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情缘明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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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吱呀，房门开了。
明诚反射性地瞬间弹了起来，看见来人乃是明楼，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仿佛一个做错了事被家长抓住了现场的孩子，手足无措。
明楼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却见到明诚手臂上的伤，深深的齿痕，差点撕扯下来一块肉，鲜血直流，“手怎么了？”
明诚赶紧扯下衣袖遮挡起来，可瞬间血液已经将衣衫染红。
明楼看了看明月，“她咬的？”睡梦中的明月依旧紧皱着眉头，嘴唇轻轻颤抖，明楼心拧成一股，坐到床前，小心地抚平她的眉心，“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药量用的太大，恐怕这样的影响还会持续好几天。至于还会不会出现其他反应，或者是后遗症，因为有些成分不明，血液检查没能分析出来，还有待观望。”
明楼转过脸去，“如果大姐知道……一定会……大姐一定不会原谅我！”
“大哥！你尽力了！”
明楼抬起头来，“开始行动吧！先攻南田，再灭藤田！还有山本！”明楼看着明月，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他们！”
这也是明诚此刻所想，“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做！”
“想办法投靠南田，让她觉得你经历了这件事情，不愿意在等下去，为了你的爱人，你宁可背叛自己的组织去投靠自己的敌人，你的目的只有一个，一笔巨款，一条安全的离华通道，一个安全的身份，带着你的爱人远走高飞。”
“明月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南田下的手，现在去和她说，我为了明月投靠她，南田不会信的！如果我真的爱明月，我就应该更恨南田，恨不得一枪毙了她！”最后一句十足的火药味，说的是自己真实的心声。
明楼反问，“这还用我教你吗？”
明诚一愣，瞬间明白，“我……我会让南田相信，我是走投无路，经受了这次的刺激，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相对于同样喜欢明月的山本，她是我唯一可以投靠的出路。至少，我们之间有着山本这个共同的对手。不过，山本那边……”
“我已经和山本谈过了。只怕现在不论是南田首告你的身份，还是你自己承认，他都只会认为这是我们故意抛出来诱敌深入，攻击南田的鱼饵。不但不会怀疑你，还会帮助你！”
说道此处明楼又想起了今日领事馆抓获了那个转变者，“今天抓到的那个许鹤，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想必应该是明月这方的。你既然认出他也是莫斯科军事学校的校友，那么也就是说和明月也是校友。如今又在明月的手下。”
明诚接道：“他极大可能知道明月的身份，十分危险。如果他伤好醒过来供出明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所以！一定不能让他有机会说话。和南田的行动一起执行！具体计划我们再详谈。”
“是！”
“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明月。她受伤不轻，这段时间就让她好好休养，什么也别管！”
“我明白！大哥放心，我会小心不说漏嘴。”
明楼看着明诚手上的手臂，“处理一下吧！明月呆会儿醒来看到怎么办？”
明诚有些为难，他不愿意离开明月，他害怕，从在特高课看到他的那一刻到现在，他的心一直在后怕，如果晚一步，只要他晚上那么一点点，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对明月一刻不离，就是害怕自己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就会消失不见。
明楼无奈，只能问护士要了医药和纱布来给他包扎。
“明月的事情，你想清楚了？”
“是！”明诚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他直视明楼，眼神坚定不移，“我知道我们两个身份都很特殊，我们都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但是至少眼前的这条路，我想和她一起走！大哥，你会祝福我们吗？”
明楼奇了，“难道你认为我会棒打鸳鸯吗？”
明诚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忐忑。
明楼站了起来，“青瓷同志！”
组织纪律培养出来的惯性，明诚立刻站的笔直。
“作为你的大哥！你这个决定我很高兴，也很欣慰。但是，作为你的上级，我不得不提醒你，以如今的局势，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明月依旧会和山本周旋。你们的爱情和你们的身份一样，要藏在黑暗里，不能见光。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重见天日那一天。你们私下的约会都必须暗地里进行，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甚至是在家里，也要一如既往，保持常态，不能有过度的亲密举动。至少在桂姨还在明家的时候，必须注意。”
明诚的心一点点下沉，“我明白！”
明楼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不容易。等南田一死，孤狼失去连线，就想办法除掉她。这样，至少你们在家里能好过点。”
“多谢大哥！”此时此刻，明诚发现，对于桂姨，他是真的完全放下了。以至于明楼说除掉她时，他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只觉得她死有余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要由他来亲自动手，他想他已经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明月折腾到现在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吃。还是要去买点东西，她醒过来总要吃点东西下去。”
明诚恍惚觉醒，他居然忘记了。“我这就去买！”
“还是我去吧！你陪着她！”
明楼回来的时候，明月已经醒了。明诚将枕头靠在她身后扶她坐起来。随手倒了杯水，却又怕明月的嘴唇咬破带着伤痕，恐碰了热水反倒弄疼她，又起身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喝。
他的动作如此温柔，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唇上的伤口。明诚背对着门，因此明楼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此刻的明月虽然面色苍白，脸上却带着笑，眼睛里全是柔情蜜意。又是一日黄昏，晚霞的光芒透窗而入，照射在二人身上，如此的安宁而美丽。
明楼突然觉得这是只适合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的出现如此的突兀，他站在门口，看了看手中提着的打包的素食粥，一时竟是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他慢慢地退了出来，伸手帮他们关上门。
这个举动本是好意，谁知却惊动了两人。明月明诚双双看过来，齐声喊“大哥！”
明楼咳嗽了一下来掩饰刚才的举动，走近病房，将粥递给明诚。
“给你买的！医生说了，你现在身子还虚，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所以这两天就先忍忍吧。等你好了，想吃什么大哥都依你！”
“嗯！”明月哪里听不出这语气中的心疼和讨好，笑着点头。
明诚端了粥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等她吃完了。明楼这才问道：“觉得怎么样？不许说没事！要说实话，你越说没事，大哥只会越担心！”
明月犹豫了一下，说：“不太好！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全身都痛。而且还是会断断续续的出现一些幻觉。还有……”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我没有办法……我的手……”她的声音更加颤抖，她很不安，很害怕，作为一个战士，怎么可以容易自己可能以后再也拿不了枪。
明楼握住她的手，努力让她冷静下来，“大哥知道！大哥都知道！你放心，大哥问过医生了，这只是暂时的。过几天，这些症状都会慢慢地消失，你不要担心！”
明楼的言语坚定，明月点了点头，朱唇轻启，想了想，终究忍不住问出口，“明台呢？”
“明台已经回家了！他的情绪不太好，不过一直忍着，还不能让我们看出来！”
明月笑了，“他一定演得很辛苦。结果你们还都心知肚明，他要是知道，你们就一直围着台子看他一个人唱独角戏，指不定得发疯！”
明楼明诚见她还能说笑，都松了口气。明诚打趣道：“我们？你可别忘了，这看戏的人里可少不了你。”
明月无辜地做了个鬼脸，惹得明楼明诚纷纷失笑。
明楼看了看四周，又道：“细菌武器已经交给专业人士毁掉了。至于明台，他回来就找过我，急于从我这里探听你的消息。我怕他会失控，勒令他禁足。不过想来这禁足令对他而言也不怎么管用。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在医院了。你要是来找你，知道怎么说吗？”
明月有些为难，“大哥！他一定知道是你们把我弄出来的，要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他肯定不会信。他现在指不定已经怀疑了。他又不傻。大哥，还有必要瞒着他吗？”
“我们骗了他那么久，以他的性子，现在告诉他，他还不闹得把家里都给拆了。现在棋局已经布下，容不得半点差错，我可没精力去应付他。”
明月点头，深觉有理。她眼珠儿一转，对明楼道：“大哥，大姐那……”
明楼叹气，“大姐还在苏州。我打过招呼，她还会多呆上几天。为了以防万一，桂姨那里我也派人看着，她们不会知道。不过，你这次受罪太多，总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我可以回家休养。等过了这几天，药效过去了，我就回家吧。休养嘛，在家在医院都一样。而且，我也不喜欢医院这股子味道。难闻死了！”
明楼点头，“好！你身上的伤都可以遮掩。大姐那边小心些不会被发现。至于这脸上，除了额头这点，其他的过几天就好了。我们就说，你大病了一场，身子虚的厉害，走路不稳，自己摔了，伤到额头。”
绝不能让明镜知道明月是被特高课的人所伤。这样一来此事难以善了。以明镜的性子，说不定还能杀到日军宪兵部去。到时候，他们是掀开真相，坦诚相告，还是如众人所见之事实，按“计划”回答？
第一种，以明镜的性子，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怕会出纰漏。第二种，也就是要告诉明镜，明月深爱山本逸夫，这一出无妄之灾是替山本受的。那就更不得了了。
明诚偏头，“以大姐的性子，即便说是病。我们也少不得挨骂！”
明月哼哼，“你胆子真大，居然背地里说大姐，大姐回来，我一定告诉她，让她动家法，好好治治你。”
明诚哭笑不得，“我要是受家法，你不心疼吗？”
明月脸一红，斜了他一眼，“真不要脸，谁心疼你！”话音刚落，本来嬉笑的三人面色皆是一变，以三人敏锐的警惕，都已经发现不对劲——窗外有人！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情缘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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