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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皇家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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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耗了整个下午。
音准与节奏这块都是熟能生巧,鸥鹭要提高的没别的,就是走心唱法。刚开始,孟晏白还会指点几句,后来,鸥鹭便进入了自娱自乐的模式。期间,她看到男神一直拿笔在动,像是在作画,不知是画什么。
自娱自乐一阵,孟晏白又丢给她一首歌,是新片的插曲,由她负责演唱。
末了他告诉她,明天的任务是录制《痴人说梦》的对唱版,且是两人从头到尾一起录制。这样一来,谁的状态都是歌的状态,很可能导致两人都要唱录多遍,后期也更复杂,胜在配合与衔接上。
鸥鹭感到一直够用的抗打压能力也有点扛不住了。唯一的好处是明天录音室会多一个人,不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没出息的心脏好歹能消停一点。
晚饭前,她假作家里来了电话,边通话边煞有其事地告辞离开,却在临走之时被人揭穿:“你开了免提。”
免提?鸥鹭大惊失色,迅速取下手机看了眼,才晓得自己是被摆了一道。
“……”是谁告诉她孟晏白除了高冷了点,性格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是纯良的白?脸谱上的白脸曹操,那是奸角。
咬着牙转身,她糗得想施展缩骨功,生平第一次恨不得从门缝里钻出去,只能赔笑,“刚回国,想早点回去陪爸妈。”
半晌没听到动静,她心里打着鼓,抬眼,看到孟晏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她走得急,一只脚在鞋子里,另一只脚裸着,五个皓白圆润的脚趾暴露在空气里,与纤致的脚踝相映成辉,白光下实在晃眼。
她穿上另一只鞋,惊觉他已经到了她面前。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发上,有点发烫,“看来,菜的确不合口味。”
鸥鹭一下子从头红到了脚,索性豁了出去,“我会把菜单发到孟导的手机上。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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鸥鹭刚回到家,秋容湘就告诉她,家里来人了。
踏进厅里,鸥鹭看见红木沙发上果然坐着贺家父子。
她今天装扮过,脸蛋夺目,身材吸睛,尤其裸/露的小腿曲线柔美,移步间,像是两抹雪色流动,比之前随性的运动装又美上三分,端坐在沙发上的贺缙礼见了她,喉间滚动,换了个姿势,强忍着不露声色。
卫琦芝迎上来,“鹭儿,你贺叔叔听说你回国,特地过来看你。”
鸥鹭落落大方地见了礼:“贺叔叔。”又对着贺缙礼莞尔一笑,“贺少。”
贺缙礼被这笑勾得不自觉站立,“叫‘赵小姐’是生分了,我就随叔叔阿姨叫一声‘鹭儿’。古人云,不羡渔虾利,惟寻鸥鹭盟,倒和妹妹的性情有几分相类。”
这些叔叔侄女、哥哥妹妹的场面话,鸥鹭听过不少,倒没引起她多大的不适。她掂量着贺缙礼说这话的目的,款步在卫琦芝身边坐下,“贺少抬举了,我是最羡渔虾利的,在商言商,向来不谈感情,不谈志向。”
好厉害的小嘴。
贺平章目光一动,端坐在沙发上,也不做声,打量着面前的小辈。
容色确是极好的,眉眼肖似其母,难得青出于蓝,更增几分逼人的艳色,气质秉性有其父的不怒自威,兼得其母的冷若冰霜,也难怪儿子为了这个女娃娃茶饭不思,连女人都给戒了。
“鹭丫头,今天贺叔叔可不是来同你谈合作的。”贺平章向儿子使了个眼色,贺缙礼把身边的两只锦盒搬到面前的木几上。
贺平章一一打开,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只通体正紫的翡翠镯子,另一个里头则是一枚钻戒,“你年纪也不算太小,又刚拿了MBA回国,也是学业有成。女孩儿终归要寻个好人家嫁了,你是个再聪明不过的,贺叔叔也就不和你绕弯了。”
他取出手镯,“这是皇家紫翡翠,贺家的传家宝,虽比不得帝王绿,不过红翡绿翠紫为贵,也算少有的珍品。都说千里送鹅毛,但那鹅本是珍禽,鹅毛岂显礼轻?这镯子今日送到侄女跟前,便是要强调这礼的贵重,方知情重。至于这枚钻戒,三克拉的小玩意,不提也罢。”
鸥鹭冷眼扫过,听出了贺平章的弦外之音——此礼重,彼“礼”自然重不可言。她伸手,接过那只玉镯。
贺缙礼看见她此举,瞳孔一张。
鸥鹭细心端量着手里的玉镯,她不懂得品鉴翡翠,不过手里的这只色泽饱满细腻,华贵逼人,而且翡翠是硬玉,本身市场价不低,若真是极品,那更是有价无市。
她挑起左眉,“贺叔叔既然说这是礼,我若是收下,就是我的了?”
贺平章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脸色微僵,还是点了点头,“这个自然。”
“那我要是卖了它,贺叔叔也同意?”
这回不等贺平章回答,她身边的卫琦芝先开口责备,“你这孩子,在国外待了几年,也颟顸不知事了?你贺叔叔富贵传家,这传家宝怎么能卖?”
鸥鹭把东西妥帖地放回锦盒里,对着卫琦芝撒娇道:“妈妈,你们老说女生外向,我可不。眼下长菁状况不大好,我想帮衬着,听贺叔叔说它贵重,难免有所考量,才胡诌出这一句。让贺叔叔也见笑了,贺叔叔是海量,想必不会介怀。”
对面坐着的贺平章脸色泛青,勉强笑道:“既是胡话,贺叔叔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侄女寻思着您拿这样的聘礼,是表诚意,必定不是想欺辱赵家。”她话里一顿,忽然坐直身体,目光锐利,“但您也看到了,赵家目下回应不起。贺家家大业大,瓜田李下的……”
话未完,被贺缙礼直接打断:“谁敢说你半句,我撕烂他的嘴。”
话里的阴狠让鸥鹭皱了眉,她睨他一眼,眉眼隐约带俏,“贺少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哪个不需要你护着,怕是顾不过来护我。”
“那些女人怎么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话到这份上,贺缙礼索性放肆地打量她。
那天她撞入他的怀里,光是一脸防备的模样,就让他兴奋得不能自已。两年前,听闻她被国外的商学院破格录取之时,他也有过同样的兴奋。
她总归是不一样的。
“一个两个比不上,加起来总是能的。”说罢,鸥鹭转头问不远处的秋容湘,“秋姨,开饭了吗?累了一天,好饿。”
“早就备好了,只是……”秋容湘按着鸥鹭给的指示,欲言又止地看向沙发上的父子。
一直沉默的赵建钰此刻才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子,歉声道:“事先不知道有贵客上门,家里粗茶淡饭,恐怕招待不周。不如小弟现在订个包间,咱们出去吃。”
“本来就是我们上门叨扰。不必麻烦了,家里也备了饭。那我和小犬就先告辞了。”
“爸……”贺缙礼皱眉。
“时候不早,今天我也乏了。改天再找个时间,和你赵叔叔从长计议。”
“这位就是当年什么都被你压一头的贺家公子?”送走贺家父子,卫琦芝揽住女儿,笑问。
鸥鹭点了点头。
贺家虽是豪门,但没有早早地把下一代往贵族学校或国外送。贺缙礼算是贺家子弟中最出众的,不同于一般的纨绔子弟,当年摘过IMO的银牌。
只是在路市的重点高中里,贺缙礼“万年老二”的事迹至今为学弟学妹所津津乐道,万年第一是谁?路市二中的赵鸥鹭是也。从名校联考到市里“一模”、“二模”的碾压式胜利,让人感慨既生瑜何生亮之余,更感慨这个诸葛怎么能是个女诸葛。
卫琦芝也知道当年的一些纠葛,神色微冷,“这位贺家公子在女人方面的名声不好,这几年,贺家老爷子的身体大不如前,贺家内斗正厉害,我和你爸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