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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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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先生来电话说他稍后会去康复中心,请你做完治疗先别回学校,跟他一起用个午餐。”
课业繁忙,上午的课程才结束,绿萍匆匆就上了车赶着去做理疗,安全带还未扣好就听得司机这样说了一句。诧异着翻开背包,手机正黑屏中,才恍然想起昨晚查找翻看资料到半夜手机已是电力微弱后来也忘了要补充能量。只是费云帆这个人,什么事那么重要,不能等她晚上回去说还要他特意跑到理疗中心守她。
说是稍后到叫她先别走,其实绿萍到康复中心的时候费云帆已经侯在门口,然后督促着她做完理疗用过午餐到甜品上来时候才说了正事。“舜涓打我电话,说紫菱离家出走了,楚濂也联系不上,身份证护照都找不见,怀疑他们两个跑来寻你了。”
绿萍皱了眉头,她其实已可以算是落荒而逃的,他们怎么就还是不能放过她。“之前我把楚濂跟紫菱的号码放进了黑名单。”
“那就别放出来。我来联系他们,看到底怎么回事。”费云帆这样说。
因为惦念着这事,绿萍完成下午必须的课业后就早早回了去,偏偏费云帆一直不见人影,到了半夜多才回来。
“他们已经到波士顿了?”绿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却心知可能性不大。
“是,”费云帆脱下外套,给自己道了杯威士忌,“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们刚下飞机没多久。我让大哥通知的汪展鹏,本来想让他叫他们俩回去,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效果,只能先给他们订了两天酒店。”
绿萍苦笑出声,“总觉得事情会很糟。”
世事往往就是会比预期的、以为的要更糟糕很多。当绿萍看到一身破洞牛仔的女孩拦在自己轮椅前时,不由感慨前几日她苦笑太早。
“绿萍,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都不接我跟楚濂电话?”紫菱拉着楚濂的手,委屈的嘟着嘴。
两女一男极似桃色纠纷的状况,又都是不算主流的亚裔人种,自己还明显不良于行,注意到周围渐多起来好奇的人影,绿萍无奈叹着气挂了费云帆电话。
汪楚两人是自行离开的酒店,没有给他任何讯息,所以不会三言两语就被劝服,费云帆没有选择咖啡厅之类的公共场所,直接载了几人回到自己住宅,给管家司机跟园丁放了两天假。虽然没什么好说,但四个人就是不得不同住一栋屋檐下。
“绿萍,你怎么可以那么突然就离开,撇下楚濂一个人。那天你答应了他的求婚,你不知道他是多么的激动。可是没几天你就离开了,一声不吭,来到波士顿,难道麻省就那么重要,难道你的学业就那么重要,连跟楚濂的爱情都可以抛弃?”放下行李,紫菱就开始为她的楚濂抱不平。
绿萍早就理清自己心绪,不甘会有,但再不会为那些不值得的伤神费心,“紫菱,我说过的,我已经不爱楚濂,或者可能我从来没真的爱上过他,那时候我很累他的所谓求婚我根本就没有答应过。而且对我来说,世界那么广大精彩,重要的特别的事物太多太多,爱情永远不会在我心中排第一,我不会为了某个人放弃学习事业原则道德或者其它。”
“绿萍,你不要自卑不要说气话,楚濂他不介意你瘫了的。”紫菱急切起来。
很多人在相同的环境中生活接受同样的教育,但可能根本就不算是在同个空间。绿萍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也不再理会紫菱,招呼了一声叫她好好整理自己的行李就离开了客房。然而撇开了这一个还有那一个,想去花园里呼吸点清鲜空气的绿萍就又遭遇了局促不安的楚濂。
“绿萍,很抱歉,如果不是我那天心事重重,你就不会。”楚濂瑟缩的看了眼绿萍座下的轮椅跟那两条僵直不能动弹的腿,马上把视线放到了一朵盛开的蔷薇上,好像一个植物学家般认真深情。
“已经过去的事不必再多提。”绿萍表现得云淡风轻,而她内心也的确如此,最初发现被欺骗时候、被强硬拉上车又遭遇事故时候、刚知道腿瘫了的时候,她悲愤难过情绪激烈,而报复的念头只闪现了一下就消隐无踪,陷入了污水泥沼中的人最该的不是将之搅得更脏乱浑浊而应是早早抽身离开理清自己。
“楚濂,可能因为我们年龄相近又两家交好,所以长辈们都觉得我们该是一对,但你知道我们理念不同你喜欢安逸我喜欢闯荡创新竞争,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我也爱着别的人,所以你不用因为愧疚因为责任感就向我求婚。我在这里很好,我欣赏美国包容的文化氛围,喜欢波士顿的历史风情,享受麻省的研究环境。你竞可以早些带紫菱回台北,到底工作重要。”相识二十三年,经过这半年多绿萍发觉自己真的胜过这个青梅竹马很多,完全可以在智商上对他有一种优越感。最初的最初,他对自己必然是有些喜欢的,但自己的优秀轻而易举的摧毁了那些微的爱意,紫菱的幼稚天真对他的仰慕崇拜很简单就让他转换了爱恋的对象,而自己的优秀带来的那些赞许羡慕嫉妒的目光又让他不舍潜意识里做出那些让人误解的行为动作与语言。这时候想与他撇清关系,要点一点两人曾经的情谊满足他大男子主义的那部分,又要表现出一点点脆弱引起他的愧疚令他不要再多做纠缠,还要显露出些自己身上那种他所不喜的强硬之处使他远离。
楚濂其实很好搞定,书上之所以有阵子自己癫狂疯乱,不过是因为她爱着他,被欺瞒被侮辱太重情绪阶段性过激了。最终离开也不过是不爱了,那之后如果她还爱他想要他并不多难,之前也是因为盲目的信任就没有施展什么魅力或者手段。这个男人,不值得。
“对我失望么?”厨房里,费云帆站在一角既能观察庭院而又不被发觉处,绿萍从他手里接过一杯橙汁,抿了口润过喉后问道。
“有点,”费云帆点头,“太温柔了,你就不怕他旧情复炽?”
绿萍笑了,不由的带着了些讥讽的意味,“这里是波士顿,是麻省理工,他的自尊心伤不起。”