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空山折木子

11、拜师

　　“小妹妹，你怀里的珠子可否给老头子看看？”这老者对云苍笑问道。
　　这老者出现得毫无征兆，云苍见到时已然大大吃惊，不过见到这老者面目和善，不像是坏人，随即放心下来，但听说要自己的炎珠，心里又一下子警惕起来：“珠子？什么珠子？我不知道。”
　　老者慢条斯理地道：“就是那颗暗红的珠子！刚刚才爆发出火焰救了你的那个！”
　　云苍惊道：“你都看见了？”
　　老者笑道：“看见了。”
　　云苍道：“那个奇怪的人你也看见了？”
　　老者道：“都看到了。”
　　其实从那蝙蝠冲破木盒子那一瞬，这老者便察觉到了，当即便乘风而来，正见到蝙蝠老者冲到云苍身后要出手袭击，自己虽然有手段可以挡住，可毕竟来得仓促，事发突然，一时竟然救不了人，心里暗淡道不妙，不过一枚珠子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纯阳之火，一下子便把蝙蝠老者烧退逃走，这时方才注意到这珠子的神奇之处，不过珠子爆发火焰后又变得暗淡，没有半点神物灵宝的气息，于是又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不过到底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对这珠子主动保护这女孩感到奇怪，也猜想这女孩定然来历不凡，不过这想法又被推翻了，如果来历不凡，又有这等异宝，怎么还会被这小小火焰困住？所以便直接出来了。
　　云苍见眼前的老者这样说，不禁脸上一红，谎言被人当场拆穿，这还是头一次，不由得不脸红，既然谎言被拆穿了，当然也不能再隐瞒：“你要我的东西干嘛？”
　　老者道：“小姑娘别误会，我就只想看看而已，不是要你的东西！”
　　云苍这段时间不知被多少人骗了，哪一个不是面目和善老实本分的人，可到头来自己还是被人骗得团团转，越是面目和善越是恐怖可怕，“大娘”便是如此，想到这些，只觉得世间面目和善之人都是大大的骗子，可是对眼前这人，就算知道了这些，可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是骗子，没有缘由，和对大娘的信任不同，这是一种明澈的感觉。
　　“好，我给你看。”云苍到底还是拿了出来交给这老者。
　　老者把炎珠放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甚至输送了不少法力，可就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应，依旧在手心发出暗红的光，没一点变化。老者对此也颇为惊讶，自己竟然看不出这东西的来历，不过可以肯定这不是邪恶之物，能放出纯阳之火，自然不能是阴毒之物。
　　兴意索然，随手使了个御剑术法诀，炎珠围着自己身子转了几圈又回到手里，心里苦笑道：“自己竟然看不出这东西的来历……”摇摇头，叹了口气便把炎珠递给云苍。
　　云苍一脸惊讶又是好奇地看着老者道：“怎么一下子就绕着你身子转了？”
　　老者正要把炎珠还给云苍，蓦然听到云苍这话，又见到云苍一脸好奇的表情，看不出珠子来历的一丝阴云悄然无踪。
　　“想学吗？我教你！”老者把炎珠递给云苍。
　　“你能教我？”云苍有些羞怯地问道。
　　老者道：“我嘛！当然能教你了，不过要我教你也可以，拜我为师就好了！”这老者一时倒起了收徒的念头，一来眼前这女孩颇为讨自己喜欢，二来也是为了炎珠，这样一个天地异宝留在这小姑娘手中迟早不妙，难免被妖邪之辈夺走来为祸人间，三却是自己心里对眼前女孩有一种说不出的怜爱之情，所以动了收徒之念。
　　云苍道：“拜你为师？拜你为师干嘛？做徒弟可没什么好的，不，做徒弟简直没一点好的。”
　　老者奇道：“做徒弟有什么不好？”
　　云苍道：“一个人做了另一个人的徒弟，岂不是成天就要听他别人的话，那样还有什么意思？简直一点意思也没有。”
　　老者道：“弟子听师父的话，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啊！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云苍道：“有了师父天天来管着自己，什么喜欢的也不能做，全要按照师父的吩咐安排，那和丫鬟下人有什么分别？一点自由也没有！当初我爹给我找了个师父教我读书，可是呢，每天让我读《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这些讨厌的书，我喜欢《庄子》，可是他又不让我看，说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都要把我气死了！”
　　老者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做徒弟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不是吗？”
　　云苍郑重其事地道：“对，能学到东西，不过一点也划不来，我就是我，我才不要什么都听别人的！”
　　这一问一答之间，老者对云苍的兴趣越来越浓，这些离经叛道的话自己从来没听说过，更没有想过，这是突然听到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嘴巴里说出来，更是觉得惊异非凡，实在很有一点道理。
　　老者笑道：“你难道什么都不听别人的？”
　　云苍道：“这个嘛，也不是完全不听别人的话，有道理我又能接受的我才听，不过说什么为我好，强迫我的，那就大大的不听了！”
　　老者道：“听了你这么多，我也算了解了，你拜我为师倒也是好得很，，我哪里也没什么事，倒是不会要你做什么，再者我常年坐关，也不会吩咐你做什么。安心拜师吧，没什么麻烦的，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逍遥自在的？”
　　云苍道：“你说的是真的？不会强迫我做什么？”
　　老者笑道：“那是自然，我还能哄骗你这么个小娃娃不成？”
　　云苍大喜道：“那好我就让你做我师父……不过……你到底会些什么？”自睁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老者。
　　老者道：“哈哈，你想学什么我便会什么！你既然拜我为师，那也该知道我的姓名，你记住，我叫楚灵均。”
　　云苍喃喃念了一遍：“楚灵均……”
　　楚灵均含笑道：“你既然知道了为师姓名，你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云苍道：“我姓云，叫做云苍。”
　　楚灵均道：“好，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那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师门！”
　　云苍道：“师门？在哪？”
　　老者笑道：“辰极山，知道吗？”
　　云苍摇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
　　这时候，天上的几个人纷纷御剑下来，落在老者身边，正是那几个围困蝙蝠老者的年轻人。为首年轻人向楚灵均拱手道：“师叔，那妖魔被我们放走了。”
　　楚灵均道：“我知道，不过好在你师弟没事，以后再说吧！不过你记住今天犯的错误，师门早就说过，遇见妖魔拔剑便杀，今日就是你们心志不坚才收到了妖邪迷惑，你需记住，你们都需要记得，以后遇见妖魔，只管拔剑便杀。”
　　几个年轻人向楚灵均拱手应答道：“是。”
　　云苍好奇地看着这几个从天而降的年轻人，一脸好奇，又有兴奋，心道：“我定然也要学会这飞天的本事……”
　　楚灵均教训了几个年轻一番，对众人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你们见一见这师妹吧！”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云苍，也随口说一些客套话，表现得颇为拘束，自是在长辈面前不敢失了礼数，众人对云苍做了自我介绍后，楚灵均道：“好了，此间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们这便回山向掌门复命吧！”说着便叫云苍走到自己身前：“你还不会御剑之术，便和我一起吧！”
　　楚灵均将手中宝剑向天空一抛，剑虚空悬浮在空中，拉着云苍踏上飞剑，一瞬间便冲上天际，其余众人也纷纷祭出宝剑，使御剑术向楚灵均追去。
　　飞上天空的一瞬间，云苍吓得尖叫起来，一把抱住楚灵均，生怕从剑上掉下去，楚灵均见云苍这样子方才想起云苍还是第一次飞上天空，当即减缓了速度。云苍见减缓了速度，心中的慌乱恐惧也消退了不少，低头向下看，大地上的只有点点光亮，是夜里人家的烛火，天空上也是漆黑一片，没有星星和月亮，心里又郁闷起来：“怎么不是白天？要是白天，我也能好好看看天上的云彩了，也要摸摸看，想来一定柔软得很。”
　　在这天空上飞行，云苍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寒风，虽然感觉奇怪，不过也知道是这新师父做的。其实在刚刚踏上飞剑时，飞剑四周就被楚灵均用灵力包裹住了，云苍自然不能感受到寒风。
　　在天空飞了约莫三个时辰，天色已渐渐变亮，东边天空已经露出白色，又过了一会儿，太阳终于出来，一丝金光映照在云苍脸上，一股淡淡的温暖包围着自己，和炎珠的温暖有几分相似，不过细微感觉之下又不同，初阳的温暖使人喜悦，炎珠的温暖虽然也让人喜悦，不过却又有一层淡淡的悲哀。
　　云苍在云层之上看着日出，更觉得壮阔美丽，初阳金光万丈，云层纯洁无暇，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心里升起一个冲动，好想从飞剑上跃过去，一把抱住太阳……
　　“阿苍，你看下面的七个峰的山就是辰极山了……”楚灵均对云苍道。
　　云苍应声向下看去，正见到七个高耸入云的险峰，山高千丈，壁立万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