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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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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有什么事吗?”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以示礼貌。
摸了底儿的于漠也不愿再费口舌,开门见山的将警证掏出来,“警察办案,需要你店里最近的监控,请配合调查。”
“警官先生,且不说我这儿有没有监控,您这样没有任何搜查文书就强行闯进来问我要监控,实在不合程序。”中年男子又有条不紊的坐到了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对于漠说。
于漠一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老板说:“首先,你看好,这儿职务栏写的是刑警,也就是说我来这儿管你要监控不是因为什么打架斗殴、贩卖假酒;其次,查个监控也要搜查文书的话,不但我卷铺盖走人你这酒吧也别想继续开下去了;最后,我刚可是敲了门才进来的,怎么就强行闯进来了,老板你这话说得可不像你家酒一样讨喜。”
老板站起来看着于漠老成的笑了笑,冲于漠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边调监控,“原来是真的警察啊,您多担待,我们这一片儿三天两头来个人要监控,我看您这样……还以为您跟他们一样……啰,这是最近几天的监控,您要看哪天的?”
“先放昨天晚上10点以后的看看。”于漠手撑在书桌沿,视线落在屏幕上倍速播放着的监控视频,“停,这儿,往前退一点,这两人,认识吗?”
画面停在了两人青年人的正面,个头相当,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另一个便显得格外眉清目秀了,一动一静,正是张成海和陈航二人。
“这个人好像来过几次,有点印象,另外这个没见过。”老板用手指着张成海说。
“有点印象是什么印象?”
“这个人时常在这一片儿活动,好像是哪个酒吧的服务员,具体我也不清楚,我知道他是因为前段时间他因为我店里的员工跟人干架,当时闹得挺大,警察来了才收场,我记得仅仅是因为一些口角冲突,双方就直接打起来,具体原因你可以去问我员工,他在我这儿工作快一年了,服务员,叫张杨,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另外一个呢?”
“不知道,第一次看到这个人。”
“你昨天在哪儿?”
“我今天早上才回南城,前几天都在外省,警官,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调查什么,但这是我的航班信息。”他将还揣在兜里的机票给了于漠。
“麻烦你将这些监控拷一份给我,李宏,李老板。”
“警官,我可以问一下,这两个人发生什么了吗?”
“不可以。”
“……”
“谢谢你的配合,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的。”于漠拿到监控便迅速离开了,典型的用完就扔。
于漠的抗寒能力让徐继佩服,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徐继便被于漠一通电话拖起来,他裹着羽绒服,精神恍惚,在强大的困意中挣扎的睁开眼看着于漠,于漠皮质机车外套内穿着件黑白条纹长袖,正靠在警车旁看着他。
“张成海跑了的话,你得负全责。”
“祖宗,这离你给我打完电话,十分钟都不到。”两人钻进警车后,车在空旷的道路上跑得跟离弦的箭似的。
“你怎么知道张成海的住址的,眼镜都没查出来。”徐继在于漠把警车当火箭开的情况下,还有心思问他来龙去脉,也是个奇人。
于漠瞥了徐继一眼,一勾嘴角,“墟度周老板说的。”
“你怎么对他了?他还活着吗?”徐继一下子就清醒了,警惕于漠又乱来做出威胁人的事儿来,虽然他都习惯了于漠这种不动手的威胁方式。
“什么话,人周老板认真配合警察办案,是他觉悟高,人生目标就是立志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关我什么事,还有这个,陈航死前在酒吧的监控。”
“……”徐继捏着手里的U盘,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漠近来几年越发会有意无意的独自承担一些未知危险因素,徐继时常担心于漠这种独来独往的性子有一天会给他带来无法预测的伤害,他其实也明白于漠的考量,队里要么是有家有室的,要么是愣头青,于漠不愿意让他们为任何一个未知危险因素而堵上家人或自己的人生,所以于漠全都自己扛。但感动归感动,徐继每每在感动之余,都气得牙痒,他们是一个队,不只应该一起分享荣誉,更多是应该一起面对危险,但他说服不了于漠,唯独希望可以改变于漠的事或人尽快出现。
徐继调整好心态继续问道:“你看了后有什么发现吗?”
“没,我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你们再看看,每个人的视角不同,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好了,就是这儿了。”
“柏安大道二段33号?陈航最近有次定位就在柏安大道二段!”
“对,问问张成海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二单元二楼,走。”话音未落,两人就快步往楼上跑。
“你们家怎么回事啊!漏水不知道啊!我们一楼都淹到床上了,兔崽子你们倒睡得下去,给老子滚起来开门,床都给老子浸湿透了,还睡什么睡!日你个仙人板板!开门!开门!……”随着徐继声声怒气四溢的叫骂声,铁门也被拍得“砰砰”响,可门内无论多么嘈杂,都是一片死寂,并没激起丝毫波浪。
徐继敲了许久门也没有人应门,他和于漠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的意思,徐继退到了一楼与二楼的拐角处,于漠从兜里掏出根儿铁丝,在锁眼里捣鼓了一番,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门便开了,他轻轻的握住门把手,缓缓地往外拉,门还没开到一半就被很大的冲击力撞在了墙上,一个身影蹭的从门缝里窜出来往楼下跑去。
“我艹,徐继拦住!”于漠几乎在倒地的瞬间就站起来也向楼下跑,他捂着鼻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徐继和他两面夹击的青年,鼻子被撞的酸的他想骂街,“张成海?”
张成海慌张的看着于漠,他瞳孔瞬间变大,不安的颤动着,他左右寻找着摆脱他们的机会,人在极端的恐惧下,肾上腺素飙升,血液更多的分配至心脏和双腿,仅在刹那间他手抓住楼梯扶手一跃身直接从拐角向一楼跳了下去,摔在一楼后过大的冲击力让他并没站稳,直接从楼梯滚到了楼道口摔了个狗吃屎,可他不敢有所停留拔腿就跑。
“真是不要命了!”于漠在张成海跳下去后也向一楼一跃身稳稳的落在了平地上,向张成海的方向追去。
徐继跑到小区门口看到发疯跑的两人,他当机立断跑进小巷子准备包抄张成海。
这边于漠紧追着张成海,照理说于漠追上他简直是小菜一碟,但张成海就跟被恶狗追一样,玩命的往前狂奔,不管不顾,幸好大清晨大多数摆摊的上班的都还窝家里,不然以他这种左突右闯的跑法,准得闹得鸡飞狗跳,难以收场。
“张成海,站在!你这么玩命跑干嘛!快站住!”于漠被门撞的鼻酸脑袋疼,现又这么一折腾,简直一脑门的气,眼看着他又要转弯一通乱窜,于漠抄起街边包子铺新鲜出炉的包子就朝张成海扔,一屉包子全报废在他后脑勺了。
滚烫的包子减缓了青年的脚步,正当这时徐继从拐弯处冲出来一个猛扑将青年摁倒在地,徐继将他的双手反扣于背后,他还在不停的挣扎。
于漠付了包子钱后捂着鼻子走过来说:“张成海,你跑什么呢?嘶……瞎折腾。”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张成海挣扎着想起身来,无奈被徐继死死摁在了地上。
“张成海你以涉嫌杀害陈航被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一切将被作为呈堂证供。还有我们是警察,什么杀不杀你的。”徐继说。
“警察?!你们是警察!太好……了……”张成海话没说完直接脸贴着地晕死过去了。
“他怎么了?”
“不知道。”徐继拍了拍张成海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气儿吗?”
“……有。”
“那拖回去吧,叫医生来看看,等我们回去就已经是上班的点儿了。”于漠活动了下脖子,跟徐继架起张成海就走,都说无意识的人压人身上感觉都是死沉死沉的,徐继对此深有感触,特别在于漠跟扔废纸一样将张成海全扔给他,自己跑摊上又买了一屉包子,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吃着,徐继简直气得快把牙都给磨平才将张成海拖到车上扔到后座。
“吃什么吃,您老撞着脑袋顺便把手也折了吗?!也不知道搭把手,沉死……”徐继话没说完就被于漠递来的包子截断了后话,“就说吃不吃!”
于漠和徐继到市局后赶紧将张成海架去了医疗室,被告知他只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再加上血糖过低才晕倒的,两人便放心了。
“给我也看看,刚被这小子撞的,鼻子酸死我了,后脑勺也鼓了一大包……你吃饭了吗,没吃自己拿包子啊。”于漠将张成海拷在床扶手后伸直了腿坐在椅子上。
医生检查一番后,“于队,你这没事儿,没伤到骨头,后脑勺那儿也没事儿,估计疼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麻烦你了,他醒了就联系我们,我们先走了。”徐继说完见于漠没起身的意思,用脚踢了踢椅子腿,“祖宗,起驾吧。”
“也没说背我过去,我都重伤了!”
“你就是皮痒欠收拾,你不走我先走了……对了,也不知道今天张教授的那个爱徒来不来……唉!你慢点,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