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空山折木子

10、仙剑

　　这世界总是充满了未知的神奇，只要出来看一看，总会遇到不曾见过的奇妙。
　　“炎珠”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光彩暗淡，和前一刻激射出万丈光焰的情景完全不同，简直不可思议，这样一颗暗淡的珠子竟然也会爆发出这样强烈的光彩。
　　云苍看着漂浮在身前的炎珠，内心早已被炎珠的神奇所震撼，想伸手去抓，却害怕珠子又爆发出火焰，思索片刻道：“你刚才既然保护我，肯定不会想来害我了，你是我从悬崖上找到的，你便是我的了，我现在依然把你收着，你可别突然放起过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认了我了，可不能反悔啊！”话毕，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过炎珠放在怀里。
　　外面的火还在熊熊燃烧，火光冲天，云苍从被那老者撞破的墙走出来，想起刚才自己对着炎珠说的那一番话不禁感到好笑，自己竟然把一颗珠子当成人来说话，可转念一想，又笑不出来了，一直蝙蝠也会变成人，口吐人言，那珠子能听懂人说话又有什么好奇怪呢？右手下意识又伸进怀里摸了摸炎珠，感受着来自炎珠的淡淡的温暖，心情不自觉间倒放松了不少！
　　旁边的房屋被火烧得噼啪乱响，热浪一层层向这里席卷过来，不过一冲到云苍身上，这让人几欲窒息的热浪便消减了不少，变成一阵阵温暖的风，在这深夜里，颇为让人舒服。
　　云苍所在的位置的树木房屋在刚才已经被炎珠的火焰烧成灰烬，没有了可以燃烧的东西，附近的火倒也不往这里蔓延了，不过这里是院子之中，云苍四周都是大火，看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条可以出去的路，只能等周围的火熄灭才能设法出去了。
　　一个人在一个奇怪恐怖的地方被火困住，接连不断的怪事发生在一个十六岁女孩身上，这种也是世间少有的奇事吧！抬头向天空看，看不见星星月亮，这院落上空笼罩着一层呛人的黑烟。
　　一个人在这片小空地上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看着这升腾热烈的火焰，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大娘怎么样了？”这念头一出现，云苍自骂道：“想他干什么？全都葬身在这大火里才好。”这样想，心有又有一种莫名奇妙的舍不得，可一想到“大娘”的可怕之处，脱口道：“舍不得他干甚么，他有什么好的，还是被这大火烧死才好。”点点头：“对，就是这样，这样才对。”云苍想起前一刻自己被浓烟熏的生不如死，心有余悸：“他也不好受吧！女孩子毕竟心地善良，云苍常年在深闺之中，哪里晓得人心险恶，想起恶人遇到劫数也不禁可怜起来。
　　思想左右不断斗争着，想要他活着，又对他能死在大火里有几分期待，正烦恼不知到底自己所愿如何时，天空上又出现一个巨大蝙蝠黑影，蝙蝠黑影四周围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一个熟悉苍老的声音在天空回响：“哈哈，果然不愧是正道之士，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一群人围困着我这样一个浑身是伤的老家伙，真不愧是正道啊！嘎嘎嘎……”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这声音正是那蝙蝠老者。
　　“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害人不浅，我们正道正要把你们消灭得干干净净，还人间大地一片安宁！”一个年轻人怒喝道。
　　又一人道：“和他说这么多干嘛？他身上全是新鲜的血腥味，定然是我们遇到他之前他刚刚才残害了不少生灵，说不得下面这火就是他放的！和这种邪魔外道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师父说过，遇到这种邪魔外道，我们只需拔剑便杀。”
　　那蝙蝠老者道：“说得好，说得好，好一个拔剑便杀，这倒是和我们这些邪魔外道一样，你们正道如今也学了我们魔道，这可真是难得很啊！”
　　那说拔剑便杀的年轻人怒道：“妖孽，你别死到临头就胡言乱语，我们正道杀的哪一个不是该杀的邪魔？和你们滥杀无辜可完全不同！”
　　“滥杀无辜？可笑，这世间哪有什么无辜之人？人强过飞禽走兽便可以任意杀之，做成食物，这不就是弱肉强食吗？妖魔从多从禽兽变化而来，怎么禽兽去杀人吃人就是罪过？人杀走兽飞禽就无人去管？一口一个人吃走兽天经地义，这算什么狗屁天经地义？”蝙蝠看着侃侃而谈。
　　那年轻人喝道：“你……你……你……”一连说了几个“你”字，想要反驳，可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蝙蝠老者继续道：“人吃羊是天经地义，羊吃草是天经地义，可狼呢？人都可怜羊，唯狼独耶？这就是你们说的正道？同样都是杀生，有什么高下之分？有什么正邪之别？为何偏偏弄出这一番虚伪道理？哈哈哈……”
　　几个年轻人都有些怒不可遏：“闭嘴，闭嘴，妖孽，妖孽……”虽然这么说，可不免还是在心里问一问自己：“难道真如他说的这样？”
　　蝙蝠老者从封印里冲出来已然大损元气，加之又被炎珠纯阳之火烧伤，更是雪上加霜，受伤之时便想赶紧逃走去养伤，不过撞破墙时正好见到不少被火弄得惊慌失措的人，颇为像自己当年吃血食时的场面，嗜血之心起来，化作一只蝙蝠，一瞬间飞进人群之中，见人便咬，被咬中的人片刻之间便被吸干了血液，只留下一具干枯的尸体，反手便丢进大火里。等到云苍出来，蝙蝠已然把能见到的人统统吸干了血丢进大火，所以云苍出来不见到一个人。
　　天空上围着蝙蝠老者的几个年轻人听了蝙蝠老者的话，心里一片混乱，各自思量着其中的道理，蝙蝠老者见此，眼里露出一道一样的神采，突然动手向前急抓，一个年轻人已被其抓住：“嘎嘎嘎……”老者将那人裹进怀里，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嘴巴凑到其左颈：“娃娃们，我只要往这个小娃娃的脖子里轻轻咬上一口，哈哈哈，那他全身血液片刻之间便会被我吸干，那滋味可好得很啊……”脸上露出一副回味享受的表情。
　　其他几个年轻人见同伴被敌人抓住，当即回过神来，手里拿着法宝对着蝙蝠老者，其中为首的一人道：“妖孽，赶快放开我师弟，不然……”
　　“不然，不然怎样？你这师弟也是有点修为的人，他的血自然比那些凡夫俗子的要好上许多，可是难得得很啊！你要我放了他，难不成你也想尝尝这血食的滋味？哈哈，你想喝就说出来，作为前辈，岂会不分一点好处给你这些正道小辈？”蝙蝠老者一阵讪笑。
　　被抓住的年轻人和其他几个年轻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为首的这人，虽然不相信，不过还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位师兄竟然真的想要喝血！
　　那为首的年轻人早就怒不可遏，简直恨不得拿起法宝冲上去和蝙蝠老者拼命，可偏偏不行，单打独斗自己绝对不是这妖魔的对手，可就算自己打得过，可师弟还在他手里，自己投鼠忌器又能怎么样？
　　正为难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蝙蝠老者又道：“如果你们放我离开，我自然安安稳稳，不损一根汗毛的把这小娃娃还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蝙蝠老者话才说完，几个年轻人便异口同声道：“不可以。”为首人道：“师门有命，遇到妖魔拔剑便杀，绝不能让其逃脱继续祸害天下，所以，我们绝不能放你逃走。”
　　“不放我走，你们这师弟可要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了。”蝙蝠老者这话一出，几个年轻人刚刚升起的除魔卫道之心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每个人都在扪心自问：“难道真要舍弃同伴生死？”这是绝对不愿意的。
　　各自心里斗争了半天，这为首的人道：“我们可以放你离开，不过你必须安然放了我师弟！”
　　一个人转头想和为首之人说些什么，不过见没有回应，只得作罢。
　　蝙蝠老者道：“我可不相信你这一句空话。
　　为首人道：“我们几个人对本门祖师起誓，只要你安然放了我师弟，我们一定放你离开，不再追击，如有违背，那就叫我被逐出师门，堕入魔道，尝你今日之痛！”
　　“妙极，妙极，那你们呢？”蝙蝠老者把目光转向其他人，其他人不可奈何，只得恨恨道：“我师兄说的，自然也算我们！”
　　“好，我这就把你们师弟还给你们……嘿嘿……”说着便把手里的人往下一按，要把人丢到地上，众人见老者把师弟推向地面，自忙不迭御剑去救。其实这跌向地面的人的御剑术也不差，可刚才被擒时，脚下飞剑也被收了去，没了飞剑，就算有御剑之术也是无用，只能跌落下去。
　　为首人眼疾手快，一头便冲了出去，快速御剑向下，一把抓住了人，这时其他人也赶了上来，见到人安然无恙也9心了，回头看去，那蝙蝠老者已经不见了身影。
　　云苍在地面上盯着天上的身影看时，身边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这人一身素白长袍，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胡须颇长，约莫有五十岁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