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准备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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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山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不会去害山本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知道什么共/党，我只想山本好好的。我要死了，我请你告诉山本，有人想要害他，他一定要小心。”
……
录音机里声音断断续续，还混杂着各种歇斯底里的哭泣和呼喊。但是明月的言语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每一字每一句，都围绕着山本，甚至在临死不忘提醒他，不难看出对他的情意。
山本皱着眉，他有些不敢相信，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刑讯，超出人体极限三倍的药剂，没有人可以在这样强度的审讯中保持清醒。明月从头到尾始终想的是要保他安全。他的心里仿佛涌起了惊涛骇浪。他的脑海中一遍遍闪过他们交往时的情景。他忽然发现，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其实他早就试探过明月很多次，如果她有问题，他和她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察觉。他对自己足够自信。这种情况绝不会出现。可是，当他听到属下对宪兵部事件的报告之时，他却动摇了。
他的疑心，他的不坚定，让他把自己心爱的姑娘送进了可怕的地狱。
明楼按下录音机的开关，声音戛然而止。
“山本先生，我想这段刑讯室的录音，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需要我再放一遍吗？”
“明先生想说什么？”明楼的语气不善，山本打起了精神。
“明月是我们明家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受尽宠爱，即便是我们做兄姐的，也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明楼自动忽略了曾对明月做过的那场戒尺家法，“可她现在受了多大的罪，我想山本先生也看到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这一切对她来说，是一场无妄之灾，而这场灾难的因由是什么！是因为山本先生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她在遭受什么，而山本先生有做了什么？山本先生觉得，我不该生气，不该愤怒吗？”
山本一时哑口无言，作为兄长，明楼确实迁怒的权利。
山本的副官进来，看到明楼，欲言又止。山本知道他调查的结果出来了，他站起来与明楼道：“明先生稍等，我一定会给明先生一个交待！”
另一侧房间，山本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文件很多，包括伪造的明月的供词，字字句句都指向明楼，更指向他。如果他不是听了刑讯室的录音，看到这样条理清晰，作案手法精准，计划巧妙的布局，这份供词他就要信了。尤其是当夜唯一可疑的出入车辆只有一个，用的是他的通行证。
藤田果然是煞费苦心，逮住一切机会想要扳倒他。
“这是从刑讯室那天找出来的，南田对明小姐刑讯逼供，就是想要她按照这份文件上面所述，将‘真相’说出来。庆幸，明小姐并没有屈打成招。”副官递给山本一张通行证，“这是南田不小心掉出来的。”
山本骇然，这张通行证的失踪是他疑心明月最重要的原因。因为当晚，只有明月和他在一起，明月最有可能偷盗他的东西。可是如今，这张通行证却在南田身上被找到。山本目露凶光，这果然是一场计划好的阴谋。
“南田洋子怎么说！”
“南田不承认这是她的！”
山本冷笑，“不承认！她当然不会承认！那辆车和车上的人呢？”
“失踪了！不过，属下留了个心眼，去查了一下。车上一共三人，为首的叫山田三郎。长官来上海之后，一直听命与长官。不过，他和死去的小野中将是同乡，并且在当年的淞沪会战中，他是南田的麾下。”
山本的笑意更加冷了几分，失踪？只怕是被灭口了吧！
“还有一件事，今天领事馆发现了一名共/党，被藤田的人逮捕了。不过，逮捕的当时就遭到了刺杀。刺杀者当场死亡。而这名共/党被打伤了一只眼睛，生命垂危，当时我们的人在场，把他送去了陆军医院。”
如果没有之前的铺垫，或许山本不会有任何怀疑，可是在已经深信了藤田的“阴谋”之后，他怎会不多想。
“藤田身边有多少护卫军，连个共/党都保护不了。刚逮捕就被人刺杀，还让人得逞了！当这些上过战场身经百战的护卫军是吃素的？何况，现在藤田急着想要证明明月是共/党，证明我和明月脱不了干系。我又有中国血统。抓住了这名共/党，严加审讯，只要这名共/党招出了明月，一切还不都变成了顺理成章。这时候，藤田会傻到让人把最后的王牌枪杀了？除非他是故意的？”
“长官的意思是？”
“藤田心知肚明，明月没有问题。这名共/党发现的不是时候，但是他不能不抓。却又怕他供不出明月，反而证明了明月的清白，那么他的算盘就全部落空了！”
山本深吸了一口气，“领事馆那边查了吗？”
“问过了！有人看见，明月确实是被人给绑走的。只是昨天晚上领事馆遇上了枪杀案。人心惶惶，当时也没注意。”
“有人看见？谁？”
“傅筱庵的首席秘书苏阳的妻子！”
山本笑了，拿着手里的文件晃了晃，“这份文件是傅筱庵帮藤田拟出来的吧！文件里面对中国人的用词遣句，作风习惯如此纯熟，可不是日本人能够写的出来的。或许还正是这位首席秘书的手笔。只是可惜，没能事先和自家后院串好供。败在了自己手里。”
山本出来的时候，面有怒色，眼神却很坚定。明楼知道，飞鸟这一步棋已经到位了。他站起来，整了整衣冠，“山本先生既然这么忙，那明楼就先走了！”
“明先生！对于明月的事情，我很抱歉！”
明楼停下脚步，山本深深鞠躬，“对不起！”
明楼的面色稍缓，“山本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关于明月小姐的事，很抱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拜会过明小姐的家人。但是，山本能够发誓，我对明月小姐是真心相待，绝无假意。我会对明月小姐负责！请明先生放心！明先生想要做什么，山本也很愿意配合！”
明楼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最后一句的意有所指。
山本干脆把话挑明了：“明先生对明月的关爱之心，山本很明白。我想明先生不会对如此伤害了明月的人这么轻易放过吧？”
明楼正色，“当然！我明楼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是吗！”
山本笑了，“那明先生打算怎么办？藤田可不好对付。”
“藤田是不好对付，但是却可以先砍了他的左膀右臂！”
山本一惊，“你是说南田洋子！你要对付南田？”
“山本先生这话可说错了！我怎会想要对付南田小姐！只是如今上海时局不稳，军统，共/党十分活跃，刺杀行动屡屡发生。市政府以及宪兵部长官们很多都在他们的黑名单之上。南田小姐只怕难以幸免。”
山本瞬间明白了，“借刀杀人。你想把南田送到敌人的枪口下！”
“什么是敌人！山本先生也是半个中国人，应该听说过一句中国话，有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他们有这个价值，为什么不利用一把！”
“你如何确信，南田会入局？南田的行踪可是都有很多人保护的！”
“她们对付明月的计策失败，佐藤先生之死逃不了干系，在加上之前的樱花号时间。藤田和南田此时地位不保，一定很急着想要立功。而如果这时候，抛出他们暗斗了三年的毒蜂的消息，你说，她会不会上钩！”
山本内心忍不住赞叹，好计策！他伸出手示好：“明先生，山本愿意全力配合！”
有一步棋落子，明楼笑着握手，“合作愉快！”
仁爱医院，病房。
明诚要了水和毛巾，给明月擦拭身上已经凝固的血液。她的额头滚烫，不，应该说她的全身滚烫。明月迷迷糊糊中一把抓住明诚的手，顺势攀上明诚脖子。明诚还来不及反应，她的双唇已经亲吻过来。她发疯一样的汲取，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
明诚想推开她，却发现明月将他抱得很紧，她全身是伤，让他不敢用力去碰她。投鼠忌器，明诚犹豫之间，明月已经扯开了他的衣领。
“阿诚哥！阿诚哥！”
微弱的呢喃，像是暧昧的哭诉，充满诱惑。明诚甚至能感受到明月的体温与自己相融。他的头脑有些发热，他的身体像是突然间燃烧起一团火。他的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回抱她，他的嘴唇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
可是突然间，明月的身体一颤，居然剧烈的抽搐起来。明诚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明月小心地放倒床上，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在这样的时刻，居然想着要占有明月。
明月全身蜷缩在一起，他们都知道，这是药物的副作用。多种药物混合在体内，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甚至不敢再用药。因为他们谁也不清楚，日本人究竟用了几重药物。致幻药，□□，还有许多不明确成分的药物，但是都是对身体和中枢神经的强烈摧残！
明月的喉头发出隐忍的痛苦的回响，明诚从后抱着她，恨不得让自己替代她承受这样的痛苦。他看着明月抽搐的身躯，闭锁的眉眼，紧闭的双唇。他知道她在隐忍，即便她此时意识不清，头脑发昏，但仍旧不想让他担心。她的嘴唇已经破裂出血。
明诚将明月的头枕在自己的膝上，用手扳开明月的唇齿，将自己的左手伸了进去。明月已经无法睁开自己的双眼，她已经完全失去控制，竟是不管来人是谁，一口咬了下去。明诚轻皱了一下眉头，确实连吭气都没有。他努力让她所在自己怀里，尽量给予你足够的安全感，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没事了！都没事了！阿诚哥在这里！”
几个小时的时间，明月反反复复，折腾了数回，即便是在她短暂的安静时刻，明诚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静静地看着睡着的明月，情不自禁地轻抚着她的脸颊，她汗水与血液混杂的脸庞已经擦洗干净，可是额头的伤痕仍在。明诚忽然觉得心漏了一拍，他定定地看着明月安静美好的睡颜，看着那道突兀刺眼的伤痕，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他温热的唇瓣抵触在她的额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飘然而过。没有再进一步，也不敢再进一步。即便是如此轻微的动作，明诚也照样战战兢兢，此时的明月伤痕累累，脆弱地如同一只易碎的花瓶。让他连亲吻，都如此的小心翼翼。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准备反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