚是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如果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我……死也不会舍得恨你！”

　　“上天！”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突然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还是你最乖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诈死了，三年前水清秋告诉我，是我把你害死了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难过。”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而且你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

　　“武功高强的男子？”我有些疑困，便松开上天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他长得很高我必须抬起头来看他。我想了半天才想到他说的是谁，便解释道：“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芹娃吧？她不是什么男子，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姑娘！”最近一段时间，相继认识了煜，岩弯，岩泰，十九他们，又被他们天天姐姐娘子的叫，搞得我越来越像个长辈似的。其实，我一直都喜欢做一个弱者，那样的话，我会活得很轻松的，而且我自己……好象也没什么东西是能够炫耀的，能炫耀的早就消失了……

　　“真的？那个人真是个女子？”

　　上天的脸上突然间有了丝丝的喜色，搞得我莫名其妙，却也如实回答了他：“是啊，她本就是个女子！一年前，在临都和她被冲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真的好想她，都不知道她见到我这个样子会气成什么样呢？”想起那个比柯茹还要漂亮的芹娃，她最爱女扮男装了，穿起男装来还是难掩倾国倾城之姿，可偏偏她却恨死了自己的容貌，她还因为那副好看的皮襄而惹了好些桃花债，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被她迷倒过。她可是除了伍然外对我最好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总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在一起后总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天各一方。

　　“小姐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