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曼丽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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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明台是跑着回去的，看到明月好好地在吃苹果，这才放下了心中大石。倒是明月很疑惑，“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人呢？没抓到？以你的身手，不应该啊！”
明台摇头，“我看见他的脸了。你猜是谁？”
这话让明月莫名其妙，“我认识？”
“认识！我们都认识！黎叔！”
明月十分惊讶，“就是粉碎计划那天遇见的那个黎叔？”
“他是你们的人，你对他了解吗？那天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明月摇头，她皱着眉，忽然想起那天初见黎叔时的情景，黎叔那天很反常。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却觉得不对劲。
明台来回踱步，一步步思索分析，“他是共/产/党，按你们的规矩，他不参与这次任务，不应该出现才对。除非他来医院有其他的任务。但是如果是这样，即便他被我们发现了。我们又不是其他人，他见过我们，对我们的身份很清楚，我们不会暴露他。他没必要转身就跑。何况，他乔装打扮，主动进的这间病房。也就是说，他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
他想要做什么？他和你并不熟，来看你根本说不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有别的目的。又或者，他可能已经成为转变者？如果是这样，那他知道我们的身份，实在太危险了！这也不对，如果他是转变者，他知道我们那么多，我们不应该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明月，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
明台说了一大段，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明月？明月？”
明月低着头，她想着那天黎叔的神态，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明台见她不言不语，十分担心，“你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又不舒服？”
明月忽然抬头，“母亲的怀表，你带着吗？”
明台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依旧将怀表递给她。怀表上有他们母亲的照片。那是一个美丽而温婉的女人。明月看着她，“明台，你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吗？”
“大姐说当年问过邻居，母亲叫童娟，父亲叫黎瑞。不过后来证实名字、身份都是假的。”
“是！所以，大姐和大哥后来那些年一直登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却不敢深入查下去。他们担心深入的调查会暴露父亲的身份，给父亲带来灾难。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够自己看到报纸的寻人启事，来找我们。大哥甚至猜测过，父亲和母亲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他们都是地/下/党！”
明台惊退了一步，“你的意思是说，黎叔，他，他是……”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黎叔见到我很不对劲。他叫我‘娟子’？童娟，黎瑞，虽然都是假的，但是或许有一半是真的。比如一个改名不改姓，一个改姓不改名。黎叔姓黎，母亲的名字带有娟字。”
明月磨搓着手里的怀表，将头递给明台，“大姐说我长得很像我们的母亲。你觉得像吗？”
明台看着怀表中的照片，确实很像。七分貌合，五分神似。明台握着怀表的手微微颤抖，“不可能的！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他音讯全无，现在告诉我，他出现了？”
“明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真的，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你呢？”
“我也不知道！”
四目相对，静默无言。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害怕与彷徨。明月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这具小小的身体带给她的记忆不多。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母亲的歌声，父亲的怀抱。他们反反复复，不停地出现。梦里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可是她却能够实实在在地感觉到那份温暖。让上辈子无父无母的明月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亲情，以至于后来，这份温存一直藏在她心底，融入了骨髓，成为了她永远的记忆。仿佛她就是那个小小的明月。明月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的私念，还是身体带给她的情感，但是她都选择接受。她就是明月，承受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亲人，仇人。
在明家的十八年，她和明台也都已经彻彻底底的将自己当做明家人。他们人生中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都是明镜和明楼陪着一起走过来。甚至于明镜一生未嫁，为了他们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说是大姐，其实甚过母亲。明镜对待他们，视如己出，付出了满腔的爱。明月无法想象，如果明镜知道，会有多伤心。
静默，死水一般的静默。过了良久，明台突然起身把明月背靠的枕头抽了出来，扶她睡下，“别想了，睡吧！你身上还有伤，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黎……黎叔的事情，我去查，我来办。”
明月难得的没有和他呛声，乖顺点头。
次日，明楼明诚上班前来看了明月一趟，后来山本也来了。不过山本来的时候，明月在装睡。她太累，没有精力应付山本，只能如此。山本坐下陪了她好半天才被人叫走。
人一走，明月就非常适时地“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时间，大半天了，明台是时候该回来了。可是，在明台回来之前，却来了一个让明月意想不到的人——于曼丽。
此时的于曼丽穿着护士服，少了旗袍的风韵，却多了一份清丽。明月看着她警惕的四处查看，然后关上门，递给她一份文件。
“申请书？什么意思？”明月拿着文件，十分不解，这到底唱的哪出？
“我申请加入你们的组织！”
如果明月正在喝水，她想她一定会被这句话给呛喷出来。
“陈媛说的对！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我不应该活在过去的日子里，卑微的站在他身边，祈求能多看他一眼，却因为自己的身世而连告诉他‘我爱他’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有一天，他有了心爱的姑娘，我一定会后悔。”
明月揉着自己的头，她只记得让陈媛去策反郭琦云，可不记得有让陈媛去策反于曼丽啊！何况，陈媛好好的一个电影明星，什么时候改行去当知心姐姐了？
“或许我太过贪心，可是我想尝试着和他在一起，不只是追随者，努力跟上他的脚步。而是有一天，能有资格与他并肩。”
明月扬着手上的申请书，“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申请加入共/产/党，因为明台？”
“我想过了。你是共/产/党，明台是军统的人。你们两个迟早有一个人要妥协。而你不像是会妥协的人！”
明月点头，“聪明！眼光不错！”
“明台有一股子爱国情怀，但是却没有国/共立场，哪怕他现在是姓‘国’的。他并不排斥共/产/党。终有一天，他会被你策反！既然如此，这次我想走到他前面，早他一步成为你们的人！”
明月叹气，“我们的理念你知道多少，我们的思想你又理解多少？为了一个男人背弃军统加入我们。你觉得我们组织是儿戏吗？”
于曼丽慌了，她想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走出这一步，却被如此无情地打了回来。
“对不起！我……我……”她想过可能被拒绝，却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拒绝。
明月心思一转，倒是有了主意，在于曼丽准备抱歉离开前叫住她，“民国政府高层走私买卖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
“想个办法，把这件事透给明台。”
于曼丽一愣，“这算是前期考核吗？”
“如果你这么理解，那就算是吧！”
于曼丽一喜，可转而又担心起来，“这样一来，明台会很难过。我们在敌营出生入死，他们却……”
明月打断他，“他迟早要离开的。我们必须点一把火，让他尽快抽身。拖得越久，只会对他越不利。还有，作为明台的妹妹，我很佩服你对他的情意，也很感激你一直以来照顾他。但是，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只是行动上走到他前面这么简单。
明台需要的不是一味以他的思想为思想，以他的原则为原则的附属品。他需要的是能够心灵契合，相偎相依，却又能够互相尊重，甚至彼此扶持的爱人。
你需要了解他的思想，也需要保持自己独立的个体。
明台对我们组织不排斥，是因为他本来就了解我们。如果不是被王天风抓去了军统，他或许已经成为一名出色的共/产主/义战士。他在巴黎的时候，就参加过巴黎的红色读书会。不过，你也不要急。这方面的书籍资料我会派人给你。你可以从这里开始。
你的申请书我会递交给组织，至于是否批准，就看你能做到哪一步。组织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我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不要再给我‘为了明台’这么可笑的理由。”
明月的话，让于曼丽很震撼。如果陈媛只是从背后推了她一步。那么明月就是一把刀，把她的心剖开，让她终于看清楚她和明台的差距在哪里。阻拦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沟渠，永远都不是她自以为是的身份地位。
而她也第一次认识共/产/组织，他们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理想。她第一次感受到她们的不平凡。
于曼丽茫然回首，纵观这一生，她永远被命运推着走。成为花楼头牌，是因为继父；杀死匪贼，是因为恩人；进入军统，是因为王天风；后来来到上海，执行任务，是因为明台；而如今站在这里，也是因为明台。
命运牵扯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一切都没有她选择的余地。而由始至终，她也从来没有为了自己选择过。这一次，她忽然想为自己决定一回。她仿佛已经可以预知，从今以后，她会进入另一个别开生面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曼丽觉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