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疑窦丛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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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明台揉着自己肩，怒目相对，“阿诚哥，你对我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吗？”
“我怎么知道窗子外面是你！鬼鬼祟祟，有门不走，非得爬窗户。这可是五楼，也不怕摔死你！在外面听多久了？”
明台眼珠子一转，“怎么！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给我听见吗？”
明诚一时拿不准他这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未免被他套话，只能先攻为上，“我才要问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好好的来看自己的妹妹，正经病房大门敞开着，你偏从窗户爬进来！怎么，你想干什么呀！”
明台心一跳，他发现他是反应过度了。明月既然已经从特高课出来，那么就说明暂时这一关混过去了。他是明月的兄长，确实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来。明台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多此一举。不过也正是这多此一举更加让他确定明楼和明诚有问题。但是，在没有肯定他们的身份之前，他还不能漏出破绽。
“我能有什么秘密！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明月。”
明楼眼睛一眯，“没有秘密啊？那你昨天晚上一晚上干嘛去了？彻夜不归，今天晌午才回来！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
“我说过了，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喝多了。后来宵禁了，我回不来，就在同学家睡了一晚。”
“哦！哪位同学？宵禁了不能回来，也不能打个电话说一声吗？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啊！”
明台被明楼的气势所压，自身先软了半截，他发现这次回来和明楼明里暗里的几次较劲，他似乎都只能处于下风。他很不服气。“我还没问你们呢！明月是怎么回事！我可都听说了，她是从特高课出来的！”
明楼目光更加深邃，“听说？听谁说的？”
明台心道还好，这招他早有准备，“我遇见曼春姐了！曼春姐可都告诉我了！明月被特高课的人弄走，是有人想要借她对付你，对付山本！我知道，你就没打算和我解释！没关系，等大姐回来，你去和她好好解释吧！看她怎么收拾你！哼！”
理直气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张冠李戴。揣着明白装糊涂，偏要贼喊捉贼。明楼斥道：“吼什么呀！这里是病房！明月才刚醒，现在身子还弱着呢，你是想扰的她不得清净！”
“你！”明台十分委屈，小声嘟囔，“自己不也大吼大叫的，好意思来说我！”
“你说什么？”
明台不服气地看了明楼一眼，到底心中发虚，又顾忌着明月，“没什么！”
“没什么，就给我回家！”
明台一屁股做到明月窗前的椅子上，“我不回去！我就在这照顾明月！”
明诚奇了，“你照顾明月？小少爷，你会照顾人啊。得了，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明台瞪着明诚明楼，“阿诚哥，你和大哥那么忙，谁知道半夜会不会来个电话，就把你们给叫走了！到时候，明月这里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这话倒是让明楼明诚互看了一眼，虽然明月出来了，但是这局棋还没有走完，最后胜负未知，他们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确实没有办法保证半夜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让他们不得不去处理。让明台留下来也好。
明楼朝明诚点头，交代明台，“留下来可以。不许给我再惹出什么事来。还有，别明月一睡着，你就跑沙发上自己睡了！到时候明月半夜醒来，倒杯水的人都没有！”
这么容易达到目的，明台欣喜若狂，也不计较之前的对峙了。“大哥放心好了！我保证把明月照顾的妥妥当当的！天色不早了，你们有事就先走好了！”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赶他们走，好腾出功夫和明月说话。
明诚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上前摸了摸明月的额头，“不烧了。夜里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让明台去叫护士。”
明月点了点头，觑着明台在身边，只能偏了偏身子，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对明诚做了个唇语，“小心！”
明诚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替她盖好。这才转身吩咐明台，“有什么事，给我和大哥打电话！”
“知道啦！阿诚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从病房出来，明楼忍不住道：“这小家伙，就是欠揍！等南田的事情办完，看我怎么收拾他！”
明诚深以为然，“明月可等着这一天呢！”
这两兄妹感情深厚，却也最爱给对方下绊子，落井下石的事情，从小就没少干。明楼失笑，转而又严肃地交待明诚，“去见南田吧！大姐快回来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许鹤。拖得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是！大哥！”
病房中，明台情不自禁地抱住明月。这个突然的举动让明月有些惊讶，她感觉得到明台在害怕，甚至于他的身体都在颤抖。温凉的液体滑落在自己的脖颈上，明月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与明台的相处从来都夹杂着争吵，打闹。从没有出现过如此煽情的场面，她有些不适应。伤口的疼痛传来，明月忍不住呻吟出声。倒是把明台吓了一跳，“我弄疼你了！”
她能够理解明台的心情，正如她昨夜所说，往往被留下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她所受的不过是身体上的摧残，伤口再多也总有愈合的一天。可是明台，这一天一夜不知是如何过来的，他所受的是心灵上的煎熬。即便时过境迁，日后每每想起也总会成为一块心伤，永远停留在那里。
明月用自己仍然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扯了扯衣领掩住肩上的伤痕，又立刻将双手藏在被子里，尽量不让明台看出来。“没有。你别这样，医生说了，过几天就好了。”她歪着头，盯着明台，“明台，你居然哭了啊！真没出息！”
语气中的讽刺和不屑倒是把明台所有的情绪都堵了回来，明台撇过脸去，迅速擦掉眼角的泪光，“谁哭了！你是被药物影响，两眼昏花，看错了！”
明月噗嗤一笑，“矫情！死要面子，你简直太丢脸了！”
明台回身坐回椅子上，直视她，“你有没有点良心啊！我好心留下来照顾你，还得受你挤兑！”
“照顾我？那好！我要吃苹果！”
床头倒是有现成的苹果，明台面上不情不愿，却依旧拿起刀来给她削皮。
“于曼丽没事吧？”
“你都这样了！还管别人呢！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这么说也就是成功脱险了！明月愤愤地冲他哼了一鼻子。明台好生气地没和她计较。
明台转动着苹果，犹豫了好几次，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大哥和阿诚哥到底什么身份？”
问题太直白，太突然，明月一时间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什么？”
既然已经开了口，明台干脆坐直了身子，靠近她小声说：“你的B计划，是把大哥和阿诚哥都拉下水吗？算定了大哥一定会救你。还是说，其实，他们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甚至是计划的参与者，或者更准确点，是谋划者？”
明月装聋作哑，伸手摸了摸明台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这受伤会产生幻觉胡言乱语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敢情！我到今天才知道，我们两个一母同胞居然还有心灵感应，你会受我影响。明台，我们以前怎么没发现啊！”
明台挥掉她的手，“好了好了！吃你的苹果吧！我不问就是了！”如果是平时，明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明月如今这样子，他怎么忍心去逼她。
明月接过苹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令她欣喜的是情况比她想象的要乐观很多。颤抖是暂时的，也不是一直出现，比如现在就已经好些了。
他们的计划或许可以取信任何人，却绝对不可能瞒得过自家人。对于明台而言，这个计划的漏洞太多了。首当其冲的便是明楼和明诚的态度。诚然，明月被抓，明楼明诚绝对会救人。但是，整个事件太蹊跷，尤其明月的供词，如果明楼明诚对这个计划毫不知情。他们怎么会在知道明月和山本暧昧不明的关系后，居然面不改色，甚至默认首肯。
对于自家人的性情，明台还是了解的。即使明楼在新政府任职，他也绝对不会同意明月和山本在一起。尤其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大哥是汉奸。那么他们现在的举动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清楚明白这是一出戏。
这对于这一点，明月是任何谎言都解释不了的。只能选择插科打诨，蒙混过关。他不再问，倒是让明月如释重负。
明月咬着苹果同样开始动小心思，“明台，你在巴黎的时候，也参加过读书社的，也听过几场有关我们的思想的讲座。你那时候可有兴趣了。你现在……”
明台打起了精神，“你这是想要策反我吗？”
明月干脆点头，“你不是有很多疑惑吗？组织的计划我可不能外露。你如果答应被我策反，我就告诉你！”
明台嘴角抽动，不屑道：“那我还是不知道好了。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你们组织还真是无孔无入。”
这点明月不高兴了，“我策反你是因为你有被策反的价值。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能被我们策反，你就偷着乐吧！”
细微的脚步声靠近，二人同时闭了嘴。来人敲门进来，是来做病房清洁的。他佝偻着背，打扫着房间。他穿着厚厚的棉衣，看起来很臃肿，头颈都用围巾裹了起来，看不见面容。明月明台同时对看了一眼。
明台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指挥着清洁者，“算了，都晚上了！不用弄了。出去吧！”边说边靠近，伸手便往对方的肩上抓！可惜这位清洁者十分警惕也很敏捷，避过后撒腿就往外跑。明台直追到医院门外，才挡住他的去路。
他的身手不及明台，不过三四招，便叫明台寻机扯下了他遮挡的围巾。他的脸清晰可见，明台怔愣，这个人他认识。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对方趁机逃脱了。明台看着他逃走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医院，终究没有再追。
明台想不清楚来人的目的，也不确定这会不会是一场调虎离山，即便以他的身手，只要追上去，一定能够擒得住他。但是他知道明月更重要。此刻的明月如果遇险，简直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他不能把明月置于危险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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