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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彼岸苍崖 ...

  •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在魔族落脚的黄泉山中开满了彼岸花,此时正是七月,是这种花无所顾忌疯狂盛开的季节,只是它开的太过惹眼,远远望去像是一片血海。苍崖就站在那里,眼前一望无际的红色总让他觉得舒服,好像那只绝美的九尾赤狐就在眼前一样,他想为他争全部的天下,而他却避而不见,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被拦在青丘之外。他杀了阻拦的小狐狸,希望自负的他能够动怒,哪怕杀气腾腾的冲出来直逼喉咙也好,至少还能见一面,可他却用赤狐之尾筑起了屏障,一只小狐狸在屏障之内畏畏缩缩的传话,传他的话,他说:我与苍崖,此生不见。

      此生不见?可你终究还是要来见我的,这天下纵然你不稀罕,我也势必要为你夺;至于你即将崩塌的世界,我也会为你重新筑起;你要的我都会给你,而我要的,只是能够在你看得见的地方看着你骄傲高贵的活着。

      感觉到了身后他的轻盈落地,苍崖不敢回头,盼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却失了相见的勇气。

      以为会有片刻尴尬的沉默,却不料他很是随意的调侃道:“相识这么久,我竟不知苍崖你还有栽花的兴致。”

      他的口吻多像是对一个老朋友的问候,只是他又有多久未曾见过这位老朋友?苍崖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却想和他说说这满山的红花。

      “这是在你说过此生不见之后种下的,我独独只在这山涧两岸种下这一种花,你可知为何?”

      “苍崖,我对这花没兴趣,你的那五个小后生昨日在涂山取了一条人鱼腹中的珠子,我来是取这珠子的。”说好的此生不见,可他就这样为了一只魅破了自己的誓言,也罢,他本就任性,他的誓言与玩笑一样,全由着他的性子。瞧,这眼前的鲜红的彼岸红花始终是抵不过九尾赤狐的妖冶艳丽,满山的红花只是耀眼,而他的艳丽却足以伤人。

      “珠子在我肚子里,你要是着急着要就直接破开我的肚子取吧!”

      “你真当我不敢?”

      苍崖看着一脸怒气的九曜,他是没什么不敢做的,为了那只魅,也许他真的就痛下杀手了,果真,他的手指已经划破苍崖的血肉。

      “为何不还手?不躲闪?”

      “你既急着要那珠子,若是我与你大打出手,或是有心闪躲,那只正在一点一点消亡的魅一定等不到你拿着珠子为她吸灵塑魄,到时,我怕你会怨我一辈子。”

      九曜向来是轻世傲物、目空一切的,除了女娇,除了魅,其他人他都不屑瞧上那么一眼,可是苍崖不同,他过于强大,如若真是出手,九曜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在洪荒世界里,苍崖只是一只驮着九曜极速驰骋的帝鸿兽,他只是一只不成人形的坐骑,没有人见识过他真正的强大。直到进入新的世界,他不满创世人封懦弱无能的安素为帝,众仙笑他,却被他的一声怒吼震碎了心脉。苍崖怒,力拔山河兮,气盖世。笑声戛然而止,他幻化成人,身形挺拔,剑眉星目,大有斩将搴旗之势,可他却跪在了九曜身前,温顺至极。

      “苍崖,这天下你要争便去争吧,我只想救那只魅。”九曜收回了沾上鲜血的双手,他愁着这黏糊糊的血迹该往哪儿擦,苍崖便撕下自己衣袖上的布替九曜擦去自己的鲜血。

      苍崖喃喃道:“从前你就爱干净,喜穿素色的衣服,洪荒又都是黄沙,难免不沾尘土······”

      “以前你可没这么多话。”九曜很是无语的白了苍崖一眼,他开始还念起那只沉默乖巧的帝鸿兽了。

      “是啊,以前都是我听你叨叨,你总爱把我的眼睛当做镜子,从里面欣赏自己的绝色之姿,你选我当坐骑就是因为我的眼睛够亮,从我眼睛里看见的你自己格外清晰,还记得你说作为唯一一只九尾赤狐的坐骑,我该有一个响亮霸气的名字,所以,你叫我苍崖。”

      “都陈年往事了,要不是看在你那么多年忠心耿耿,就凭你听到了我那么多心里话我就该杀了你。”想想当年自己对着苍崖说的各种掏心窝子的话,九曜自己都心虚。

      “你亲手杀了我,也总比让一只小狐狸传话此生不见来的痛快。”

      “好,待我救了魅之后,一定亲自取你性命,到时,你可不许不还手。”

      九曜笑着说罢,想要伸手想摸摸苍崖的头,可看着人模人样的苍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于是干脆把苍崖的头发都扯乱了,命令道:“把珠子交给我,然后变回你原先的样子,背着我去集魅的灵吧!”

      苍崖无奈的整了整自己乱作一团的发丝,这只火狐还是这么嚣张跋扈,感觉别人为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乐意的,化作帝鸿兽的本来面目,乖巧的匍匐在九曜跟前。

      “喂,不是让你先把珠子给我吗?”

      “你放心,那只魅还要四个时辰才会散尽灵力,魂魄飞散,再说你的体质属火,这鲛人之珠是万年冰晶的凝聚,到你手里瞬间就化了,还怎么去集那只魅的灵?”

      “这珠子这么没用,到我手里瞬间就化,那我还怎么去集魅的灵?”

      “不是还有我吗?珠子在我肚子里,我再把魅的灵气和魄体吃进肚子里不就好了吗?”

      “被你吃进去还能出的来吗?”

      “废话。”

      遭到苍崖的白眼,九曜不免有些生气,于是跳到苍崖背上狠狠的蹂躏起苍崖厚实的皮毛,气说道:“好你个苍崖,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看我不把你的毛毛都编成小辫子,美翻了,哈哈哈······”

      可怜的苍崖只得无奈的求饶道:“好吧,我错了,求九曜大人饶了我把!”

      其实九曜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只是想拼尽全力去留住些什么,而此刻有苍崖在,似乎便有了十足的把握。

      “苍崖,我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鲛珠真的能救魅?”

      “九曜,能与不能只有最后的结果能够回答,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可是结果如何,我们谁也无法预料。鲛珠藏在我的内丹里,吃到我肚子里的灵会透过我的内丹被鲛珠吸食,我的内丹不毁不灭,能承受你至阳之火的力量,塑一般人的魂魄只需耗费一点真气,可你要重塑的是一只两万年的魅,到时我与你的万年修为都会付诸一炬,稍有不慎,只怕我与你都会被彻底吞噬,所以你必须把我带回青丘,你的赤尾结界能阻挡外敌的干涉,也有助于你回复灵力,另外重塑的魂魄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找到宿主······”

      “苍崖,你看,那边就是不周山的位置,如今天河的水都绕过九州大地汇聚成川,我们只要沿着江河逆流而上,一直到天幕的破口处,就能将魅所有散失的灵都聚起来,到时候我们再把那个窟窿捅大一点,等天河的水流干了我就进去把魅的躯体一起带回青丘。”

      “不,天河的水是永远流不尽的,天河是创世人死后所化,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那么天河的水就会一直存在,还记得刚踏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魅口中一直在等的主人吗?”

      “你是说华胥女?”

      “对,你有没有想过,创世人是魅的师傅,为何他还要给魅指定一个主人?”

      苍崖的猜疑让九曜想起了当日潋夏说过的话——创世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得与失都是注定的。魅因谁而生?这天河又是因何存在?她被困一生,是因你九曜,可你们却都各自不知。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魅的灵如今就流失在这九河之中,身为九河神女,华胥女是他为魅准备的宿主。”

      九曜从来无所畏惧,可是,当他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只是已经死去的创世人创造的一个棋盘,而他们都只是棋子的时候,心中有一种石沉大海的空落。但那种感觉也只是刹那,依九曜的性格,就算预见了宿命,也绝对不甘认命。

      “你见过创世人吗?”苍崖问道。

      “见过啊,没有脸的,估计是长得太丑了,所以才用那破面具遮着脸,估计他都不敢照镜子,可怜了魅跟这么一个丑八怪生活了几万年。”

      “可你有没有觉得他的身形很是熟悉?像你。”

      “像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九曜反复回想着那创世人的模样,长身玉立,傲骨迎风,只是那张面具之下的脸无人见得,九曜当年所有的目光都在魅的身上,创世人在他眼里只是魅的师傅,在创造了这个世界之后的他早已油尽灯枯,纵然仙风道骨,与人谈笑间运筹帷幄,可终将逝去。以为最多一具枯骨,谁知他竟幻化成河,拦了万千想念哀愁。

      苍崖也说不清楚创世人与九曜之间有何联系,如九曜所说,没有人见过创世人的真面目,他生前带着面具,死后化作天河,可是见创世人的第一眼苍崖就觉得熟悉。虽然九曜总是意气风发,而那时候的创世人已经无比虚弱,可是那熟悉的身形气息以及他看向九曜时眼里流露出的那一霎杀气,都让苍崖肯定了自己的揣测,两个面貌相同的人,一个创造世界,一个则拥有世界。

      第九章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彼岸苍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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